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求助云雀儿无门,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两日,打听到万将军从外面回了营地,便想托人去找他,可找了好几次,万将军也没有露面,只说军务繁忙,没时间过来。
可她知道,万将军这是还在为之前的事而生她的气,不愿意来见,实在没了办法,她只得狠下心肠,绝食两天之后,打碎茶杯,捡了一块碎瓷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苦肉计素来是好用的,尤其是对着还对自己有感情的人使,效果好得很。
被发现后不到一个时辰,万将军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你这又是何苦?折腾了别人,也折腾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横竖都一样,不如现在死了倒是干净,免得日后遭受苦楚。”司徒清一边说,一边滴下泪来,而后又露出一个苍白凄然的笑,“将军又何必来看我?让我直接走了不是更好?”
“别这么说,再怎么样,你也还是我的夫人,我早该过来看一看的。”万将军知道她这是闹的什么把戏,但心里仍是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不舍得戳穿,令她难堪。
司徒清道:“我倒是想死了的干净,以后你也不用来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万将军见她说话尚且有力,知道她并未伤得过重,无需担心,便站起身来,说:“我那边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你好好将养着,别再这样犯傻了,至于国师那边,我会去求情,不论如何也让他饶你一命,你只管放心。”
闻得此言,司徒清高悬已久的心总算是砰然落了地,不过她不能把心境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隐忍着,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了。”
“歇着吧。”万将军见她要起,连忙按了回去,而后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司徒清躺在榻上,面色逐渐阴沉下去。
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耽误她重新来过。
从司徒清这里离开后,万将军径直来到樾紫阳的军帐,向他求情。
樾紫阳早就料到他回来,加上不久前又得知了司徒清的操作,心知万将军不可能同意杀她,因此也就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并答应道:“饶了她可以,但她这次私通昏君朝廷,险些害死我军三万将士,其心可诛,绝对不可姑息,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还想活着,就让她从今往后夹着尾巴做人,还有,她已经没有资格占着郡主的尊位,更加没有资格做什么将军夫人,即日起,就贬为庶民,在你身边当一个安分守己的侍妾吧。”
万将军虽然觉得这样未免对司徒清有些残忍,但也深知这是樾紫阳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便不再求什么,当下点了点头,“多谢国师。”
之后,他又将樾紫阳的意思转达给司徒清。
司徒清得闻自己没了郡主封号,还被贬为侍妾,心中就万分恼恨,只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都说了,我是被逼无奈的,他为什么不信?”
“国师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军将士不信,不杀你,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为了安抚军心,总得对你施以些许惩罚,不然军中将士闹起来,谁也保不了你,你该感谢国师才是。”
见她还要说,万将军立刻又道:“你若想活着,就必须遵从,寻死觅活的招数并不是对每个人都管用的,国师可并不在乎你的生死。”
司徒清看着他,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寒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且目前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活命更重要的呢?
“好,一切都听你的。”
万将军纠正她道:“不是听我的,是听国师的。”
“知道了。”司徒清十分乖巧地点头应诺,没有吵闹,令万将军还算满意。
在这之后,樾紫阳将云雀儿叫到跟前,说起要给万将军再娶个正妻的事。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部下的私人生活了?”云雀儿有些不解。
樾紫阳笑道:“我一直很关心好吧?另外,司徒清诡计多端,心怀叵测,我也不放心,如果给万将军娶一房正妻,让她密切监视并打压着司徒清,我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云雀儿思索了一会儿,说:“这确实是个办法,只不过,就为了监视一个司徒清,就让人家姑娘嫁给万将军,这未免有些不厚道,这会耽误人家姑娘终身的,而且,司徒清心机太深,又心狠手辣,一般人又岂能是她的对手?”
“你所言也有些道理,那就再看看吧,等找到合适的再说。”樾紫阳说着,打了个呵欠,已是有些疲倦了。
他这阵子身体仍是不好,精神状态很差,云雀儿很是担忧。
“你赶紧去休息休息吧,不是太重要的事,就都别管了,养好身体是正经。”
樾紫阳微微一笑,“多谢表妹关心,我心中有数的。”
临走时,樾紫阳又嘱咐了一句,“对了,记得提醒一下万将军,叫他千万防备着司徒清,别再像之前那样纵着她了。”
晚间,云雀儿得了空闲,果真过万将军那边去,准备给他做个提点。
可她来得不是时候,士兵说,万将军出去巡营,刚走不久,她也不好在这里久待,便打算离开。
不料正要迈腿,就听得一阵女子凄惨的哭叫声,忙回头寻声走过去查看,却见寝帐内,司徒清正将一个丫鬟按在地上,狂扇她的嘴巴。
“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司徒清见是云雀儿来,并不起身,反而讥笑道:“我教训自己的丫鬟,与圣女无关吧?虽说我已不是郡主,但好歹也是万将军的女人,连调\/教一个婢女的权力也没有了吗?”
说罢,竟就还要动手。
云雀儿怒不可遏,当即上前一脚踢过去,喝道:“没人性的东西,自己不想死,却要赶着别人去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