林孽高三了,哪回月考都稳定市前三,清华没跑了,但他们班主任却不敢对他掉以轻心,因为他是她带过的最混蛋的学生。他这种混蛋还不是那种张扬式的,是不动声色的。
过了年没开春,林孽就因打架被处分了好几次,班主任为了拿优秀教师,成天为他欺上瞒下。
所幸辛苦有回报,这回月考,林孽又拿了市第二。
月考完了放假,钟成蹊在校门口等他,见面给他根烟抽:“德莱文走起?”
林孽叼着烟,等他点。
钟成蹊歪嘴笑了下,给他点着。
林孽抽一口:“不去。”
钟成蹊:“打球?”
林孽不说话了,明显的拒绝。
钟成蹊嘬口烟,烟头碾在垃圾桶上的灭烟沙里:“那晚上去蹦迪吧?我上回跟你说那哥们给了我个套餐,六百八的卡,野格管够。”
正说着,过来两个女生,散着头发,穿着校服,脚上aj,问林孽:“林孽晚上去唱歌吗?”
钟成蹊替他说:“不去。”
那女生瞥他:“问你了吗?”
钟成蹊:“我也不去。”
三人就闹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逗着乐。
林孽抽完最后一口,灭了烟,走了。
回到家,他姥姥在打麻将,跟街坊,来二十块钱的,嘴里也叼着烟,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地怪牌烂。看见林孽回来,眼都没抬一下:“厨房有晌午剩饭,你自己热。”
林孽没搭这话,问她:“房钥匙呢?”
姥姥这才瞅了他一眼:“干什么?”
林孽:“有人要租房。”
姥姥就从花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多少钱租?”
林孽:“两千六一个月。”
姥姥不乐意了:“学区房两千六?这是没睡醒就出来租房了?”
桌上的牌友搭话:“两千六可以了,咱们三线城市,基本上都是万数来块钱一年,两千六合一年三万多呢。不少了。”
姥姥翻个白眼:“你说的那是什么破房?回迁的,我们家那是商品房。”
牌友吃瘪,不吭声了。
林孽也早拿钥匙出门了。
他们家是拆迁户。姥姥有个畜牧场,面积不小,就在市边上,后来开发,拆迁办给他们家数字是两百万,外加四百多平米。
姥姥六十岁了,但人没糊涂,觉得拆迁办那帮人忽悠她,就找北京的评估机构做的评估。评估出来是八百万,她当下不干了,到相关部门折腾了一通。
人说她少个证,就值两百。
姥姥脾气不好,就问他们了:“是不是我证儿给你拍桌子上,就按我评估说得来?”
当时管事儿的也不觉得这老太太有什么能耐,就敷衍地应了。
姥姥回头就托人找关系把这证办下来了,主要是她的畜牧场一直正规经营,四十多年历史了,值这个证。
早前国家也没有政策说必须得有证,就算是有,也是下边落实的不到位,根本没传到她耳朵里,不然又不花钱,她为什么不办?
证拿下来了,拆迁办不认,说晚了,这就跟知道拆迁了还续楼的行为一样,违规,没有补偿。
姥姥就要上访,一层一层的来,当地部门怕了,就跟开发商商量着,重新找了评估师,又给畜牧场做了一个评估,最后评出来六百万。
这跟她自己找那个差了两百万,也不行啊,但既然人家拿出诚意来了,她也愿意妥协,六百万就六百万,但那四百多平米,不要回迁房,要商品房。
开发商牙都差点碎了,可这老太太横,惹不起,还是妥协了。
姥姥老伴儿死的早,她一人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儿子长大出国了,用不着她操心。女儿二十岁就要嫁人,姥姥不同意,把她锁家里,她就绝食,还要跟姥姥断绝母女关系。姥姥心疼,但也心狠,就是不松嘴,后来女儿偷着跑了,私奔了,走之前还给姥姥留下一条,说出了这门绝不回来。
姥姥很难过,那几年脾气变得不好,成天骂骂咧咧的,谁都说她这个人厉害,刻薄,不好得罪。
这样的日子没两年,女儿回来了,瘦了,憔悴了,还带回了一个儿子。
姥姥什么也没问,给她煮了碗面,然后把她做的小衣裳给娃娃穿上,告诉他:“我是你姥姥,我叫郝秀梅。”
第二天,女儿又走了,再没回来过。
姥姥看着这小外孙长得好看,想对他生气,都气不起来。
算了。
养着吧。
又过了两年,女儿才把这小东西的出生证明等证件寄过来,姥姥看着他那个名字,眉头皱的老高:“林孽?取得什么鬼名!”
