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餐的时候,凌子澈登门拜访,开了辆非常拉轰的跑车出现在西山壹号院里。
从车里下来,凌子澈看着出门来迎接的一对新人,懒懒的关上车门,拔了车钥匙过来,轻笑着介绍,“给你们俩新婚的礼物,怎么样,还合眼吗?”
看着眼前拉风却不夸张的跑车,再看看车头上的标志,苏念卿抬眸看着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凌少,至于这么破费吗?”
几千万的跑车拿来送人新婚礼物,这凌氏的总裁可真够大手笔的啊!凌子澈有钱她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他对慕亦尘倒是很大方。
眼一眯,凌子澈笑得随意,仿佛并不觉得花个几千万是什么大事一般,“老七结婚,礼物太轻,我送不出手。”
“其实不用这么铺张,我的车子还能用,搁在车库里头浪费了。”虽是这么说,他也不好扫凌子澈的兴,转头看向怀里的苏念卿,柔声询问道:“要不,给你当座驾?”
“嗯哼,主意不错!”闻言,凌子澈笑着把车钥匙给苏念卿递了过去,“要不要试试?”
“不了不了,我的驾照还押在他那儿呢!新买的车,要是让我给撞坏了怎么办?”摆摆手,她把钥匙接了过来就直接塞到慕亦尘手里,把烫手山芋扔给了慕亦尘。
清潋的笑声传来,夹着某人无止尽的纵容和宠溺:“没关系,只要人没事,撞坏了等我回来赔钱就行了。”
偏过头,苏念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几乎可以说是有些恃宠而骄:“就你有钱!我的工资还比你高呢!”
“好吧,是我傍上富婆了。”他笑了笑,清雅的俊脸上不见丝毫芥蒂或是恼怒。
她得意的挑眉,明媚的脸上眉飞色舞:“这还差不多!”
虽说是一句玩笑话,可她却比谁都清楚,很多时候,有些男人受不住女人领着的工资比自己高,总觉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创。
但慕亦尘却丝毫不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侮辱,反倒是格外的纵容,甚至可以说当成了一种荣幸,一句云淡风轻的“我傍上富婆了”完美的彰显着他儒雅的风度和极佳的修养。
大肚能容方是君子之风,慕亦尘对苏念卿的纵容,倒是让一旁的凌子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嗯哼,我的慕太太很厉害,为夫很骄傲。”是啊,他的慕太太确实很出色,就像一块璞玉,还需要他多加打磨,才能闪耀出属于她的光芒。
“既然慕太太很厉害,那慕市长就好好当好你的清官,不要受贿不要偏私,我也能养活你的!”就像慕太后一样,当个女强人也没什么不好。
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爱人,还有孝顺的孩子,即便平平淡淡,这样的生活也算是圆满了。
“好,听夫人的。”点点头,他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尖,带着她来到驾驶座,“就在这附近转转,我跟凌在后头跟着,别开出壹号院去了。”
“哦,知道了!”点点头,她发动引擎,车子在平坦的大道上缓缓行驶起来。
站在后头,慕亦尘转头看了身旁的凌子澈一眼,“我们走走吧!”
“好!”点点头,凌子澈随后跟了上去。
两道颀长的身影漫步在宽敞的沥青道上,两旁高大的梧桐笔直繁密,漫天金色夕阳,从树干间穿透过来,让人仿佛有种穿梭在时光里的幻觉。
耳旁依稀有水声漫过,哗啦啦的在这安静的林间回响,和轻缓的脚步声回荡在一起。
“报社的事虽然说已经平复下来,但是难免会有人借此再掀波澜,文化工程的案子才刚刚开始起步,你和她结婚的事指不定能在a市瞒多久,倘若有人要置你于死地,这事被捅了出来,整个a市都会乱了。”
关于这一层担忧,他不信慕亦尘心里没底,只不过他的心思太过深沉,他一直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手里就抓着苏恩萱的证据,要果断的让她没有丝毫翻身之地并不难,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握着一把证据威胁她,这让他一直都猜不透其中缘由。
“这一点我很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副市长的事不能由我出面,我一旦卷进其中,很容易把念念牵扯进来,所以要把他连根拔除,必须第三方介入出手解决。这事不急,副市长是个急躁的人,我只有比他更沉得住气,才能赢。”
乍一听到这个,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其实要解决那个孙副市长太容易了,直接给他送一笔钱过去,贪污受贿,纪检部门一查,我就不信他还能明哲保身!设个陷阱给他跳,多容易的事儿!”
点点头,慕亦尘也没反驳他的观点,“是很容易,但是也会把你给牵扯进来,凭着你和我的关系,我们俩都很容易被拖下水的。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我们谁都不能让脏水沾上身!”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他再继续算计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知道,所以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恰当的机会,一举击破!
