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来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眼前一亮:“你们认识?”
昭和道:“不认识。”
鹿灼却点了点头。
二人的反应截然相反,导致春梦一脸疑惑,不过她更愿意相信他们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鹿灼有些失落,失魂落魄道:“方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就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他没有称他为君上,他知道她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昭和淡淡道:“不用谢,就算是一条小猫小狗,我也会跳下来救的。”
她指着酒楼三楼的窗口处,解释自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鹿灼的视线也随着移动,看到那个窗口,身子僵硬了一瞬。
那她岂不是将刚刚他和春梦“拉拉扯扯”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鹿灼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这位春梦姑娘的琵琶弹得非常好,我便与她交流了一番。”
春梦面露迟疑,鹿哥儿是在跟她解释我们的关系吗?
哇,那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春梦满脸失落。
此时纪寒也走了过来,身上也是湿哒哒的,他那小鹿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昭和看:“昭和,我也掉下水里了,好冷。”
他拉着昭和的袖子一摇一摇的。
昭和勾唇,将自己在入水前先脱下的外袍,搭在纪寒的身上,温和的看着他:“你怎么也出来了,这几天在那里学的怎么样?”
纪寒有些呆愣,她今日怎的不抽风了?
昭和摸了摸他的额头:“那么冰,还是赶紧回宫找太医看看,免得发高热。”
她拦住纪寒的肩膀,向鹿灼他们告辞:“鹿哥儿,还有这位姑娘,我们就先走了。”
鹿灼睁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昭和揽着纪寒肩膀的那只手,顿时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背叛和侮辱。
他的脸也憋红了。
昭和果真还是以前那副德行。
她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甜言蜜语,哄人的!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昭和!”
昭和回头,疑惑的看着鹿灼,“怎么了。”
鹿灼憋了半晌只憋出了三个字:“没什么。”
昭和的心再一次被撕裂开来,谁知道她是怎么走出那个地方的。
所有的试探都抵不过他的一句“没什么”。
原以为他对已经她有所改观,没曾想所有的算计都化成了一场空。
鹿灼,你为什么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呢?
还是说。
你依旧不喜欢我。
纪寒感受到来自她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
他小心翼翼的蜷缩在昭和的怀里,抬头问道:“昭和,你怎么了。”
昭和紧闭着双眸,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
她推开他,冷淡道:“你可以滚了。”
纪寒:“……”
所以他是工具人是吗?
“昭和,我好冷啊。”
他的脸冻得通红,明明是夏日,他身上的温度却很低。
昭和没看他,擦了擦眼睛,扔下他自己走了。
纪寒心里mmp,正想追上去,却一时间晕在了原地,倒地不起。
昭和听到动静,看着原本还站着的人却躺在了地上,有些无语。
这质子爷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我也下水了,也不见得晕过去啊。
太不能扛了吧?
昭和一脸无奈的将他提溜起来,背着,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讲啊,小质子爷,这一次可是我昭和救的你,你以后可要拿你的命来还,知道不?”
背上的人晕乎乎的喊着什么,昭和仔细听了听,才听到他在说:“昭和,我喜欢你。”
昭和的内心毫无触动。
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喜欢一个人心是会痛的。
就……像我一样。
鹿灼跟失了魂一样回到府上,浮胥都被吓坏了,忙上前问候着:“哥儿,是不是女帝又欺负你了,没事吧,哥儿。”
鹿灼浅声道:“你知道她也来了?”
浮胥点头:“她向我问过你在什么地方。”
鹿灼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你是说她特意问过我?”
看他神情这么反复,浮胥有些被吓到了:“哥儿,你怎么了,今天,我们快点回去吧,免得被大人看见了,又要责备哥儿了。”
鹿灼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心里渐渐有了些许眉目。
……
弄琴收拾了一晚上酒楼那边的烂摊子,总算是功成身退了,她回到宫内,发现朱雀宫多了一个人。
“那不是元国质子爷吗,怎么在朱雀宫。”
羌芜端着热水走过来:“他是被君上带过来的,人被烧晕了过去。”
弄琴嘴角一抽:“怎么君上去哪里都碰得到他,不过他人本就有点傻,现下被烧成这副模样,会不会醒过来之后人更傻了?”
