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听到韩溪芸的声音,楚江栎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楼上,“干爹,楼上好像有什么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声音?”
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韩溪芸的狮子吼传到楼下只剩下蚊子叫,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在叫什么。
“嗯?哦!哈哈哈,哪里有什么人啊,可能是电视剧的声音吧,你听错方向了。”
韩信立笑着解释,连忙指了指前面正播放电视剧的电视机,楚江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
“对了,差点忘了我待会公司那边还有事,所以严女士,楚总,原谅我不能请你们在家里吃顿便饭了。”
感觉到韩信立忽然很着急的想赶人了,楚江栎的内心更加好奇。
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没事的干爹,既然这样,那我跟外婆就先回去,找人的事……”
“找人的事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帮忙的。”
韩信立现在只担心他女儿,跟楚江栎对话的语气更僵硬了,而且还直接打断他的话。
楚江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
送走楚江栎他们后,韩信立立马叫司机带他去公司。
狡猾的狐狸,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老总,呵!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我看你怎么跟我玩到底!
坐在车上,韩信立看着后视镜满脸得意,而这时候,后视镜里显示,一辆车紧跟着他们的车到了公司门口。
“呵!混小子,跟我玩这套。”
韩信立冷笑着嘀咕,才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故意站在原地把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整了整衣服,有意无意的转过头望了眼跟着他的车辆,嘴角一咧就迈开脚走进公司大门。
就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楚江栎紧张的赶紧埋下头,过了一会才悄悄冒出一双眼睛,见他走进公司,楚江栎才坐起来松了口气。
“看来他是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了,走吧,回去吧。”
严女士眼神犀利的看着韩信立的背影,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到,“他也算是j城的有名人物,既然答应帮忙,肯定会言而有信的。”
天气渐渐转凉,夜晚的风吹得人特别清醒,凉飕飕的,还直逼人起鸡皮疙瘩。
“你在干什么!知道自己身体虚弱还敢跑去吹风啊?”
白冕之开门进来韩溪芸的房间,本想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却见她站在窗口吹冷风,而且又是光着两只脚丫子!
他生气了,扯着嗓子嚷嚷着立马冲过去,将韩溪芸一把抱回床上,“你不要命你肚子里的宝宝还想平安出生呢!”
“你管我!”
韩溪芸烦躁的瞪着他回应。
“我是你的医生,负责你的健康,我不管你谁管你?”白冕之冷冷的回应,赶紧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再敢乱动,小心我一直将你绑着不松开了!”
听到他的威胁,韩溪芸呆着眼睛顿了顿,眼角渐渐流淌出泪水,接着就止不住的啜泣。
看到她的眼泪,白冕之有点害怕,撇撇嘴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就是自己把她惹哭的。
他眨了眨眼,直接走开,往窗户那边去。
“你要干什么啊?”韩溪芸边哽咽边问,视线紧紧跟着他。
“我……我把窗户关起来,起风了,现在有点入秋的感觉,你这个笨蛋可千万不能感冒,感冒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关完窗户后,他站在那边许久才回过头,视线刚好跟韩溪芸撞上。
看到韩溪芸,他心虚的低下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从韩溪芸面前走过去,走出房间。
关门之前,他还不忘再叨叨两句:“小不点,乖乖睡觉,别再乱做傻事了听见没有?”
没有听到关门声,韩溪芸也不做回应。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想生下孩子,你就应该从现在起就安心养胎,还有,韩总很心疼你,别让长辈担心了。”
韩溪芸默默掉着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点了点头回应:“我知道啦!你啰不啰嗦?”
“我啰嗦?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被嫌弃的白冕之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总算把门关上转身离开了。
躺着床上的韩溪芸擦了擦泪水,不自觉的笑起来,随后就转身看向窗外。
“他今天跟爸爸都聊了什么?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凶他了,打他了没有!这个老韩也真的是,居然都不来看看亲闺女,我今天还叫了那么大声他们难道都没听见……”
翻来覆去睡不着,韩溪芸不停的叨叨着,开始回忆起跟楚江栎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那个楚魔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居然敢拿那么重的东西砸我?反正这辈子他是不用打算再见到孩子了,坐轮椅的人还敢那么得瑟。”
她从那天回来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看新闻,关于楚江栎的话题她身边的人也很少提及,所以她是不知道楚江栎正发疯抓狂的找她。
她更加不知道,楚江栎已经被她吓得重新站起来了!
