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耳边传来阵阵欢笑声,几个孩童手里握着从商贩那买来的被捏成奇形怪状的糖人互相追逐嬉戏打闹,不亦乐乎,这倒是令沈昭雪不禁想起她的小时候,那个无比宠爱她的玉卿哥哥,也是这样带着她到处在街头玩耍,尽情享受着五月祭的热闹。
那时候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只知道过节日的时候很热闹,很好玩也有很多好吃的,什么事情也不需要操心,她是在哥哥的庇佑下渐渐长大的,可是好景不长,后来哥哥去了异乡为官,她们兄妹俩被迫分离两地,几乎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府上便只剩下沈昭雪一人奋斗,没有了哥哥的庇护,过早接触现实丑恶,让她的心智迅速成熟。
有时候也会不禁想想,还是小时候好啊,那时候多快乐。
“看,前面就是大延寺!”苏岫烟伸手指了过去。
与此同时,瑞秋也变得兴奋起来,抱着沈昭雪的胳膊道,“小姐,我们能见到皇上了。”
沈昭雪虽面不改色看着十分淡定,其实心里早就紧张地拧成了麻花,她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是从人们口中或者从爹那里听见圣上的字眼,哪里可曾有这个福分见到真人。
不料这趟面圣之路并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延寺的入口处早已被官兵层层包围封锁住,森严至极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更足以证明圣上真的在这大延寺内了。
苏岫烟初生牛犊不怕虎向来冲撞惯了,上前去不把那些侍卫放在眼里。
哪知守门的侍卫二话不说拔出腰际的佩刀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瑞秋吓得赶紧拉着沈昭雪往后退一步,生怕这刀光剑影的一不小心就把小姐给伤着碰着。
说谁都行,说她是闲杂人等,苏岫烟可不乐意了,一手叉腰一手大拇指指向自己,问那个守门侍卫,“你知道我是谁吗?”
侍卫也是有勇气,坚守职责,“我管你是谁,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
“哎,你这.....”苏岫烟这暴脾气,沈昭雪赶紧适时拉住她,劝她不要冲动。
“既然不能进去,那我们就在外头等候即好,圣上总会出来吧。”
“是啊是啊,苏小姐,这些可都是宫里头的侍卫,惹不得啊。”瑞秋跟着附和道。
苏岫烟鼻子一哼,可就不信这个邪,就在她辗转反侧想着进去的法子时,脑子里一激灵,忽然想起姐姐曾经给过她一个令牌,说是拿着那个令牌就能进宫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派上用场...不管了,试试再说。
接着苏岫烟再次来到了门口,还没等她拿出东西来呢,那侍卫又说了,“姑娘,不是说了这里今天晚上不能进吗,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今儿个皇上和娘娘们在寺里祈福,闲杂人等就算是有幸钻进去,被发现那也是会被杀头的。”
苏岫烟把这侍卫的话全然当成耳旁风,她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这个皇帝姐夫会杀了她的头,毕竟姐姐还那么受宠呢。
“呐,看仔细了,这个是什么?”苏岫烟拿出令牌来在几个侍卫眼前晃悠了几圈。
在宫里头混的都能一眼认出来这令牌,只有皇上能亲自御赐,见到此令牌就相当于见到了皇上,门口的几个侍卫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其他侍卫见了也跟着一齐跪下,齐刷刷的很是整齐。
苏岫烟心里大喜,没想到真的管用。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姑娘还请....里边请。”方才的带头侍卫立马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低着头都不敢再抬起。
“哼。”苏岫烟满意地收起了令牌来,既然这么管用那可是个好东西,她得好好保管。紧接着朝沈昭雪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进去了。
沈昭雪很是惊奇,却又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岫烟的姐姐在宫里头很是得宠。
瑞秋笑颜盈盈,望着苏岫烟的眼睛很是崇拜,“苏小姐,你简直太厉害了,你刚刚好威风啊!”
