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一片阴云密布。
阮瓷没有回家,阮兴怀出气的对象就只剩下了阮馨。阮馨知道自己虽然得宠,但一旦惹怒了阮兴怀,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免得动静大了被阮兴怀喷成筛子。
但阮兴怀的愤怒显然不是一星半点。他气的并不是阮馨栽赃陷害阮瓷,相反他更气的是阮瓷在这场风波中不但占了上风,还赢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这种念头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愤怒倾斜在阮馨身上。
一到家,阮兴怀就狠狠地甩了阮馨一个耳光。
阮馨满心委屈,却不敢大声哭。
张萱听到动静立即从里屋里出来了:“好好的怎么还动上手了?不就是开个家长会吗?馨馨的成绩又不差的,至于发那么大火?”
阮兴怀气哼哼地瞪了眼张萱:“你就知道惯着她!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诬告阮瓷作弊还被班主任发现了!监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出来,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要脸呢!”
“丢人的难道不是阮瓷吗?”张萱看着自己女儿脸颊上红彤彤的一片,心疼不已,“就算是阮馨一时做错了事,她们可是亲姐妹啊,有什么事不能回来解决?就算她信不过我,难不成还信不过你吗?闹得这么大,让所有人看我们阮家笑话的不是阮瓷吗?”
她这番话有些奇异的魔力,不仅直接颠倒了黑白,还让阮兴怀听着格外顺耳。
是啊,阮馨一向那么乖,就算犯点错,教育一下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闹得人尽皆知。阮瓷事先也没回家讲过,就自作主张处理了,根本没考虑过家人的感受。
更何况,她们俩作为姐妹,不就是应该相互包容相互体谅的吗?果然是乡下长大的孩子,一点都不大气,睚眦必报的脾气跟她妈一模一样。
其实阮兴怀早就忘记了阮瓷生母是个什么性格,他们当年的结合就是穷小子高攀了孔雀女,他每天伏低做小,满心里都是憋屈,连对方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都能听出几分嘲讽不屑来。更不用提后来发达了进了南市,就愈发看不起原配了,直到原配过世都没好好了解过原配是什么样的人。
这也给了他有什么锅都往原配身上扔的机会。
阮兴怀的肚子里的气已经从阮馨身上转移到了阮瓷和阮瓷生母身上,阮馨偷偷地松了口气,张萱示意她先回房间。
阮馨乖巧地应了,默默回房了。
张萱这才在阮兴怀旁边坐下:“老公,事情的经过你有没有跟馨馨好好了解过?”
“还了解什么了解。”阮兴怀仍然很不耐烦,“监控里都明明白白的了,馨馨她把小抄往地上一扔,然后举报阮瓷抄袭,后来阮瓷就被老师找去谈话了。”
“既然老师都把阮瓷找去谈话了,这不就说明老师一看就相信了是阮瓷打的小抄吗?”
张萱的问题直戳重点,倒让阮兴怀冷静下来思考了:“是啊,班主任也确实说过,他一开始就信了阮馨,但他说自己是偏听偏信。”
“馨馨除了检举揭发阮瓷抄袭外又没再说什么,老师不是直接就让阮瓷到办公室了吗?这不就说明那张小抄一看就是阮瓷打的吗?”
阮兴怀听着,觉得很有道理:“这么说那张小抄上的字迹是阮瓷的?”
“是啊。”张萱一拍大腿,“馨馨写的字和阮瓷写的字可差得多了,要是小抄是馨馨打的,不一下子就穿帮了吗?我们馨馨哪有那么笨。
“那阮瓷是用什么方式让班主任重新相信她的呢?”
这个问题有点困难,张萱仔细想了想也不敢直接下结论:“我觉得关键是那张小抄上写的是什么。”
这个阮兴怀事先没有关心过,再怎么回忆也只能回忆起考试的科目:“我只记得那是一场数学考试。”
“数学考试打小抄有什么用。”张萱吐槽,“能抄的除了公式定理就是题,谁事先能知道题,公式定理抄了也不一定用得上,真是白费工夫!”
“是题!”阮兴怀突然灵光乍现,想明白了一切,“她一定是事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来了题,抄在小抄上,然后考试的时候用了另一种解法,这就让原来的小抄变得毫无意义,从而洗清了自己嫌疑。”
“如果是公式或者定理的话,或多或少都能用得上,即便用不上也会有想要用上的心思,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自己清清白白的。”张萱也似乎豁然开朗,“只有原题能让自己的嫌疑被摘得干干净净。这么恶毒的手法,馨馨这么乖肯定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