羌芜皱着眉头道:“段太医也不敢保证,只说要好好调养,唯一奇怪的就是他说是落水变成这样的,可段太医却发现他体内有毒,这才是病根。”
弄琴疑惑道:“他一个小质子爷,谁要害他。”
羌芜摇摇头:“我也不知,弄琴,你最近有没有进过我的房间。”
弄琴道:“没有啊,怎么了。”
羌芜抿唇,到底是没有把自己写了一本书还丢了的事情告诉羌芜。
“没事,只是看我今日房间如此整齐,还以为是你帮我收拾的。”
弄琴的直觉告诉她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过今日她也很累了,所以也没有深究,只说:“我先去眯一会,换班的时候叫醒我就行。”
“好。”
青曲愁的连觉也睡不好:“闲乐,你说殿下怎么就被那昭国给抱着回了朱雀宫呢。”
现下宫里处处都传遍了,元国质子纪寒长相俊美,成功上位于昭和。
闲乐困得厉害,这厢被他吵醒,随意敷衍道:“这不是殿下他一直在谋划的事情吗?殿下得偿所愿,你不高兴?”
青曲挠挠头:“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昭国女帝油盐不进,怎么可能那么快接受殿下,何况殿下要做什么应该也要给我们送信儿才是,怎的一言不发的就上了手?不像殿下的风格啊。”
闲乐脑瓜子嗡嗡的:“小曲子,现在都半夜了,能不能先别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先睡觉,明日我们再去朱雀宫看望殿下,当面跟他说这些,不就好了吗。”
青曲摇着他的身子:“你还睡得着,我看你还睡得着不。”
闲乐:“……”
翌日。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昭国皇宫。
“死……死人了。”
羌芜脚心发软,要不是靠着弄琴,人早就倒下去了。
她们一大早来冷宫接人,没想到朱染和三生竟然吊死在了冷宫大殿中的房梁处。
她们舌头拉的很长,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瞪着某个方向。
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冤情。
相比羌芜,弄琴显得镇定许多。
“朱染和三生定不会寻死的,她们若想要死,当初就不会想方设法逃离青鸾宫,很有可能是那边的人干的。”
羌芜点头:“我们现在就回去禀报君上。”
昭和满脸阴沉的来到长秋宫,看到朱染她们的尸体高高挂在上空的时候,周生的冰冷又多了几分。
“真好,昭月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验尸房的人来了,她们将朱染和三生的尸体运到了验尸房,奉昭和的令彻查此事。
宫内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朱染和三生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更让人疑惑的是,君上竟然会为了两个罪奴而动用验尸房的人。
陈子美是验尸官,她做这个行当已经做了将近十六年,如今她也混到了验尸房的房主这个最高的职位上。
今日验尸房送来两具女尸,话说她们这里已经许久不见女尸了,更多的是男尸,这倒是让她有了几分兴趣,亲自操刀,上前验尸。
她掀开白布,仔细的观察这两具尸体,发现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脖子后方有一个很细的针孔。
陈子美轻笑,原来在这里。
她手脚十分利落的将脖子后面的针抽了出来,是一艮十分细长的银针。
而这种东西,在宫里也只有仪元宫和扇玉坊里面的人有这个东西。
除了这个东西,应该还有其他的猫腻。
陈子美开始查验尸体的口鼻腔,没有异物,她正要查验其他地方,旁边的徒弟小安道:“师父,这个味道好像是龟苓膏的味道。”
陈子美有些疑惑:“龟苓膏?”
小安默默道:“龟苓膏不能和茡荠一起食用,这是我母亲跟我讲的,二者性凉,会出事的。”
陈子美点头:“那就很明显了,其他地方你都查验过了?”
小安不好意思的点头:“师父来之前我就看过了。”
陈子美眼里有了欣赏之意:“不错,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君上吧。”
小安有些犹豫:“师父,我们真的要给君上做事吗,她可是个暴君。”
陈子美洗着自己的手:“小安,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我们管。”
小安羞愧道:“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她端着东西准备往朱雀宫走,却在在路上遇见了莺歌。
她对她有印象是因为,那天她摔倒在雪地里,是莺歌扶起了她:“莺歌姐姐。”
莺歌笑道:“小安,你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