“那是!”苏岫烟走路轻快像是带着风,尽情地享受着瑞秋的钦羡和夸赞。
沈昭雪望了眼不远处高高的大延寺,心生感慨,想她第一次来时,才仅仅八岁,那年哥哥离京为官,她是特地来为他祈福的,一别八年,今夜再次来这里时,心中有别样情绪,或许由于今晚皇上也在的原因,这座寺庙变得越发神圣和庄严起来。
走在佛寺内的林荫道上,很是静谧四处空旷无人。
女孩子们也开始好奇地八卦起来圣上的长相来。
“小姐们,你们觉得圣上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呢?”瑞秋好奇问。
“不知道,连我都没有见过呢。”苏岫烟努了努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个风度翩翩的人吧,不然姐姐也不会那么钟情于他。”
沈昭雪发着愣忘记了回答,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
从正殿出来,穿着寻常着装的萧琪走在最前头,一只手背着,威严丝毫不失,这个上任不久的新皇俨然已经很快适应了这个新身份并处事得当。
与之随行的还有几位后妃们,分别是苏国公家的大女儿苏常衿现今的昭仪娘娘,还有沈都御使家的大女儿沈昭平二女儿沈昭安。
“爱妃都祈了什么福?”萧琪说这话时,眼里明显是只看着苏常衿一人。
苏常衿莞尔一笑,轻语答道,“自是希望陛下福体安康,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爱妃都没为自己许下什么心愿吗?”萧琪好奇问。
跟在后头的沈昭安气得脸都绿了,心里把这个苏常衿给千刀万剐了一遍,简直比她那个瘟神妹妹还要讨厌。
沈昭平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安安静静跟随在后头,她的性子一向比沈昭安沉稳,急躁可办不了什么大事。
除此之外,后头还跟有几个御前侍卫以及一大批宫女随从,另外暗中还有死侍隐藏保护圣上和娘娘们的安危。
走着走着,这两批人马也就狭路相逢。
沈昭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子能如此,大老远看见都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瑞秋张了张嘴,目光呆滞,“原来那就是皇上啊,我生平居然见到活的皇上了......”
“姐姐!”苏岫烟向来自由撒野没分寸惯了,见面便直接冲上前去冒冒失失的,直到收到姐姐的眼神过来才想起来得行礼。
“皇上万岁。”
萧琪倒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他想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你就是苏爱妃的妹妹苏岫烟?”
“臣女正是。”苏岫烟低着头。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苏岫烟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皇上的脸,看完又不忘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才收回来。
甚是有趣。萧琪笑道,“你跟你姐姐...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呢。”
“那当然啦,我姐姐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我呢,我爹老说我像地痞流氓。”苏岫烟面对圣上一点也不怯场,心里想说的话反倒是张口就来。
苏常衿怕她会得罪圣上,赶紧小声呵斥,“岫烟,不得在圣上面前无礼。”
萧琪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小女孩的天性,也怪可爱的。”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移向了跟在苏岫烟身后一直跪着没起来的两个女孩身上,不由得问,“这两位是....”
苏常衿跟着心里咯噔一下,岫烟这孩子,一人进来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其他人进来,万一惹得陛下不高兴,岂不是她害了岫烟,毕竟消息是她提前告知的。
“啊,她们是我的两个朋友,一个是沈家三小姐,哎不对现在该成司马将军夫人了,另外一个是她的丫头,是我给带进来的。”苏岫烟回答道。
“哦?”萧琪闻言,下意识回头瞥了眼身后的这两个沈家姐妹,不由问,“她是你们俩的妹妹?”
沈昭平抢先一步回答,“回陛下,正是。”
萧琪又回过头来,“都免礼吧。”
话音落下,苏岫烟赶紧撺掇两人起身,沈昭雪却还是不敢抬眼直视,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此刻就站在天子面前。
“谢陛下。”沈昭雪声音糯糯的。
“为何不敢抬起头来?”萧琪问。
“我....”沈昭雪咬了咬唇。
苏岫烟拍了拍她的肩,凑到耳边小声道,“你刚刚也见了,我这个皇帝姐夫人还是挺好的,你且放松些,别紧张。”
有了岫烟的鼓励加持,沈昭雪这方才敢有胆量抬起头来看向陛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穿着普通衣裳,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威严气概仍旧无处不在。
这下算是看清了这个女孩的面貌,可是不知道为何,萧琪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她,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可能在哪里见过,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十分熟悉十分亲切的感觉,对此,他看着她发愣了好一阵。
陛下这是怎么了?被皇上这样盯着看久了,沈昭雪奇怪地看着他,莫名觉得心里瘆得慌。
沈昭安不满地双手抱胸,陛下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沈昭雪那个臭丫头给勾走魂了吧?
