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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忆(1 / 1)

这孩子倒是起的一片好心,但她却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是天上白掉下来一块大饼,在西府的地界里,也绝对不会砸到自己头上的。

崔婉清瞧着阿桃柔和的笑了,伸手示意让她起来,又指了不远处的黄梨木小杌子,让她坐下。

瞧着阿桃充满希翼的眼神,她慢悠悠的问了句:“你婶子是小厨房上的妈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要知道,咱们西府,向来都不是能存住秘密的地界,你这几日也是天天见的往大厨房去,可曾听过什么风声?”

阿桃仔细的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这希翼的眼神,也被困惑所替代。

她是崔府的家生子,晓得府里消息要说那里传的最快,最全,必属大厨房。

那里一天三次,都是各房丫鬟的聚集之处,这大家族里,丫鬟妈妈也都是相熟的,仆人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拐弯抹角的都是亲戚。

而这两天,还真是没有听到类似的风声,这会听到主子问的话,她也觉得好生奇怪。

阿桃低头想了会,抬头对崔婉清求到:“小姐,婢子今儿个想再回家一趟,明儿一大早就赶回来,绝不耽搁应当的差事,您看成不成?”

有人想要替自己办事,先把她是诚心,还是刻意抛去一边不说,崔婉清都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积极的态度来。

自己身边可以利用的人力本就有限,能有收拢一个衷心丫头的希望,就得紧紧的把握住才行。

她带着赞许的笑容,对阿桃说道:“你只管回去就是,想来我这年纪还小,姻缘之事也还靠不到我身上来,只是心里倒是想知道,你打听来了,咱们乐一乐也就是了。”

阿桃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告辞了,一听崔婉清这话,却是忍不住辩解道:“我的好小姐,您现在是十岁,可是您生月大,再要是按着现在说亲的习俗加上一岁,可就十二岁了,这样也能够得上边了。”

她这话一说完,崔婉清怔住了,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几月的生日,也从来没关心过,更不知道还能这样算年纪的。

这样一来,本以为和自己靠不上边的事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保险了啊!

崔婉清再一想到崔二夫人那日的做派,这事情恐怕并不会像阿桃希望的那样美妙。

要真是什么不好的人家,或是那位公子不大妥当!

那么打发自己这个眼中钉出去,可不就成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崔婉清这会不由在心里抱怨起来:“嫡母偏分的就对崔婉清的亲娘怨念最大,大约是她刚成亲时,父亲结发妻子的身影已然模糊,而曹氏却是刚走没多久,西府里到处都是曹氏的气息。”

“这位在铲除曹氏势力的时候,就越发的怨恨上了,崔婉清,就成了她拿捏的最佳对象,若是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样,真可谓是处境堪忧......”

想到自己恐怕会被牵连其中,崔婉清的心里已经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不过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再不说年纪的事儿,出声唤了莺巧进来,让她将老祖宗前儿个送来的糕点,给阿桃包上一份,这回家可也不能空手不是?

阿桃想到手里有点好东西,更好从婶子那里套话,她便大大方方的接了,从后角门出去往柳树巷而去。

打发走了阿桃,莺巧端着一盏才沏好的清茶,进了里间,看到自己的小主子,歪在美人榻上,隔着蝉翼纱屉,望着窗外的月季花丛发怔。

她也不敢打扰,轻轻将茶盏放在书案上,悄声坐在小杌子上,做起了针线。

崔婉清此时心中发苦,眼前不由的浮现出自己前世的情景来。

自己最熟悉的奢华东梢间中,恭顺的站着数位婢女,都是双手合十放在腹前,垂着头,屏声静气的,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生怕闹出了动静,惊动了正在休憩的主子,便落得个杖毙的下场。

崔婉清当初在良王府,虽然只是个侧妃,却行的是正妃的权利,良王妃早在七年前,就被自己这位后来的侧妃,逼得去了后院的庵堂吃斋念佛,至今都不出院子一步。

她被良王爷刻意的‘宠爱’娇惯,越发的骄横至极,诺大的良王府都是她的手心里玩意,说让谁死,那人必不能活,王府里真是没有人不怕她的。

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那一个都晓得自家主子的喜怒无常,个个都是如履薄冰,脑袋后边都恨不得长双眼睛,唯恐那日犯错,便要被主子随意的处置了!

