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芸急忙捡起浴巾就往自己身上裹,面对这种情况,她还是有闹两下的理由。
“喂!楚江栎,我在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啊你?”
骂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她更加一脸委屈,扯着嗓子气势汹汹的。
不料,楚江栎忽然转回头,他们四目相对,竟吓得她急忙瞥开视线,“又看我干嘛?”
见她变得跟刺猬一样,楚江栎却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语气十分温柔,“刚刚……有没有撞伤你?”
“你——无耻之徒!”
韩溪芸不知怎么的,听他说话又浑身暴躁起来,两边脸颊红彤彤的,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莽撞,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楚江栎忽然心生一计,说话就从身上慌张找出一张卡。
见韩溪芸把头别向一边,他还故意挪动轮椅凑上去,伸出手递出那张卡,道:“呐,想要多少自己刷,我不会白白看你的。”
没有想到,韩溪芸听到这话居然一下子瞪大双眼,看了那卡许久后,她却笑眯眯的看向楚江栎,伸手又是一巴掌!
这下子,楚江栎的两边脸刚好两个五指印凑齐了!
被打的这一下,他却大笑起来:“哈哈哈,韩秘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就在他刚要说什么好话时,韩溪芸却忽然反手一夺,直接抢走他手里的卡,还打断他道:“总裁,您当然没有看错我,我现在正好需要钱!”
她的这一波骚操作,叫楚江栎气得握紧拳头,瞥过头气呼呼的,随后就推着轮椅离开。
哼!还当我是两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吗?
就你这演技还想试探我?
楚大叔,您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张卡就当做你给儿子的见面礼吧!
楚江栎回到自己房间,立马冲进浴室,拿着花洒就往自己头上开着大水使劲冲。
直到他总算恢复平静,那花洒才“哐当”的一声被丢在一旁地上。
无情!
韩溪芸,我发誓,再对你心慈手软算我输!
他双眼泛红,牙齿紧紧咬着,嘴角抽搐,整张脸黑的跟什么煤球一样!
这可能是他又一次对韩溪芸这么失望吧。
然而,韩溪芸却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不亦乐乎:对!就是不能让他太得意,否则被动的永远是自己。
她坐在床上暗暗自喜,正得意的看着一旁那张黑色卡,房门忽然被谁破开,进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面无表情道:“过来,帮我换衣服!”
她定睛一看,正是刚刚被气跑的楚江栎:这又是闹哪样?难道是想表演一只“落汤鸡”?
语气还这么又凶又冷,想吓唬谁呢?
见她看着自己直发呆,也没有半句回应,楚江栎着急了,直接嚷嚷起来:“看什么看?还不快点!”
被他这么忽然一嗓门,韩溪芸吓得一哆嗦,连忙挪开脚下了床,嘟着嘴巴不紧不慢道:“这不就来了嘛!着什么急啊!”
“韩溪芸,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开除你?”
楚江栎两只手推着轮椅,抬着头狠狠瞪着她。
“开除?”
韩溪芸惊得一下,拖鞋都顾不上穿,赶紧跑到他跟前,“我错了总裁,您息息怒,嘿嘿!”
她说着就蹲在楚江栎面前,对着他嬉皮笑脸的。
面对着她的笑脸,楚江栎竟忘记了自己刚刚要干什么,两只眼睛深情地看着她。
忽然,他一下子别过头,语气冷冷道:“少跟我笑,韩溪芸,你知道吗,你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就是这个笑脸!”
韩溪芸撇撇嘴,扶着自己大腿就才不乐意的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总裁,那您知道您什么地方最令人害怕吗?”
楚江栎一好奇,又转回头,两人视线又对上了。
“总裁,您实在太自恋了!即使瘫痪也不影响您的实力。”韩溪芸皱紧眉头生气道。
这话实际上是想指责楚江栎让她怀了孕,然而不知情的楚江栎听到这话,气得就快原地爆炸!
他左看右看,随手就抓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杯,冲着韩溪芸就要砸过去。
手刚举到半空,他又立马顿住,眉眼间怒火直烧。
韩溪芸见到他这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楚江栎越来越怒,挥手就把水杯砸了!
伴随着“嘭”的一声,水杯砸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韩溪芸这次真的吓坏了,捂住肚子就别过头,双眼紧紧闭着,浑身还直发抖。
“韩溪芸!”
