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1)

待关明溪走后,李衡辞便召了逸风,问道:“昨日可有大夫去徐家?”

“没在徐家,是在吴家。二娘从茶坊将徐家娘子带回去后,巧儿请了大夫上门。”

李衡辞静默半晌,伸出食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方才关明溪说什么“题字”,这会儿回过味来他是不信的。

先不说关明溪那手字比张舟远要好,就是嫂嫂那肚子还没影,又怎会傍晚急急忙忙让人去张府,仔细一想,疑窦丛生。

“巧儿多久去的张府?”

“察子说大夫走后不久,便匆匆去了。”

李衡辞掀起衣摆起身,眼眸冷凝:“将那大夫带来见本王,挑个时辰别惊动他人。”

这头逸风悄声吩咐了下去,那边关明溪出了瓦肆便让巧儿去张府瞧瞧。

她自己则往瑞和楼去了。

瑞和楼将将开门迎客,关明溪浑身带着寒气,吴岩禄见她一脸郁色,便道:“二娘从哪里来?爹说你一早就出门了。”

“去了新门瓦肆看戏,不大好看。”

“哦?二娘喜看戏?下回午后去,暖和些。”吴岩禄从一旁拿了汤婆子递给她,望了一眼身后,“瞧你手都冻得这样红,巧儿是不是又买吃食去了?”

“没,我让巧儿替我买个物件儿。对了大哥,嫂嫂有孕可有去徐家报喜?”

关明溪说这话也没太过脑,于是吴岩禄怔愣了一瞬才道:“去过了,一早便叫了小厮报喜。”

“嗯,爹爹在后院么。”

“在的,今日罗颂罗大人要来用膳,爹爹在备菜。”

因着关明溪给罗颂做过菜,所以吴岩禄特意提了一句。

关明点了头,又同那些个小伙计打过招呼,便朝后院而去。

院子里的青檀树叶子开始泛黄,冷风吹来,恨不得将自己裹作一团。

远远便听见吴承远的笑声:“不过十五,等两年成亲也不晚。我要是没记错,你家那姑娘过了年也就十岁了。”

德厨呵呵一笑:“快十岁了,我家娘子还在说要给姑娘备嫁妆。”

这话将吴承远倏地点醒:“是了,也该给我家二娘淘嫁妆,你瞧瞧我这脑子。”

关明溪进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状似没听见一样:“爹爹,听说罗大人要来用膳?”

“二娘来得巧,罗大人前些日子被官家派了出京,昨日才回来,馋咱们瑞和楼的菜,稍后便来。”

罗颂一介武夫,官职不算太大,却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员。

关明溪默了默:“去了何处?”

“官家下的令,我们平头百姓又怎敢过问。”吴承远嗓音压了压,“听说边关不太平,才派了几位武官去。”

边关不太平?又有金人在京中,看来还真是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涌动。

李衡辞身上担子怕是又要加重许多。

当朝官家重文轻武,终究是留下祸根,文武官员应当一碗水端平,才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

那些金人仗着常年在外牧羊放牛,以为这京中如同绵羊,祸心不小想一口吞了。

康王与这样的人勾结,只为打压李衡辞,怕是会得不偿失。

关明溪浅浅叹息一声,吴承远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便道:“这会儿楼里也不忙,二娘要不出街逛逛也使得?”

“不了,罗大人兴许想吃我做的那道清蒸鲈鱼,可有点菜?”

“还未,既然如此,那二娘给他做上一道。”

吴承远看着自家女儿,想起当时还在襁褓之中,就这么一眨眼便长成了个大姑娘,而因一时疏忽被抱错,父女俩真正相处也不过几月,不由眉心一紧。

可关明溪生得这样好,不论性情或见识,都是顶好,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

关明溪不知他心中所想,拿起围裙往身上套了起来。

这时候巧儿小跑着进了后院,还没进屋便喊着:“娘子,我带状元郎来了!”

好在后院里都是瑞和楼的人,吴承远和德厨面面相觑,二娘不是拒了张家的提亲?又怎会……

关明溪也有些意外,打帘出去,果真见着张舟远跟在巧儿身后。

巧儿被赏了一个爆栗:“又大呼小叫。”

关明溪将张舟远请到了雅间去,一坐下他便先双手抱拳道了不是:“今早翰林院另一编修来我府上,说是有一史书修撰有误,实在人叫人为难,便叫了个小厮去瓦肆报信。”

张舟远在翰林院主管修复史书,所以要是哪一本书籍若是有错处,被有心之人查了出来,报给官家,那便是大事一桩。

小厮没见到,倒是见了善王。

关明溪轻咳一声,转了话头:“无妨,今日是想请你帮忙。”

