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樱拿手机试了几次，没敢打电话，一来是她都不知道那招标案叫什么名字，二来她怕黎耀华发现她逃寝。
磨磨蹭蹭写了半张卷子，眼皮开始打架。
她慢慢地在桌上趴下来，笔移动的速度跟蜗牛爬似的。
兰靖宇在隔壁开会，把最近拿下的项目全都一一过了一遍。
兰家在帝都的产业，基本都是兰姗管着，他只在重要决策上提点建议。寰宇是五年前才创立的，完全只有他的个人色彩，按发展速度来看，绝对称得上是新秀。
他坐在首席，看着上面人做汇报分析，心里想到黎樱劝他放弃的话，忍不住想笑。
小傻妞，还瞧不起人呢。
“黎氏的项目是谁负责的？”他问了一句。
龚正抬了下头，嘴形嚯了一下。
企划部立刻有人站出来，说了最新进程。
兰靖宇听着，表情平静，只说让人把详细资料发到他邮箱里。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会议又按照原定计划往下走。
一直到凌晨时分，人困马乏。
兰靖宇一句散会，事情先告一段落。
他本来就在感冒，仗着年轻身体好，随意胡来，加上白天打过点滴，感觉像是好了点。可骤然起身，眩晕感瞬间就上来了。
秘书看出不对，给他准备了药。
“您带来的那位小姐在您的位置上睡着了，需要叫醒她么？”
兰靖宇将五六颗药一次性全放进口中，灌水下去，眉心拧了拧，“睡了多久了？”
“您继续开会之后的半小时就睡了。”
兰靖宇：“……”
不用想都知道，她那卷子绝对没写完。
他按了按眉心，让秘书不用管，全都下班。
“好的。”
秘书收拾着离开，附近半层就几乎没了人。
兰靖宇走回办公室，迎面就看到黎樱脸压在手臂上，侧着脸睡觉。
小脸蛋上红扑扑的，正是熟睡的时候。
他走近一点，看了一眼被她压在手臂下的卷子。
露在外面的那部分还没抄完，旁边还有一张是空白的。
三张半卷子，自己写了不到半张。
他视线扫了扫，发现她卷子上写了一行小字。
他略微俯身，看清楚字样。
——不能输给兰大爷！雄起！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低声说着，“口号喊着倒是挺响。”
黎樱在睡梦中砸了砸嘴，身子动了下，脸蹭了蹭手臂，嘴巴一咧，莫名憨笑一下，随即又缓缓睡去。
趴着睡不舒服，面部血液不流通，脸上就容易红扑扑的。
兰靖宇心下觉得有意思，忍不住伸出了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黎樱：“唔——”
“小猪。”他笑着说了一句。
熟睡的人皱了皱眉，旋即又没了反应。
兰靖宇直起身，将那张空白卷子拿了起来。
他在桌上找了找笔，余光一扫，感觉有视线往里看。
转过头，正对上玻璃门外龚正揶揄的视线。
龚正倚靠在了门上，脸上满是笑，明显是把刚才他的举动都纳入视线了。
他默了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抄着手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