楚江栎满腔怒火还未得到发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一次惹我生气,你就给我滚!”
他说完就自己推着轮椅离开,留下韩溪芸还惊魂未定,捂着肚子僵在原地,好一会都不敢起身,更别说回头了!
一直到隔壁房间的门被重重摔上,她又惊的一下,才缓缓回过神,要站起身时发现腿已经僵硬了。
“嘶——臭大叔!脾气那么暴躁干嘛?以为就你有脾气啊!”
她边揉在双腿边小声嘀咕,双腿传来的一阵麻却令她又骂不出声,“嘶——”
很快,别墅里又进来了个人,并且脚步很快,像是用跑的!
韩溪芸艰难的挪动着脚,才走到房门口,悄悄打开门,从门缝仔细看着外面的人。
“路经理?”
路北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到楚江栎房间外,推开门就冲了进去,还“嘭”的一声,把房门紧紧关上。
“总裁!您这是又怎么了?干嘛一定要作贱自己?”
路北哲边大声嚷嚷,边朝着楚江栎喷口水,把人家都给喷烦躁了。
“行了啊!我叫你来是来帮我换衣服的,不是让你过来数落我的。”
听到楚江栎这么说,路北哲被气得无语,直接翻了个白眼,两只手插在腰上。
“咳咳,北哲,别生气了,先帮我找身衣服来吧。”楚江栎自知理亏,面对路北哲的指责他还是有点心虚,语气变得十分弱。
路北哲回过头,眼神直勾勾瞪着,一会才又开口:“江栎,你自己说,你对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心思?”
“什么什么心思——就普通秘书啊。”
楚江栎被问得更加心虚,推着轮椅就想逃。
“那为什么从她出现,你天天不是出这事就是闹那事?”
路北哲此刻非常生气,已经用朋友的身份质问楚江栎了。
而此时,在另一个房间里,
“搞什么鬼?刚拿我乱发脾气,现在又叫路经理过来……”
韩溪芸边叨叨边思考,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尴尬的低下头,默默走回床前。
也对!他一个瘫痪的病人,只是要求我帮忙换身衣服,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对!是他有错在先,若不是他两次闯进我房间,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他……
她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拉过被子就紧紧抱住,嘴巴里还不停叨叨,说着说着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哈——小宝宝,妈妈是不是该睡觉了?你困不困?乖乖跟妈妈一起睡觉好不好……”
一直到躺上床,她还跟个妇女一样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随着眼皮子慢慢合上,她的嘴唇还吧唧了两下,翻了个身后,夹着被子陷入了沉睡。
而楚江栎那边,被质问得无言以对,他也直接陷入沉思:好像是,我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自从她出现,我的心思就一直围绕着她转,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她?
“江栎,要不就她吧!咱们不找了,行不行?”路北哲这话说的简单,却让听的人浑身难受。
楚江栎双手紧紧握在轮椅,咬着牙没有作声:不找她了吗?
“江栎?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我在听,北哲,你说不找她,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她。”
见他一副可怜样,路北哲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着急的在原地打转。
“那怎么办?能找的咱们都已经找遍了,就是没有她半点消息,现在刚好出现这么个人是你可以接受的,为什么还要执意去找她呢?”
“北哲,你不懂!”
楚江栎推着轮椅来到窗前,用力呼吸着,路北哲却不依不饶的追上前去,大声嚷嚷:“我到底不懂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北哲,你还记得上次医生跟我说的话吗?心病还用心药医,即使我现在接受了韩溪芸,我的心里还是会惦记着那个人。”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那个人出现?”
“嗯。”
路北哲听到这肯定的答案,摇摇头放下双手,走到一旁衣柜帮忙找了身衣服,“换这套怎么样?比较舒服。”
楚江栎眼睛直盯着窗外,不冷不热的回答:“都可以,随便吧。”
这背影,这声音——路北哲看得都替他感到一脸忧伤,暗暗叹了口气才走过去。
“你也别灰心,既然她会出现第二次,肯定会有第三次出现,咱们都耐心点,也仔细点,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听到这些安慰的话,楚江栎才微微侧过身,抬起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北哲……
隔天一早,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吵了许久,却被一只白皙的手伸过去直接关掉。
又过了一会,一阵敲门声“咚咚”响,“韩溪芸!起床了没?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