他想来信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拔出副市长的权势不容易,他的后台强硬着,但是若然要动手,那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做得彻底!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就怕你还没等到那个机会,他就先对你下手了!”
“呵……报社被收购,能让他安分上一段时间,不急。现在市里正在谋划改善城区交通的方案,修建轻轨和公路,我会把这事交给副市长负责。”
“哦?这可是好几十亿的大工程,你就这么放心交给他?”
“当然。这正好考验他,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他倘若能不动私欲,我可以放他一马。倘若动了那个念头,就不能怪我没给他机会了!”
“但是……报社的事你已经警告过苏恩萱了,想必他对你也会有所提防,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中招?”毕竟,副市长不是个傻子,这么点分寸还是有的,没人会明知道是陷阱还往下跳,除非那个人真是傻子。
顿住脚步,他缓缓侧过身,俊彦的脸上扬起清雅的笑容,一抹认真泛在眸底:“所以,我更想试试,人性的贪欲,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能有多强的抵抗力!”
真正经得住考验的人并不多,不是谁都能把钱看得那么平淡的,对于不是他狩猎范围内的东西,他还不屑动心思去算计。
颀长的身影背对着阳光,挡住了些微光线,站在他左侧,凌子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很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性,但凡他所认为对的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轻微的引擎声传来,两人侧过身看着朝这边驶来的跑车,艳红色的车型在璀璨的夕阳下反射着火一般的光芒,分外耀眼。
停好车,苏念卿从车里下来,换上了平底单鞋的脚走起路来多了几分冲撞,几分天真,一身惑人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在此刻看来,反倒是多了几分脱俗而单纯的意味,像个不小心踏入凡尘的精灵,灵动而美好。
“试得怎么样?”见她过来,慕亦尘柔柔开口,稳住她跑过来的身子。
“嗯,还不错!不过我怕我开着这么高级的跑车上街,他们会觉得我被人包养了,这种感觉不是特别好!”看着凌子澈,她很是无语的抱怨着。
凌子澈听着,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而慕亦尘却是无奈的眯起眼,执起她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无辜的说:“难道这个还不足以证明你是已婚的女人?”
“可谁会看你手上戴了几克拉的戒指啊,人家一看你开着昂贵的跑车,再看看开车的是个女人,肯定第一眼就往哪儿想去了!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二奶。”
“可是,凌少送的礼,退回给他,会很扫兴的。”
“要不,凌少你把这车子转成现钱给我好了!银子在手,我比较有安全感!”某女提议道。
两男人互看了眼,很有默契的笑出声来。
慕亦尘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神色潋滟的小女人,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粉脸,宠溺又头疼:“你这个小财迷!”
“什么财迷,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反正车子放着也是放着,浪费不用还不如折成现钱给她,她想怎么挥霍都行!
转头,她看向一旁优雅微笑的凌子澈,眨了眨眼询问意见:“凌少,你说呢?”
“嗯,可以,明天我让秘书把卡给你们送过来。”点点头,凌子澈半笑着应了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很扫你的兴吗?”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拿钱不妥,不是自己的钱她一分都不会要的,虽然是新婚礼物,但是折成现钱就真的俗了。
“你们高兴就好,无关扫兴不扫兴的。这只是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一片心意而已。”
他的坦然随性,倒是让苏念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终点头应了下来。
凌子澈低头看了看时间,“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让秘书联系你。”
瞧他那急着走的模样,苏念卿不解的问:“不在家里吃晚饭了吗?我刚刚已经跟小阿姨说家里来客人了!”
“今天恐怕不行,约了人吃饭,改天吧!”
“嗯,路上小心。”慕亦尘也没多挽留,目送他开着车子离开。
火红的车子小时在长长的路口,苏念卿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的决定:“老公,凌少给的这笔钱我不会要的,不如办个慈善机构吧?帮助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
拧眉想了想,慕亦尘点点头,“可以,不过办慈善机构的事不容易,到时候我们跟四嫂商量一下,她曾经帮人办过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好!”得到他的许可,苏念卿愉悦的笑了起来,感激的凑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记:“谢谢老公!”