姥姥有想过给林孽改名,可那两年他们那儿管得严了,花钱也改不了,就算了,后来就懒得改了。
林孽去了他们学校对面小区,他们家那几套房在那边。
三单元1102,1202,2202都是他们家的,两套一百七十平大三室,一套九十多平复式。租客是他们学校老师,本来整租一套三室,但一听价钱要五千多,就要了主卧,带独立卫生间的。
老师早就在小区外等了,看见他笑了笑:“吃饭了吗?”
林孽:“等会回去吃。”
俩人说着话往里走,进了门,林孽让他自己看,觉得合适就租,当天签合同,当天就能入住。
老师越看越喜欢,就签了,签完林孽又嘱咐了两句水电费怎么缴,天然气怎么买,说完把钥匙给他。正要走时,来个女的。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没看清脸,不过身材挺好。
从小区出来,也就走了半米,姥姥给他打电话,让他把1102阳台那桶葡萄酒拿回来。
酒是先前住户自己酿的,走之前留给姥姥的,她一直忘了去拿。
林孽返回1102,刚打开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喘息,男女混合的,其中女的声音很性感:“你行不行?这么半天没找到入口?”
林孽面无表情,到阳台拿酒,出来进去都要路过主卧房门,那会儿听的最真切,男的好像不行,女的也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说:“够快的。”
刚听到这句,门开了,女的已经换了件细带的裙子,光面的,看着像真丝的,跟林孽四目相对。
林孽提了提手里的酒:“拿东西。”
女的倒不惊讶,双手抱臂,靠在墙上,左脚提起,脚心抵着墙,看着他。
林孽看她是不信,又补充了句:“真的。”
女的不感兴趣,她就想知道:“好听吗?”
林孽:“什么?”
女的:“我问你这动静好听吗?”
她说话时,林孽看到了胸前凸起的两点,她没穿内衣。
他这个年纪,对女人说不上有什么探究欲,但也是有些东西分泌过多的年纪,这一看,就硬了。当他察觉到这一点时,也没有很局促,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走人。
女的却不让他走了,看到他下边鼓起一包,朝他迈了过去。
老师这时候叫她:“谁啊?你跟谁说话?”
女的没回头,眼还在林孽脸上:“没谁。”
林孽被她看的更热了,把酒桶放了下来。
女的突然抓住他,隔着裤子,被这个手感惊到,挑起了眉。她比他矮十公分左右,微微靠近他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既视感,她嘘声说:“多大了?”
林孽被她握住,心跳都快了,却并不紧张:“你摸不出来?”
女的喜欢他这个回答,解开了他运动裤的裤绳,手伸了进去,攥住他滚烫的一根。
林孽呼吸开始错乱,不听他支配了。
女的慢慢动起来,那件东西在她手里越来越胀……还是年轻好,东西也是最好的。
林孽没被女人撸过,她手法很妙,节奏也掌握的很好,那种快感像是掺了毒药,有一种死亡的气味萦绕在他鼻前。他知道是她身上的香水,可心里不这么想,就觉得是毒的味道。
女的弄到一半,停了。
林孽的快感戛然而止,他贴近她耳朵,用低沉又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弄出来。”
女的把手收回去,退回到墙边,继续抱好双臂,脚心抵墙:“我就喜欢弄一半。”
林孽轻轻皱眉,整个人还跟火烧一样,“你会给我弄出来的。”
女的微笑:“我不会。”
说完,她很不负责任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
听着流水的声音,林孽醒过来了,但身体没有,可也不准备留了。
他人一走,女的从卫生间出来,看了一眼门,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老师叫她:“我好像可以了?还做不做?”
女的进去只是抓起了自己的衣裳:“短暂的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把阳痿治好了,再说。”
老师的脸在一瞬间红透:“邢愫……”
憋了半天,他说:“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