“陛下,陛下?”还是苏常衿连着唤了他好几声,萧琪才回过神来。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西城也同样在过五月祭,街上热闹无比,虽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司马雨溪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出去玩耍,而是孤零零待在自己房间内,撑着脸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节日过得十分没有意思,或许是因为娘走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她身边没有一个陪伴她过节的人吧,每年的这个时候爹都会出去跟一帮朋友在酒楼里酣饮直到深夜打更才会回来。府里上上下下空无一人,俨然成了鬼屋一般。
最后实在是扛不住肚子饿府上今天又没人做饭,司马雨溪带上钱袋迫不得已出门觅食。
街上的人大多都成群结伴,或者二人同行出双入对,好像就她是一个人,这种孤独感越发强烈,直冲颅顶。
她只想吃点东西快点回去。
人群拥挤,熙熙攘攘,四周吵闹不堪。
就在这时,司马雨溪眼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免大喜,这个魏雪,不是说要走吗,看我抓到你怎么说!
兴冲冲跑过去拍了下人家的背,结果回过头来的竟然是个男人,“干嘛?”
司马雨溪脸上的表情转为落寞,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默默转身走开。
一直赶路未停的魏雪途径了回京的第一个驿站,遂决定停下来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补充能量,马儿也跑了好几个时辰不间断,一定累坏了。
却并不像往常那样有负责人员过来牵马,发了好一阵愣,直到客栈掌柜匆匆出来迎接,“客官,来,里边请。”
“今儿个是五月祭,店里的小二都玩去了,还请客官多多包涵。”
魏雪没有说什么,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抬头问,“有面吗?”
“有有有的,你稍等会,今天厨子也是我。”掌柜说完急忙转身又奔向了厨房。
静下来,魏雪才细细打量周围一番,这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也是奇怪,她自幼跟着将军在边外习武长大,对于中原的一些节日习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原来这就是五月祭么?
过了不一会,掌柜将面端了上来,“您请慢用。”
魏雪拿起筷子来拌了拌面,好奇问,“掌柜的为何没去一块过节?”
掌柜笑呵呵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虽说今天五月祭,咱们做客栈的挣不到什么钱,但是万一碰上像您这样的客人奔波一路需要休憩歇脚怎么办呢,总得有个补充能量的地方。”
魏雪怔了怔,心中怅然了许久,遂低下头去吃了一口面,和掌柜闲聊了会,不知不觉间一碗面便见了底。
今夜,好歹有个陌生人为伴,节日不算寂寞。
京城东面有个半山坡,平时不论是习武或是看风景都是绝佳的地点,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整个京城的万千灯火繁华夜景一览无余皆可尽收眼底。
司马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这个位置,遂不由分说拉来了秦孙作伴。
两个人分别坐在两个大石头上,中间的区域摆着几坛酒,是上好的佳酿女儿红。
“我说将军,这大过节的,你不回去陪着夫人,把我拉来坐在这吹冷风作甚。”秦孙抱怨起来。
司马云手中端着一碗酒,余光一瞥,一股寒意,“非要拿我开玩笑呢才开心?”
“这不...哎,将军,我这不活跃活跃气氛嘛。”秦孙偷瞄了一眼司马云的反应,发现她并未有任何反应。
“不过啊,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了,人将军夫人还不乐意呢,要是她日后得知将军你是...是...那不非得跟你闹和离。”秦孙又说。
手中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司马云挥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液,眼睛直视着前方,语气很是笃定,“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秦孙轻飘飘来一句。
就在这时,司马云一个眼神杀过来,“秦孙你特别乐意见到我有难是不是?”
秦孙吓得捂嘴,“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当然希望将军你好啊,呵呵呵...呵呵呵....”
说罢,司马云撇过脸去,望着远处的夜景,再是一碗酒下肚,懒得跟秦孙这小子一般见识。
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保那个和她一样是可怜人的女孩一生平安无事,并将这个秘密深深埋在肚子里死后带进坟墓里。
“沈婕妤,沈才人。”萧琪回头唤了声,他称呼沈昭安沈昭平姐妹俩向来如此,“今日你们三姐妹相聚不容易,好生寒暄寒暄。”
“是陛下。”
“谢陛下。”
有了皇上的发话,沈昭安像是终于有了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第一个冒出来走到沈昭雪面前,“我的好妹妹,分别多日,二姐我甚是想念呢。”说着一把擒住了沈昭雪的手,故意在陛下面前上演一出姐妹情深。
沈昭平被晾在了一旁,处境颇为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插进去,“昭雪,今日将军怎么没一同前来?”