与其说是被她吓的,不如说是她的回归功劳。
楚江栎看了那么多有名医生,不管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医生都建议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韩溪芸他就可能康复。
这下子好了,人是找到了,但他却亲自把她赶跑了,这还能让他康复吗?
回忆往事是件很耗脑力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溪芸终于睡着了。
夜晚的黑笼罩着她,她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处,看到哪里都是漆黑一片,而且她的耳边还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
“韩溪芸,韩溪芸……”
那个声音她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为什么要一直叫她?
“你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仿佛掉下万丈深渊那般,叫得凄惨又惊恐万分。
听到这个声音,韩溪芸下意识的伸出手,试图拉住她面前掉下去的人,却什么也没抓着,反倒是又听到一个什么声音。
“少在这跟我装模作样的了!你这样比那些婊子更令人作呕!”
韩溪芸被这声音吓得浑身颤颤巍巍,满脸泪水的摇着头,咬着嘴唇很是伤心,“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好!你走!任何机会都没有了!你走就别回来,别再让我看到你——”
“不是这样的楚江栎,我不想离开你……”
她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了两车相撞的巨大声响,又听到好像雨水打在江面,又好像有什么一直“扑通扑通”的打着水。
天渐渐亮起,她的眼睛才能看到什么,只见眼前一条宽宽的江流,而在水流湍急的江面上,一个身影漂浮着,越看越眼熟。
她吓了一跳,浑身直哆嗦,却又不想离开,而是迈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靠近那江水。
再一看,她却惊慌失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惊叫:“楚江栎——”
听到她的惊叫声,韩信立急急忙忙跑过来,“怎么啦溪芸?爸爸在这里,溪芸……”
韩信立仅仅拖着一脚拖孩,跑到她房间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而看到自己的女儿满头大汗,身子不停哆嗦着,他连喘气都顾不上了。
“宝贝女儿,你怎么啦?爸爸在这里呢,没事的,别怕啊……”
好一阵安抚后,韩溪芸才渐渐安静下来,随后两眼一睁却又吓了一跳,“爸?您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半夜不乖乖睡觉做噩梦,那惊叫声都能听到十里外了,我不过来看看你能睡得踏实吗?”
韩溪芸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扶着床想要起来,却被她爸按回去,“你起来做什么?快,乖乖躺下继续睡吧。”
“爸,谢谢您!”
韩溪芸忽然感性起来,看着她亲爹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谢我干什么?你连做梦都喊着楚江栎,那小子到底是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
韩信立假装生气,她却嬉皮笑脸:“哎呀爸——您就不能不取笑我吗?我都做噩梦了您还这么说。”
“哦——乖乖乖,梦见什么啦?跟爸说说吧。”
韩信立一边哄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头,语气温柔态度诚恳。
“嗯……好像梦见……梦见楚江栎掉江里了。”
她说着抿了抿嘴唇,笑着补充,“爸,我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呵!这不是好像,你是不是看了关于他出车祸的那新闻?”
“出车祸?”
对于这个话题,韩溪芸表示自己很陌生。
“嗯,两年多以前,他就是出车祸掉进江里了,不过怎么就不让他在那时候就那么去了,还活着祸害我家宝贝女儿?哼!”
韩信立越说越生气,把头一扭看着别处喘了口大气。
“爸!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怎么说……怎么说他也是您亲外孙的亲生父亲。”
“哼!我可没说要认!爸没有坚持让你打胎,是怕你那时候那么伤心再受伤了……”
“爸,您可说过不论我做什么您都会支持我的,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而且生下他之后还能跟我们姓。”
韩溪芸是真的不舍得一条生命就这么断送在她手上,最近她一直去做产检,看到小宝宝在她肚子里还那么小,她实在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