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孙的突然到来,无疑是惊喜的,他带来的那两坛酒简直可以与雪中送炭相媲美,尤其是沈昭雪家这么偏远,想要进城买酒来回都要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菜也凉了,兴致也全没了。
“来得巧不如来的妙啊你,兄弟,谢谢你的酒了。”苏岫烟抱拳道谢。
“郡主客气了。”秦孙点头。
“都吃吧,尝尝我和我嫂嫂的手艺。”司马雨溪俨然像个女主人一样,招呼大家动筷子。
沈昭雪甚是欣慰,忙站起来替大家斟酒,阿里娅先尝了一口小炒牛肉,简直是赞不绝口,“沈昭雪,你这厨艺,简直绝了,是怎么做到的。”
沈昭雪被夸红了脸,“就…就这样普普通通做出来的啊。”
阿里娅咂嘴,“这绝对不可能是普普通通能做出来的滋味,岫烟带我在京城吃过那么多家酒楼,味道都不见得有你做的好。”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沈昭雪抿抿唇。
给大家都倒完了酒后,沈昭雪才回到司马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司马云赶紧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里。
“你也坐下吃吧,别忙了,累了吧。”
沈昭雪端起碗来,摇摇头幸福溢于言表,“不累。”
“啊啊啊啊,秀恩爱了啊,这就过分了!”司马雨溪捂脸不看,言语十分夸张,说话间一边往魏雪的身上靠过去。
“就是就是。”苏岫烟忙挽住了一旁阿里娅的胳膊,“搞得好像我们就没有一样。”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大家都成双成对搂搂抱抱起来,唯独一个秦孙孤零零坐在中间,单个更加显眼,他颇有点哭笑不得,手中的筷子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
一桌十个人,其中有四对夫妇,还有一个两岁小孩,秦孙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你们再这样,我可就搬去一边吃了啊。”秦孙故意说。
“好了好了,好好吃饭。”苏岫烟放开了阿里娅,双手捧起自己的酒杯来,“我先敬一杯,这杯就敬我们辛苦的女主人,招待我们了。”说完冲着昭雪饮下了这杯酒。
敬酒的习俗,一般被敬的人也得回对方一杯,以示礼貌,可是沈昭雪不胜酒力,刚喝下这一杯酒便有些犯晕,脸颊晕红。
后来,大家每个人都先陆陆续续给沈昭雪敬酒,只是后来都被司马云给挡下了,她帮忙沈昭雪喝下了所有的酒。
“听说你最近升官了?”魏雪忽然问向了秦孙,其实早在一年前秦孙就被调走了,他的情况魏雪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啊。”秦孙顿了顿,忙喝下一杯酒才继续说,“过两天,我该离开京城了,去北方,镇守。”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好几年都见不到,或许是十年。
“是好事啊。”司马云微微一笑,“加油,好好干。”
“是啊,陛下现在也挺看重你的。”魏雪说。
秦孙频频点头,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舍,不过既然他牵挂的人都有了最好的归属,他也能够放心得奔向远方,想到这,秦孙又同大家一起喝了杯酒。
本来好好吃着饭聊着互相的近况,殊不知怎得,话题竟然流转向了污的境地,什么荤段子都张口就来,或许是大家今晚都有点喝多了…
“听说屁股翘的人欲望强烈,我今天注意看到司马小表妹的屁股就挺翘的。”阿里娅如是调侃。
突然被点名了,司马雨溪先是傻笑一阵,接着自然而然将魏雪给拖下了水,“昨晚我都要把她给榨干了,早上差点下不来床呢,不信你们问问。”
魏雪脸刷地红了,“干嘛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些。”一边要去夺过司马雨溪手中的酒杯。
司马雨溪坏笑着,不甘示弱,“阿里娅公主,听说您和郡主常常一起研究相关书籍,可否有花样的姿势传授传授啊?”
