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战士:“今天是几月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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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8日。”小战士一脸认真,很肯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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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我和谢知顺逃离时是3月13日,如果今天真的是3月28日,我们在路上困了半夜,这儿已经过了十五天!我立即想到了穿越,莫非我们穿越了时空,到了十五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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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战士把证件还给我们,挥了挥手:“快回去,以后可别再乱跑了,现在这里的治安由我们管,晚上要是私自跑出来,被当成犯罪份子射杀都是有可能的,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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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我急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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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谢知顺往营地走去,营地内增加了一些帐篷和设施,有些标语与之前不一样了。远处的工地上一片繁忙,电焊弧光闪闪,重型机械的轰鸣声隐约传来,还能看到运碴土的车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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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顺非常惊讶地问我:“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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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看样子是真的已经过了十五天。那么是营地这儿的时间加速了十五天,还是我们在路上被“冻结”了十五天?我想问狐妖的意见,发现她不在身边,已经先进营区探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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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内也有些人走动,但没人理我们。走到医院前方停车场时,我看到了一辆与我们昨晚开走的一模一样的越野车,之前我没有注意车牌,不知道车牌号是不是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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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顺也看到了那辆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我一定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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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们穿越了。”我脑袋里一团混乱,除了穿越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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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穿越?”谢知顺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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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一种时间或者空间的跳跃,比如一眨眼回到了古代,或者一眨眼到了几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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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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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对于一个不看玄幻小说的中老年人来说,也只能用烂柯的故事来理解穿越。烂柯的故事是说,晋朝时有一个叫王质的人,到山上去砍柴,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在溪边下围棋。他把砍柴用的斧头放在溪边地上,看两人下棋。看了一会儿,小孩说“你该回家了”,王质起身去拿斧子时,发现斧柄已经腐朽了,斧头也锈得不成样子。他非常奇怪,回到家乡,发现家乡已经大变样,没人认得他,但村里还有些老人记得他的名字,他已经失踪上百年了——这与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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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来到了我身边:“不是穿越,与王质误入仙境也不同,很可能我们是在幻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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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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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的思绪也很混乱:“要么之前的事是幻觉,要么现在看到的是幻觉,总之有一部分是不真实的。也有可能我们昨晚出逃的整个过程是幻觉,我们根本没有上车,甚至有可能没离开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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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相信,每一件事情都真实发生过,不可能是幻觉。狐妖“哼”了一声:“我能让一个普通人陷入幻觉,以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以为过了好多天,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点你相信吧?那么比我能力强上十倍、百倍的人,让我们一起产生幻觉又有什么奇怪?比我能力强百倍的存在多了去了。真正奇怪的,不是我们经历的事,也不是过了十五天,而是——所有人的病都好了,死人也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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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震惊之下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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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顺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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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总之见到一切不正常的事,都不要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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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道:“我们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病人死了,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死透了,还有好几个病人也已经濒危,可是现在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所以不是这儿加速了十五天,也不是我们停滞了十五天,而是有更奇怪的事,我们无法理解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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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背上一阵阵发冷,却又说不清到底在恐惧什么。现在对我来说,妖魔鬼怪之类的都不可怕,再凶狠的鬼,再可怕的妖都有弱点,都可以防御或打败它,而未知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我害怕的是,我已经不在自己熟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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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两声,声音来自我的背包内。我迅速打开背包,摸出了金钱帮给我的手机,显示收到了两条短信。我特意看了一下系统时间,是3月13日。点开短信,第一条是:你跑到哪儿去了?立即回来!第二条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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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短信是不同的手机号码发来的,我先拨出第一个手机号码,语言提示无法接通。再拨第二个号码,很快接通了,传出有些苍老的声音:“小魏……不,李中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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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就听出了是徐来福的声音,沉声问:“你发短信给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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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失踪了,哈哈,看来你又回到人间了,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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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都不好笑!快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今天是几月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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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在南方啊,今天是二月十二,公历是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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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徐来福没有理由在日期方面骗我,营地与整个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那么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身上。我再问:“你知不知道最近半个月,这边工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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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福道:“听说你失踪了,没人能联系上你,我试着打了几次电话都打不通,所以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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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十几天前这儿有很多人得了怪病,还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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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是说都好了吗?没听说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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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死了两个人,消息并没有传开,所以徐来福不知道也不奇怪。狐妖在我心里说:“其他都不重要,快问他石碑在哪里,我觉得所有怪事都可能与那块石碑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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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醒悟,急忙问:“去年底这儿工地挖出一块石碑,是被谁拿走了,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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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在那些自称墨家弟子的人手里,具体藏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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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墨家的人,我有些愤怒:“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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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福道:“听说最近几十年,他们在工程、科技、军工制造方面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大工程当然会有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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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石碑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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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不负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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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客气打断了他:“那就叫负责这件事的人来,叫你们帮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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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福没吭声,然后掐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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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顺还在一边看着我,刚才的通话他都听到了,但他并不知道情况的复杂性。我心中很乱,对他说:“这个工作你还是不要做了,找你的负责人说一下,有车离开立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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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顺摇了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走了,看情况再说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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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我不走他也不会走。我心里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暴躁和愤怒,但动不知该朝谁发泄,有力无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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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向冻土实验室那边,在心里问狐妖:“你能确定之前死掉的两个人现在还活着?确定所有人的病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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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有呼吸,有体温,能走路会说话,身体所有功能都正常,三魂七魄具备,这不是活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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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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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看上去是正常的,但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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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应不到她说的那种感觉,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是这儿无孔不入的寒冷一样把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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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遇到了两个人,他们都是匆匆而过,没与我打招呼。我特意以天眼视域看他们,头顶有光,体内是热血,连经脉内的气息都跟正常人一样,皮肉骨骼内脏都正常,我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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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冻土实验室,我发现多了好几个大帐篷,走进之前我和陆希文住的那个帐篷,里面多了两个铺位,但一个人都没有。我再到其他大帐篷内找,看到了好几个陌生面孔,他们都在非常专注地工作,看都没人看我一眼。最后我在一台巨大的、看起来很高级的仪器旁边找到了陆希文,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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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两声老陆,他才转头看我。他好像更瘦更苍白了,头发有些凌乱,但眼中却带着兴奋与狂热。上下看了我一眼,他像是突然清醒:“啊,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帮我把这份数据整理一下,做成表格,画出-5、-10、-15c应力应变曲线。对了,等下还要去取最新的粘土样本,记住每一层是二十六个样本,要取三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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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踪”了十几天,他就这么一句话带过,不追究不处罚?也没有别人来批评教育罚款之类?虽说陆希文这些人都是搞科研的疯子,不在意生活方面的细节,但也不至于对我容忍和疏忽到这个程度吧?这太不正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