崔婉清还记得自己那会,就坐在楠木嵌宝高背三屏风罗汉榻上,懒洋洋的斜倚着。

她面对着大开的雕花大窗,望着窗外繁花似锦的牡丹花丛出神,手中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面上的表情淡淡的。

倒是她身后站着的两位婢女,手拿大些的水墨纸扇,丝毫不敢懈怠的伺候着面前的主子。

这样安静的午后时光,却还是被门外一道尖细高扬,但毫无感情的声音打散了!

“良王爷请崔侧妃过去相见,请侧妃这就动身吧,莫让王爷久等才是!”

原本神色淡然的女子,一听王爷来喧,却是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她被良王的淫威压迫多年,知道哪位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上几分,又那敢多作耽搁?

赶忙扶着婢女的手起了身,就要往殿外乘轿,生怕去迟了,又要被那人寻事。

岂料刚行到正殿门口,便见刚来传话的太监,瞧着她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弯着身子赔笑道:“王爷吩咐,请娘娘您盛装,他多日未见娘娘您彩服华饰,甚为想念,您还是赶紧着去换了吧!”

崔婉清正待回后殿换装,却见门口四位宫女,捧着红木银边雕花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却是簇新的衣裳首饰,流光溢彩的好不耀眼。

这样的赏赐,她并不陌生,自己隔三差五的就能见到,早就习以为常了,见状自然乖乖的换上,好去讨主子的欢心。

良久,良王府正北的承光殿门口,摇摇晃晃的来了一辆八台软轿,身后跟着婢女,嬷嬷一大路,好生的气派。

待轿子落了地,里面走出一位身着深水红色织金双层广绫长尾宫装的绝色妃子,这深水红色泽鲜艳,却几乎和正红不差什么,也许就差的是个名称罢了。

一路上所有跪着恭迎的婢女们,都只看到绣着凤鸟的绣鞋上,缀着珠光萦绕的硕大明珠,却是不知道引得多少妙龄女子嫉妒羡慕了。

承光殿乃是大靖皇朝,良王爷的休憩之所,外面瞧着和别的宫殿没什么不同,进去了才会发现,到处都是镶珠嵌宝,甚至连宫墙都是刷了金粉的!

真真是奢华蘼废,耀眼生花,只是宫殿里弥漫着的那股子重重的药味,还有那些婢女们压抑不住的仓惶神色,都和这座华贵的宫殿,显得十分的不搭调!

想到这里,崔婉清的鼻端仿佛又闻见了那腐朽的味道,眼前也仿似看到了病入膏肓,怕是没几天好活的良王爷,端端正正的坐在宝榻上!

“王爷病体尚未大好,还是躺下休息的好。”自己柔顺的声音,又一次的回荡在崔婉清的心田。

还有那良王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漫不经心般的说道:“孤王在等爱妃,你不来,孤怎能安心躺下?过来,坐在孤的身边。”

崔婉清低着头咬牙站起,身姿款款的坐到了良王爷的身边。

良王爷脸色煞白,多日的病痛折磨,使得这位雄武的汉子,瘦成了皮包骨,脸上那一对大的吓人的眼睛,早就掉进了深坑中,此时正瞪着宠妃的如花娇颜细看。

只见他伸出瘦削的大手,轻轻的抚过眼前娇嫩的粉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言道:“这样的绝色,这样的年轻,果真不愧为京都第一美女!只是如何让这绝色长盛不衰?爱妃你想过么?”

崔婉清深知这位乃是天下第一神思难测之人,偏又随着年纪,变得越来越狠厉!越来越疯狂!

要不是这样,他又怎能得这场大病?!

还不都是他做事太张狂了,有人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这才想了法子,要送他上路呢。

想到自己终于也要熬出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百般伺候,还讨不了个好字!

再也不用一身青紫,面上还得装出得宠的跋扈模样!

再也不用做他手中的利刃,为他铲除那些碍眼的存在!

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的心里就觉得难得的痛快!