苏岫烟一脸神秘,凑近她的耳朵,说话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足够听见,“这种东西,只可实践,不可口传。”
瑞秋吓得赶紧捂住了儿子的耳朵,虽然他还年纪小也听不懂什么,但总觉得…这桌上的话题简直是少儿不宜。
尽管如此还觉得不过瘾,居然将话题引到了沈昭雪和司马云身上。
“昭雪,你和司马云谁上谁下啊。”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马云在上了。”
“司马云身材那么棒,体力也很好,应该让昭雪很满足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沈昭雪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看样子,大家都喝醉了啊,还好她的将军尚清醒,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中来。
结果刚这样想,司马云便开口说话了。
语气里带着醉态,“我和昭雪,那是…很好的,我们可以做到天亮…不过偶尔我会让她在上一下,满足她的要求,嗝……。”
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了…
沈昭雪整个人的脸都黑了,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这究竟是认识了一帮什么狐朋狗友,不过看样子大家都醉的不轻,但愿第二天早上醒来,赶紧都把今晚的聊天内容给忘了。
吃完饭,喝完酒,还剩一大坛,可惜菜都吃光了,大家还觉得不尽兴,还好今天司马云和她们出去打了猎,瑞秋陪着沈昭雪一起抓紧清洗干净,小安和秦孙负责搭制篝火,再备好调料,便可以开始烤肉了。
有了烤肉,可以继续喝酒,今晚的宴会还没有散。
不知从谁开始起的头,大家竟合唱起一首歌来,是前朝一位大诗人写的诗歌,几乎耳熟能详家喻户晓,三岁小孩都能唱的。
阿里娅不会唱,便起来为大家伴舞,跳到兴奋时,更是拉起苏岫烟陪她一起跳。
一群人就这样狂欢到了深夜,要说没喝醉的,恐怕只有沈昭雪还有瑞秋一家子了,因为孩子需要休息,他们不易在这里久留,晚宴结束后,沈昭雪便在门口送走了他们。
瑞秋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同她挥手告别,小安坐在外面的驾车位上,“那夫人我们便先回去了。”
“回去吧,路上小心。”沈昭雪点头目送他们的马车离开,走远。
夜里的风有些凉,沈昭雪不自觉双手抚上了臂膀,回头望去,一院子的酒鬼,她瞬间有点崩溃。
喝醉的大家各个都席地而躺,说着酒话,有的甚至都已经抱着旁边的辣椒根茎熟睡了起来。
沈昭雪一一唤了一遍,没人理会她,只好进屋里去拿出垫子来,给大家垫在地上,这样不至于睡脏衣服,又将所有的多余的毛毯拿出来给她们一一盖上,这才放心。
忙完这一切,沈昭雪才一个人默默收拾桌子,拾掇这残局,而后去痛痛快快洗了个凉水澡,准备来院子里叫将军回房去睡。
结果司马云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沈昭雪只好弯下腰来,又被司马云给一下子扯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夫君……”
“别走。”司马云喃喃。
沈昭雪只好陪她一起躺在了院子里的垫子上,两个人盖在一个毛毯下,没一会耳边便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四处好像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似乎只有沈昭雪一个人是在场清醒的一个。
她躺着静静地凝视着天空,明月的周围是点点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四下里十分静谧,只有蛙声和蝉鸣交相呼应,哦对了,还有鼾声呐。
沈昭雪抿唇一笑,眼里写着轻松和欣慰,能够拥有今天这一切,她很感谢,她也会倍加珍惜今后的每一天,因为它来之不易。
这一晚上,有人起夜,也有人说梦话,有人半夜醒来睡不着开始数星星,有人……
总之很是热闹,经历也很是独特,沈昭雪人生中第一次和这么多好朋友一起睡在院子里,睡在星空下,这次美好的回忆,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第二天早上,沈昭雪是第一个醒来的,其余的人也渐渐的因为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给唤醒来,一个个坐在垫子上蓬头垢面,无不都沉浸在宿醉的痛苦中,有的在发着呆,有的因为难受叫苦不迭。
“吃早饭了。”沈昭雪煮了一大锅的稀饭,还准备了醒酒茶,一碟碟的下饭小菜端出来,顺便还做了足够多的油条,足足忙了一个时辰之久,累的她满头大汗。
“啊呀,昭雪辛苦了。”
“谢谢你啦。”
苏岫烟和阿里娅分别对她道谢,喝上一碗清凉解暑的醒酒茶,能让人瞬间舒服过来。
司马雨溪一直没能缓过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苦丧着一张脸。还是在魏雪的劝说下才勉强吃了几口,魏雪一遍又一遍叮嘱她,以后不能喝这么多了,酒量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
司马雨溪连连摇头,再也不敢了,她就是属于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孙匆匆吃完早饭就和大家告别,离开了小院,他得赶回去收拾东西,出发前往北方边境。
至于苏岫烟和阿里娅,司马雨溪还有魏雪,大家吃完早饭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毕竟魏雪还得去营地,司马雨溪也还有将军府一大家子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短暂的相聚,匆匆地分别,大家走后,小院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司马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昭雪身后,抬手来帮她按了按肩,“辛苦了。”
沈昭雪摇摇头,“我应该做的。”
“我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害你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司马云满是自责。
“没有啦。”沈昭雪握了握她的手,“你帮我挡了那么多酒,而且你要陪客人们喝酒呢,你才辛苦了。”
“我昨晚实在是喝了太多,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司马云皱了皱眉,抚向自己的太阳穴。
沈昭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暗暗窃喜,果然大家多忘了昨晚喝醉都说了些什么,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啊,一切都很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
幸福的小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度过。
冬来临了,大雪封山,积雪厚到可以没到膝盖,沈昭雪已经许多天没有出过门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将军赖在小屋里,两个人围在火炉边读书,写字,或者画画,偶尔弹弹琴陶冶情操。
忽然有一天,沈昭雪格外想出门,就是想要出门,没有任何的理由,在家里拗了司马云好久,她才肯答应她,带着她骑马出去外面转转。
还好马蹄深,骑在马上很高,视野也很棒,只要不跑起来太快,没什么危险。
雪霜静静地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冰钩长长的挂着,空气吸进鼻子里都是冰凉凉的,沈昭雪坐在司马云的前头,两个人共同骑着一匹马,就这样静静地走在山林间,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不然整天对着炉火闷在家里,沈昭雪会憋坏的。
“秋荷姐姐,这个季节,会有野兔出来吗?”
