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妤仰头看他,见梁一维眼中的情意不似作假,心中的气愤难过稍稍平复,生出点疑虑来。
太子并非有意打她,难不成是中了邪?
她思绪一沉,身躯骤然发凉。
说来也怪,先前落水时她便觉得是有人强拽着她脚腕,本以为是水里的什么藤草,如今回想起来,倒像是一只大掌。
苏轻妤越想越觉得怪异,身躯微颤。
难不成是有什么邪崇之物?
她脑海中浮现起苏绾绾那张暗暗得意的脸,不由咬牙。
落水那次和这一回,苏绾绾都在场,定然是她搞得鬼!
苏轻妤呼吸微乱,见梁一维满脸关切,才稍稍舒心。
她神色黯然的垂眸,低声道:“妹妹呷醋呷得这般厉害,太子索性娶了妹妹也好,免得坏了我们的姐妹情谊。”
梁一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本太子绝不会娶她!”
他眸中含情的凝视着苏轻妤,话语一派深情,“妤儿明知我心中只有你,怎能将本太子推给外人。”
苏轻妤闻言心中极为舒坦得意,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愁苦为难的模样,说道:“本就是妹妹与太子先定下的婚约,妤儿与太子没有缘分。”
“一派胡言!”梁一维神情恼怒,“我与妤儿是生生世世的情缘,苏绾绾算什么东西,就算是她与本太子先定下的婚约,本太子也绝不会娶她!”#@$
他握住的苏轻妤的柔荑,言之凿凿:“本太子要娶,也是将妤儿娶进府,妤儿莫急,本太子定会娶你。”
苏轻妤定定的看着梁一维,见他神情认真,言语慎重,便笑了起来。
她乖顺的靠着梁一维的胸膛,柔柔应声:“好,妤儿等着太子。”
俩人在湖畔旁,柳枝蘸水的风景下,道尽了甜言蜜语,直叫苏轻妤心中舒坦无比,才相伴回府。
但太子抛下苏绾绾与苏轻妤离开一事,很快就传到了贵妃娘娘耳中。%(
贵妃娘娘认为是苏轻妤破坏了这次安排,心中恼怒,得知太子回宫后,立即就派人叫太子过来。
太子一来,她便厉声责问:“为何将绾绾独自丢在那处?成何体统!”
梁一维沉着脸,直言不讳:“儿臣不心悦她,母妃日后莫要再刻意安排儿臣跟她见面了。”
贵妃娘娘气急,梁一维这幅模样显然就是心系苏轻妤,都不愿与苏绾绾接触一二!
她猛地拍桌,扬声道:“绾绾是你的未婚妻!你苏轻妤算什么东西?你怎就分不清孰轻孰重!”
梁一维沉声:“儿臣分得轻,儿臣不想要苏绾绾,只愿娶妤儿为妻,若是不让儿臣娶妤儿,儿臣也绝不会娶苏绾绾!“
此话十分决然,贵妃娘娘登时被气得手指轻\/颤。
她戴着长长蔻甲的手指直直的指向梁一维,颇为恨铁不成钢。
“你真是愚笨!”
苏轻妤有何好?不过是矫情造作的姿态,惯会装模作样,比烟花女子都要令人厌烦。
贵妃娘娘一看便能看出苏轻妤是个极为有心机的女子,偏生梁一维似中了对方的迷\/魂\/药一样,总认为苏轻妤是心思纯良之人。
贵妃娘娘尖声再问:“你当真要死不悔改?”
梁一维姿态恭恭敬敬,语气却是不容置喙:“儿臣心意已决,对妤儿痴恋不已,绝不悔改。”
贵妃娘娘被他这一番话气得脸都白了,抄起桌面的茶盏就对着梁一维扔了过去。
“滚!”贵妃娘娘腔气怒。
茶盏丢中梁一维玄色的衣摆,尚还滚烫的茶水倾洒,将那块衣摆染得颜色深了一块。
梁一维眼神晦暗的垂眸,照例行礼道:“母妃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贵妃娘娘一见他这幅与她疏淡的模样便觉得心烦,摆了摆手示意他尽快离开。
苏轻妤也不知是有什么手段,竟是让太子对她如此痴恋!
贵妃娘娘冷哼,只觉得太子定是被苏轻妤那幅柔弱的模样迷惑了,明珠鱼目都已经分不清,当真是没救了!
梁一维一回到东宫,立即就脸色极差的踹了脚过来伺候的小太监。
小太监熟练的顺势翻滚几下,知晓他这是在贵妃娘娘受了气。
他连忙从地面爬起,小太监掐媚的上前问道:“太子可是遇到了什么恼事?”
梁一维重重一哼,眼中划过厌恶,“苏府苏二小姐真是好本事,竟是让母妃这般维护她!”
小太监对苏轻妤和苏绾绾一事有所耳闻。他眼珠子一转,见梁一维只是同他抱怨一声,并没有要听从他想法的意思,便闭嘴不言。
贵妃娘娘多次撮合太子与苏二小姐,让太子远离苏大小姐,可太子偏偏就是属意苏大小姐,认为贵妃娘娘与他心意不通,每每提及此事就恼怒得很。
殊不知,贵妃娘娘慧眼识珠,本意是太子收下明珠,莫要被浑于其中的鱼目迷惑了双眼,太子却认为贵妃娘娘听信外人挑拨。
母子俩每每都因此不欢而散。
……
苏府内。
苏轻妤刚收了太子送来的一支白玉发簪,她有意戴上,在苏绾绾面前招摇。
她抬手轻扶发簪,对苏绾绾笑道:“妹妹好些天没能有新的首饰了吧,不如我送妹妹几样?”
云雀儿如何看不出她的炫耀之意,心中有些无语,白眼一翻,径直越过她往外走。
她今日原是与黎舒画约好要见面,可不能误了时辰,免得黎舒画心生不悦,她又得好一番低声哄着。
苏轻妤表情一僵,见苏绾绾是真的直接无视她,气愤不已。
她在身后气恼的大喊:“苏绾绾!”
云雀儿恍若未闻,三俩步就出了府。
茶馆内,云雀儿一推开包厢门,里边的黎舒画就转脸面向她。
云雀儿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询问道:“可看得清了?”
黎舒画呷了口糖水,如实答复:“看得见模糊的影子。”
那便是即将痊愈了。
云雀儿倍感欣慰,坐到他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同他说起京城近况。
“先前追杀我的人,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似顾虑什么,倒是比以前要安全,只是为查明那批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黎舒画说道:“不急,来了爷也能护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