“谢我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明媚的模样,一脸知足。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要有她在,不管是做什么,他都能够很安心,可以忘记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可以忘记很多烦恼。
“谢谢你支持我呀!”娇羞的走在前头的身影,转过身来看着他,整片的璀璨的夕阳光,从他背后的树干间投射过来,洒落一地金黄。
光线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在他挺拔昂藏的身躯上,那颀长而优雅的身影,有着一股恰到好处的傲人神采。
他就那样安静的在原地站着,深邃的眸光柔柔的看着他,温柔缱绻,那种既优雅又凉薄,宛如贵族才有的气息,毫不保留的从他悠闲的站姿里流泄出来。
俊脸被埋在身后耀眼的阳光里,强光造成的暗影中,深刻而温柔的五官,依然绽放着他独有的男性魅力,即使只是这样安静的站着,也让人心醉不已。
顿住脚步,等他走近自己,她突然想到了在水乡巷子里的那天,他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亦尘刚靠近,她便主动的抓住他的手,转过头朝他明媚的笑着,晶亮的猫眼儿,在璀璨的夕阳下,熠熠生辉:“老公,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
点点头,慕亦尘轻笑了笑,深邃的眸光缱绻温柔:“好。”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的身份,换成她对她说这句话,听在耳里,却有不同的意思。
他希望,他和她,真的可以这样,这样走完一辈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天回门,慕亦尘开了车带着苏念卿回苏家,临出门前,慕太后细细叮嘱过礼节和注意的事宜,慕亦尘和苏念卿安静的站在客厅里,倒是很乖巧的听着。
知道她今天会回来,苏老爷子早早的在庭院里坐着,悠闲的听着京剧,等他们过来。
苏绍琛也特意推掉了公司的会议,陪着老爷子一起等。
似乎是掐准了时间回来,听到车声,老爷子从报纸上抬头,看了眼停在车库旁的车子,沉声开口:“绍琛,去开门。”
“好的,爷爷。”站在铁门口,苏绍琛看着从车里下来的身影,淡淡一笑。
“哥,我回来了!”走上前,苏念卿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没敢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跑上前去和苏绍琛拥抱,而是等待着身后的人停好车过来。
看着面前多了一份沉稳气质的妹妹,苏绍琛微微眯起眼,这才稍微意识到,自己一直疼宠在心头的妹妹已经嫁人,如今已是慕家的慕太太了。
走上前,慕亦尘顺手搂住苏念卿的腰,礼貌的朝苏绍琛点点头,倒也没有不习惯,优雅的开口问好。
“嗯,别在门口站着了,都进来吧,爷爷等着你们回来呢!”说着,他转身进了院子,吩咐通伯备茶招呼客人。
踏进院子,苏念卿看着坐在摇椅上看报纸的爷爷,松开手快步走了过去,远远地就听到她的喊声:“爷爷,我回来啦!”
老爷子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报纸,扶了扶老花镜,视线里橘红色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孩子气的蹲下身,依旧像小时候那样,甜甜的喊着他爷爷。
“回来就好!”老爷子从摇椅上站起身,看了看跟着进来的慕亦尘,见他礼貌的跟自己问好,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进屋来吧!”
让苏念卿意外的时候,梅君如今天倒是在家,并没有故意找借口离开,苏南风和蒋雅琴都在,苏恩萱还没回来,家里人不多,倒也热闹。
一家人闲聊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客厅里的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恩萱挽着楚斯寒的手臂相携走了进来。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道身影,苏恩萱骄傲的扬起嘴角,挺直了胸膛,娇柔的倚在楚斯寒手臂上,故意把动作弄得更加暧昧,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
“爷爷!”走上前,苏恩萱娇柔的喊了老爷子一声。
看到来人是楚斯寒,苏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脸色,轻哼了声,也不搭理他们,转过头吩咐通伯:“老通,多准备几道亦尘和念念喜欢的菜,他们俩难得回来一次。”
“好的!”通伯应了声,扫了眼客厅里紧绷的气氛,快步往厨房走去。
宝贝女儿被无视,蒋雅琴有些看不过去,笑着开口:“都坐吧,别站着了!”
老爷子不待见楚斯寒他们是知道的,可谁让她的宝贝女儿爱上了,再说楚斯寒这孩子论家世样貌也不错,虽然没有慕亦尘那么优秀,可也算是百里挑一,能解决女儿的婚姻大事,蒋雅琴倒也没什么意见。
扫了眼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的苏恩萱和楚斯寒,苏念卿很快收拾好微愣的神情,倒也没有显得不自在,大方淡然的态度让对面的苏恩萱气得有些沉不住气。
她没看楚斯寒是什么脸色,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便移开眼神,转头跟慕亦尘说了句话,柔柔的嗓音清冽淡然。
聊了一会儿后,苏绍琛把他们俩喊上了楼,老爷子也没搭理客厅里的苏恩萱和楚斯寒,拄着拐杖去了后花园,留下客厅里的两人一脸尴尬。
安静的书房里,苏绍琛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身影,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个圆形的红色锦盒过来,递给苏念卿,“这是爸让我给你的嫁妆,我替他保管了将近二十年,你看看吧!”