但是更为恭敬的回话道:“花无百日红,早晚都有凋谢的一天,妾身从来没有想过,让容颜长青。”

没想到,良王轻声言道:“孤王替爱妃你想到了,来人,将驻颜汤奉上!”

瞧着面前朱红托盘上的银丝琉璃碗,里面装着黑气沉沉的药汤子,她突然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泪水也禁不住落下。

毕竟是伺候此人久了,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她大约猜到,这驻颜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将这碗扔的远远的,心里也是转了几百个念头,但是没有一个敢用,这种由骨子里发出的惧怕,使得她压根不敢生出抵抗之心。

更要紧的是,她绝不能惹怒良王,连累自己的亲女!

才刚破土萌芽生出的希望,瞬间就被残酷的现实,击了个粉碎!

这强烈的巨大反差,真的太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她颤着手端起了琉璃碗,那灿若红玉般的指甲,衬着这一碗黑褐色的药汤,明明是极美艳的景致,竟是透出一股子诡异的灰败之色来。

只见她是缓缓的抬起头,第一次直直的望向对面那对亮的可怕的眼睛。

柔声言道:“妾身谢王爷怜惜,求王爷好好照顾明雅郡主,妾身死而无憾。”

一直都面无表情良王爷,被她看的一震,听完她的请求后,更是呵呵发笑。

小声说了句:“你很聪明,不过明雅也是孤王的爱女,没人敢亏待她,你只管放心。”

这碗驻颜汤终究还是被她一饮而尽,这**汤子的滋味,居然还不错。

“这却是加了蜜的.......”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吹的崔婉清一抖,这才发觉,大热天的,自己居然是全身发冷,如坠冰窖。

脸上也是冰凉一片,伸手轻抚,原来却是泪痕点点。

崔婉清哪里还敢再去回想这些可怕的记忆?

随意的抹去了泪痕,便坐到书案钱开始抄写经书,足足抄了五页的法华经,这才觉得那种不安,惊恐的情绪渐渐褪去。

说真的,前世里她也只受制于那一人罢了,旁的人谁见了她不是战战兢兢?

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别人眼中的泄气对象,偏生自己的根基尚浅,诸事也都是才开了个头,又拿什么来和人家抗衡呢?

这种巨大的无力感,使得崔婉清心里发慌,从在容院发现不对,到现在,已经是五六天过去了,可叹自己虽然晓得不对劲,但是碍于手中可用的人太少,到现在,所知也是寥寥。

自己虽是有着一肚子的主意,可也得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才能拿出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合适法子。

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东猜西想的没个准信,再不赶紧抄经静心,崔婉清真怕自己又要想的走火入魔了。

将抄好的经书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崔婉清将用过的毛笔,在青花双鱼瓷笔洗里游来荡去,眼看着清澈的水被墨染黑,她却是冷笑乐一声,唇边带着讥讽的笑容。

“这世间的人不都是这样?本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到了后来,终究都是要被染黑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次的纯真,又能保持多久?”

她将毛笔仔细的挂在笔架上,七姐姐送的这枝湖笔可矜贵,写出来的字都要顺眼许多,是要好好保护,尽量多用些时日才行。

崔婉清再扭过脸时,已经是满脸的笑容,她笑着对莺巧说道:“好姐姐,我今儿个晚上嘴馋想吃西湖醋鱼,你给果儿取点大钱,咱们晚上也加个菜,对了,姐姐喜欢吃素炒百合玉笋丁,也顺道要一个。”

莺巧见她想通了,心里也是一松,她刚人就坐在门口,阿桃说的她都听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也是和崔婉清一样,好事情,绝对不会落到自家头上的。

莺巧已经决定,要是两天之内,郦哥那里还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自己就要用自己的法子了。

当初自己来伺候九小姐,是必须遵从主子的话,后来自己是一心为九小姐好,主子她却只是一昧的退缩和逃避,要说心里不失望,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但是这半年多以来,她看着经历过生死大关的九小姐,居然晓得为自己和身边人打算起来,人也变得端庄大气。

对自己更是全然的相信,也不知道为什么,莺巧觉得自己从这个十岁的主子身上,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既然主子已经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自己,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还对她有所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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