张舟远神色一正:“所为何事?二娘直言,我定义不容辞。”

“关子茹在押解流放途中,被人救走,你该是晓得。”

“我听我爹说起,官家大发雷霆,关侯爷今年恐怕是出不了府了。”他顿了顿又道,“善王发了话,众人不得谈论此事。”

虽说官家也明白不是关侯爷这个老狐狸做的事,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罪人,当然拿他出气,做个替罪羔羊。

张舟远不明白关明溪提起这事是何意,一张温润的脸上有些焦急。

“昨日我嫂嫂身子不舒服,便让巧儿去寻了大夫,我兴许合了那大夫的眼缘,便朝提了一句前两日给一位姑娘看病。”

真假千金一事在前几月就掀起一阵风浪,关明溪又在瑞和楼小有名气,还在徐家茶坊煮茶,这京中大数人都识得。

所以张舟远倒是不意外,只是那看病的姑娘,想来不是常人。

“这大夫被蒙着眼去的,看病那姑娘浑身伤痕。”关明溪声如脆铃,却叫张舟远猛地回神。

“二娘觉得是关子茹?”

“猜测罢了。只是我有心无力,便想请状元郎查探。”关明溪仔细瞧着他的神色,“要是为难,二娘不会强求。”

还不知是谁在背后助关子茹一臂之力,可想想身份也不会低微,兴许会得罪谁也说不清楚。

张舟远生得便是一幅儒雅的模样,这时笑了一笑,眼底都带了光芒:“我在翰林院是个闲差,再者,罪人一日不伏法,我这朝廷官员也该上心。”

关明溪松了一口气:“谢过状元郎。”

琴老板不幸丧命,她一直心中难安,若不是因着自己的字,引了关子茹羞恼,又怎会连累无辜之人。

本以为将关子茹流放,已经是为琴老板报仇,谁又能想到她跑了。

这口气若是咽下,又怎么对得起琴老板的在天之灵。

张舟远应下后,欲言又止,盯着关明溪的脸半晌都没挪开。

“在瞧什么?”

他收回眼光,道:“我在族中排行第五,二娘不必叫我状元,有些生疏。”

关明溪动了动嘴,再开口便是:“那便,便唤舟远,怎么说都是翰林院的学士。”

朝中对这样的学士向来重视,许多内阁大臣都以翰林院为踏石,是以养才。

这样的人,又怎能如市井一般随意叫了。

张舟远眼眸如星:“也好。”

“那要真如那大夫所说,我得去他的药铺走一遭。”

“钟大夫在京中有些名声,那些个高门女子有头疼脑热,都会请了他去。”

奉恩侯府这样的府邸自然是有住在家中的疾医,要是有更严重的病症,便会往宫中请了太医局的太医来。关明溪回了吴家后,也没小病小痛,是以她倒是头一次见到钟大夫。

张舟远听后在脑中忖度一会儿,才道:“钟大夫,我有所耳闻。”

“钟大夫同我说起几句,不过确切的地址应该不知,这才是最为棘手之处。”关明溪捏起腿上罗裙,硬生生捏了个褶子出来。

京中这样大,街道见盘横交错,又地广人多,谁也不知在哪一处宅院里头。要不是李衡辞身份制衡,关明溪还真不在意脸面求他。

“棘手之事交给我便好,二娘空想也是无用。我在翰林院也有一年,朝中大臣结识不少,不必慌张。”张舟远笑意淡淡。

关明溪拿手撑着额头,脸庞转向窗外:“要真说起来,不过是我与关子茹姑娘家的争执,可她万不该将琴老板的性命当做儿戏,让手里染了血。”

“大理寺的判决,官家也过了目,当然不能让她逃了。只是最近京中不□□生,官家无心在这上头。”张舟远伸了手,恰好关明溪回过头来,他便讪讪提起桌上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水。

“你也知晓京中不安生?”关明溪反问道。

“翰林院的大学士,前几日嘱咐过我们,只是我们这样的官职,也摸不到官家身边去,倒是一知半解罢了。”

金人、关子茹,关明溪猛地站起身来,朝张舟远道:“康王,关子茹兴许是康王动的手脚。”

早就有预兆,康王和金人勾结,李衡辞一直没有找到致命的证据,也不知是康王做事干净,还是金人做事干净,只能摸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康王早前将关子茹视为弃子,可当奉恩侯府无一人对她施以援手时,仇恨对康王来说,便是最好利用的利器。

“是了,八|九不离十。”

关明溪自己念叨着,张舟远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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