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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唯一的朋友(1 / 1)

逍遥客讲完之后,我把去年在青藏高原遇到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最后含蓄地表示,希望他能帮忙解决地下邪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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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微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若说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公德心和责任心?我若是管了,舍了我性命也未必有用。天底下有多少不平事,多少潜在危机,我便是化身千万也不可能都去解决,凭什么别人任性妄为捅漏子,我舍生忘死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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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话可说,这是真话实话,没人能怪他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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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说:“我不是消防员,哪里着火了就去哪里扑救。事实上我这一脉的人都是生性淡泊,逍遥自在,行事随心所欲,不太管别人的事,所以大部分人对我的评价并不算好,我也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为什么我不收你当徒弟?第一我怕麻烦,怕责任;第二你与我性情不同,太多东西放不下你就没办法领悟本派至高心法……总而言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像老张他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我也觉得自己在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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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连点头:“我完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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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有那个能力了,也许我会去处理,但这并非我的责任和义务,没去做我也不会感觉愧疚,希望你也是这样想,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要走了,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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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叫住了逍遥客,“前辈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最纯净的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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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纯净的水?”逍遥客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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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我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逍遥客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我感觉这几个古人……或者说神仙,可能是在骗你,如果他们愿意,片刻之间就能让狐妖出现,没必要种什么花,找什么水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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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有些惊诧,“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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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难说,或许他们是不想让你太容易得到,付出努力才会珍惜;或许是他们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这些条件只是引导你的线索;或者是他们在观察你、考验你,让你通过锻炼提高能力,明白更多事情,所以你还是要努力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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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从理论上来说,有没有可能用一颗莲子种出一个活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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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笑了笑:“如果你遇到的真的是上古仙人,别说用青莲种出一个人,就是用野草都不足为奇,传说中女娲造人还是用泥土呢。也许你现在觉得很多困难,很多挫折,但有一天你回过头来,就会发现努力没有白费,从经历之中你已经收获了很多。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也尽快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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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说完往下山方向走去,看似缓步慢行,实际上速度却快得惊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向刚才纪望舒离开的方向走,走了三四十米找到她,她已经换了一张很普通的女性面具,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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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过来,纪望舒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他是不是说了我许多坏话,让你以后防着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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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说太多,现在去哪儿,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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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另一边下山吧。”纪望舒说着开始往前走,“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也不要参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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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走了一会儿,我问:“糊涂道人是不是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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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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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但是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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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希望你卷入纠纷,但没想到你还是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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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在我胸腔里燃烧:“其他事情我不想掺和,但有机会杀他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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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那天石心爆炸,我只是被边沿波及就烧伤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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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原本微不足道的人救了我……”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但没说最纯净的土已经在我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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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有些震惊:“原来真的有上古人类存在,当时在地下世界的树林里,我看到了一个老人,对了说了一些话,我还有些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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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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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像是一些预言,或者警告,劝我放下野心,似乎他早已知道我会有今日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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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我也希望你放下野心和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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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轻叹一声:“那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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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口而出:“我们去找守护者,水神卫或者木神卫,他们一定有办法让你的容貌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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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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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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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一会儿,纪望舒说:“我的事情很复杂,简单地说,我刚出生不久,就有一个高人看中了我,把我带走收为徒弟,并预言我的家族会掌控大权,后来确实如此。我的身份是一个秘密,就连家族中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却要竭尽全力去支持他们,就像你放不下你父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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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反驳:“不一样,我只希望我父母过普通的平静的日了,而你是为了让他们获得更大的权力不择手段,没有你他们还是人上人,至少不用为了生活和生存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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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连连摇头:“对有些人来说,失去权力就等于失去一切,比死更糟糕!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荣辱问题,而是牵涉到很多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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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你的家族难道就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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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现在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纪望舒深深看着我,眼神有些热切,“我知道你厌恶这些,我也一直在避免你牵涉进来,但现在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金钱帮、换日门、军方的某个势力,还有许多江湖上的人都会找你麻烦,除非我再掌控金钱帮,否则你都不得安宁。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不仅是你的能力,还有你能给我信心,我们一起努力,也许还能扭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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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才我没有与逍遥客聊天,可能我会答应她,现在我头脑冷静得很:“也许他们可以试一试过另一种更好的生活,也许你可以试一试放下他们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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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放下他们,放下斗争,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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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出话来,她自小苦练,殚精竭虑经营金钱帮,都是为了权力的斗争,这就是她的一切,放弃了她还剩下什么?如果我能给她一个归宿,携手归隐林泉,也许她还有个寄托,但我不能,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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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又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已经有能力自保了,既然你不愿与我同流合污,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你父母现在很安全,我给你联系电话,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们。但在没有彻底摆脱麻烦之前,为了他们的安全,你最好不要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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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同意了,纪望舒给了我她的手机号码和联系我父母的手机号码,另外还有一张薄薄的硅胶面具。临别前纪望舒问:“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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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最纯净的水,现在我还没有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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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这些东西,是为了复活狐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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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骗她说不是,她当然不希望狐妖复活,从她以往的所作所为来看,绝对有可能故意阻挠。但以她的聪明,又怎会猜不到,不是为了复活狐妖我怎会这么拼命去找这些东西?所以只迟疑了一两秒钟我就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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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纪望舒轻声笑了笑,“我很高兴你没有骗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有好感吗?各方面比你优秀的人我都见过很多,但很少有人像你一样给我那种真实感。以前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屡次死里逃生;你智商不高,却把很多聪明人给骗了;你怕死,但是会为了朋友两胁插刀;你有更好的选择,却守护着不现实的爱情。有的时候你冲动、愚蠢并且顽固,有的时候你宽容、善良又真诚。普通却不平庸,于普通中闪现智慧,于平凡中显现真性情。总之你让我感觉是一个真实的人,没有虚假的面具,没有华丽的外衣,有血有肉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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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走到大街上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太少接触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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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想狐妖会看上你,也是因为你的这些品质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承露盘交给你,会尽力帮你找到你需要的东西,我更需要的是一个朋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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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该怎么说,纪望舒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我的心情很乱,她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朋友,我却在她最需要帮忙时袖手旁观,感觉有些不仗义。但我一掺和到她的斗争之中,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那是我最不想做的。唉,人生在世,有太多烦恼,太多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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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远处传来隐约的警车声音,很快就响成了一大片。死了那么多人,当然会惊动警方,也不知警方会不会把我当成凶手通辑我。好在纪望舒给了我一张面具,我可以换一张面孔出现,父母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困拢,我可以集中精力去找最纯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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