“太冷了,兔子都躲在洞里。”司马云回答。
结果话音刚落,树上便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跳到了另一棵树上。
“那个是什么!”沈昭雪惊讶地伸手指向那个方向。
“是松鼠。”司马云语气里满是宠溺,“小笨蛋。”
马蹄一步一步行走在厚厚的雪地里,沈昭雪忽然集中精神来,询问身后的司马云,“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司马云问。
沈昭雪竖起耳朵来,“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司马云扯动手里的缰绳调整方向,果然那声音越来越近,仔细一听,竟然像是小婴儿的哭声。
两个人骑在马背上寻找,果不其然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一个还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虽然用厚厚的包被裹着,婴儿的脸上也已冻得通红。
太可怜了,她的爹娘怎么会如此狠心将她丢于这山林间,万一被野狼给叼去,岂不是……
不过还好,让沈昭雪她们给遇上了,两个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将小婴儿给带了回去,给它用干的毛毯裹住,发现这是个女孩。
她们俩从来没有正经的坐下来讨论过这件事情,这个孩子就像是上天赐予的一样,既然来了就留下了。
小孩每天都在长大,两人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照顾孩子得心应手,乐趣自然在其中,直到孩子长到一岁多,才意识到好像一直没有取个像样的名字,两个人总是宝宝,宝宝的唤。
本来司马云是想要让孩子随沈昭雪的姓,毕竟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她不太在意,可是沈昭雪却一定要让孩子姓司马,她说自己的沈姓,都不是真的,又怎么能让孩子姓呢,还是姓司马比较稳妥,况且,嫁过去的人是沈昭雪啊,她是自愿的。
司马云和沈昭雪二人翻阅了书房里所有的诗书,为了给孩子起名,折腾到了深夜,总是不满意,最后拍案决定,确定了一个大家都心水的名字。
沈昭雪抱起摇篮里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宝贝,亲昵的语气唤她,“雪芸,雪芸啊,快快长大~”
以后,你就叫司马雪芸了。
你是多么幸福啊,因为你有两个超爱你的娘亲知不知道。
雪芸生来便很乖巧,三岁便开始读诗书,四岁便开始追着司马云要学舞剑,模仿起来有板有眼,有模有样,常常小奶音追在沈昭雪和司马云的身后头唤娘亲。
这个时候,沈昭雪便会坏坏的故意捉弄她,“你唤哪一个娘亲呀。”
小雪芸便会愣在原地,用短短的小食指指一指司马云,又指一指沈昭雪,又指一指司马云,如此往复,摇摆不定,甚是可爱。
因为瑞秋和小安的儿子瑞安每月都会跟着他的爹娘一块来,小雪芸很容易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打成一片,瑞安童言无忌,老是喜欢追着小雪芸的屁股后头,声声喊着长大以后要娶雪芸为妻。
每当这个时候,小雪芸便会停下脚步来,双手叉腰学起大人来有模有样,“我才不会嫁你呢,我长大要和女孩子成亲,就像我的两个娘亲一样。”
沈昭雪和司马云,还有瑞秋小安此时便会笑成一片。
司马家的事业越做越大,不仅在京城内开了多家店,其余分店还遍布全国,当然了,能有这么宏伟的成绩,也少不了沈昭雪那个有至高权力的哥哥开的后门。
她们并没有局限于只生活在那一个家,每年还是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出去外面看看,走走,带着小雪芸见见世面,认识这个世界,每去一座城,便会买上一处宅邸,渐渐的,她们的房产也遍布全国各地,四海都是家。
对了,沈昭雪的另一个远在乐都的哥哥也成亲了,对方是乐都的一家大商贾的千金小姐,现在生活幸福,还给沈昭雪生了好几个侄子,侄女。
小雪芸第一次见了萧琪后,便被封为了郡主,和苏岫烟平起平坐。
“郡主是什么?”小雪芸坐在马车里,奶声奶气得问,一脸天真。
“郡主就是啊……”沈昭雪一时间没能答上来。
紧接着小雪芸又继续追问,“会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小将军服侍我吗?”
……
沈昭雪的嘴角抽了抽,这孩子跟谁学的?
就在这时,司马云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忽然想起来,上回我们有事,不是将小雪芸放在苏岫烟那几天吗?”
沈昭雪:……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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