看着他手里的锦盒,苏念卿一脸震惊而错愕,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父亲真的留了嫁妆给她,二十年前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这么久远的时间,他人不在了,还留了一份念想给她。
颤抖着手接过锦盒,她搁置在腿上,细细的抚摸着略显陈旧的红色绒面,有一股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在掌心擦过,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慕亦尘一脸心疼。
缓缓打开盒子,她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一对银色的平安锁,还有一个翡翠镯子,鼻头一酸,漫延上来的水雾迷蒙了双眼。
“父亲说,他不知道你将来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如果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就更好了,他已经把外孙和外孙女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只可惜,他等不到这一天了。”顿了顿,他看着中间绿色的翡翠镯子,“镯子是你妈妈的遗物,父亲一直留着,你妈妈走的时候你还小,他怕给了你你弄丢了,就吩咐我等你出嫁的时候,当成嫁妆留给你。”
拿过那个墨绿色的镯子,苏念卿双手微微颤抖着,最终埋首在慕亦尘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这个镯子她是见过的,是姥姥留给妈妈最珍贵的东西,小时候妈妈跟她说,等她出嫁了,她就把镯子传给她,她说,这是苏家祖传的东西,有着特别的意义。
苏家代代都只有一个女儿,不管儿子有几个,女儿都只有一个,这个镯子流传了不下百年。
而如今,到了自己手里,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也会传给她的女儿,或者儿媳。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慕亦尘一直没开口,只是柔柔的搂着她,等她哭够了,才从苏绍琛那儿接过纸巾替她擦脸,动作轻柔而认真。
胸前被泪水湿了一片,狠狠的揪疼了他的心!
从苏绍琛的书房出来,苏念卿带着慕亦尘径直去了她的置物间,关上门,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找着东西。
安静的站在一旁,慕亦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在找什么,要我帮你吗?”
“不用。”吸了吸鼻子,她在柜子里找出一个大箱子,里头放置着很多东西,把箱子从橱柜里抱了出来,她盘腿坐在地上,朝那儿站着的身影招了招手,“老公,你过来!”
蹲下身,慕亦尘看着箱子里放着的东西,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吗?”
“嗯!”点点头,她孩子气的跟他炫耀着自己小时候的玩具:“这个玩具枪是父亲第一次来水乡的时候送我的,然后是这个,这个拼图也是父亲送我的,他说要锻炼我的眼力和脑力,还有这个九连环,这个……”
看着她一件一件的把箱子里小时候的玩具拿出来给他看,听她讲述着每个玩具背后的故事,娇俏的脸上依旧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倔强和坚强,眼角依稀还挂着残留的泪水,可嘴角上扬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他心疼!
隐隐的,他突然想到某句话:“不是不能幸福,而是悲伤的事太多,已经没有了幸福的权利。”
就好像她一样,不是不能幸福,而是不幸福的事太多了。
她的童年喝他不一样,和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也都不一样,苏家的三小姐,没有那些金枝玉叶公主般的生活,在别人学着芭蕾舞蹈陪着小伙伴玩闹的时候,她或许是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拿着那一块块的拼图,一个人安静的享受着寂寞和孤独。
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倔强而坚强的性子,什么都要赢,什么都要强,即便是输,也输得比谁都骄傲,她的那份清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谁都无法复制。
所以,在机场的那次,看着她低声下气的求人,他的心还被揪疼了。
“老公,我给你看我收藏的枪。”说着,她站起身,走到橱柜旁,推开厚厚的柜门,一个镶嵌在墙壁上的储物柜显露出来,映入眼帘半面墙的枪支架子上,摆满了各式长枪短枪,整一个兵器储藏所!
听着她一一介绍着那些枪是哪一次生日的时候收到的,还有哪些是神秘的“长腿叔叔”赠送的,偏着头,他安静的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仿佛是在和他分享着她的快乐,她的过去。
他没有说话,一直在听她说,听她讲着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她愿意和他分享,这说明她并没有把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不管怎么样,他能进到她的心里,这也是一种荣幸。
一个,他专属的荣幸。
直至她说完,见他没反应,转过头来,在看到他温柔而心疼的眸光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一刻,他伸过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那般怜惜,那般温柔。
“念念……”他压低了头,埋首在她脖颈间,喃喃缱绻的呼唤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在,我都在。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还有我。我们是夫妻,可以患难与共,可以互相厮守。懂我的意思吗?”
“懂……我懂。”埋首在温暖而宽阔的胸膛里,她点了点头,心里很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在自己身边,不论贫穷富贵,他都在。
曾经无数次悲伤的心,第一次在阴霾之后,遇到了阳光。
雨后天晴,她终于看到了挂在云端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