沈昭雪张了张嘴,面容一时有些窘迫,可她压根连将军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啊。
“将军他..他还有事。”
沈昭安忙说,“大姐,人家将军日理万机军务繁忙,不爱参加这些莺莺燕燕之事也能理解,你就别让妹妹感到尴尬了吧。”
瑞秋候在一旁,她们这些做丫头的才是最难熬,很多不想听的东西越是能全都听见,以前在府上,最属二小姐和小姐关系冰点了,和大小姐还稍稍好点,但也算不上姐妹情深,现在她们在自己的眼前上演着一出...真的...有点替小姐感到不适。
不过好在这场姐妹寒暄大戏并没有维持多久,那边通知吉时快到,皇上该去祭坛参加今晚的五月祭大典了,沈昭雪,苏岫烟她们也由此和陛下一行人分开。
目送皇帝“姐夫”和姐姐坐上轿辇后,苏岫烟拍了拍沈昭雪的肩,“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沈昭雪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因为那才是今晚最隆重最热闹的盛典,几乎全城人都会过去围观,看热闹的地方一向少不了苏岫烟,而因为她的身份关系,总是能够找到最佳围观地点。
瑞秋今日也算是跟着小姐还有苏小姐一饱眼福开阔开阔了视野见了见大世面,不虚此行。
从大延寺出来,街上的人数直接肉眼可增了翻番,再加上皇室队伍浩浩荡荡,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苏岫烟有点心急,连走带跑着催促在后头的沈昭雪和瑞秋两人快点,“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待会就抢不到有利观景位置了!”
沈昭雪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强烈锻炼,平时身子柔柔弱弱的,也不像岫烟那样整天活蹦乱跳身体好又强健,不一会便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弓着腰大口呼吸了。
瑞秋一边抚着小姐的背,一边冲前面的苏岫烟喊道,“苏小姐,你等等我家小姐,她没你那么快。”
“没事,我歇会就好。”沈昭雪摆了摆手,结果等她重新站起来时,前面早已经没了人影。
就连瑞秋也不由得惊讶,“苏小姐人呢?”怎么一会就不见踪影。
最后变成了沈昭雪和瑞秋两人边跟着人群往前走一边找着苏岫烟。
可依旧一无所获,她们是彻底和苏岫烟走散了。
眼见着小姐又累又渴,瑞秋看着心里不忍,恰好路边就有一家茶馆,瑞秋不由分说,“小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取水,一定要等着我,我很快出来。”说完不等沈昭雪说话已经撒开腿跑向了那家茶馆。
这下独留沈昭雪一人站在路中间。
瑞秋进去了好一会没出来,沈昭雪有些担心,刚准备抬脚进去寻她时,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也不说话就这样像一堵墙似的挡在她的跟前。
沈昭雪抱着疑惑和猜测小声询问,“岫烟,是你吗?”因为她晚上做过类似的事情,沈昭雪这样想也不为过,她生性爱玩,或许躲起来戴上面具出来逗弄逗弄她也不一定。
只是面具人依旧一声不吭,就在沈昭雪又准备开口时,对方伸手擒住了沈昭雪的手腕,力气之大不容她挣脱。
“你放开我,别闹了岫烟,岫烟。”
“你要带我去哪...”
穿过茫茫人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开始的祭坛盛典上,哪里有人会发现沈昭雪被一个面具人给抓着走。
取完茶水出来的瑞秋望着路中央空无一人的景象一脸懵,小姐呢,小姐去哪儿了,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她...把小姐给弄丢了!
面具人一声不吭拉着沈昭雪似乎是想要去什么地方,不管沈昭雪同对方说什么,就是不放开她,她心里才敢笃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岫烟,因为她虽然爱玩,但不会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她们两人在人群中逆行,就在这时,沈昭雪忽然开口道了一句,“我见过你。”
面具人立刻怔住了,顿了顿脚步,身子也跟着僵硬一秒,但很快继续头也不回擒着她的手腕往前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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