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头长着三头六臂恐怖獠牙的沙漠怪物,嘴角流着哈喇子朝她们俩靠近。
每走一步,那巨大的爪子拍打在沙地上,震荡起层层沙雾。
“快走。”司马云牵起沈昭雪的手无限奔跑。
沈昭雪已经很尽力追上将军的脚步,可最终还是敌不过一个踉跄噗通摔倒在地,那怪物伸长了舌头来,正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她给吞噬掉。
就在这时,已经跑远的将军立马折返回来,拔出腰际的佩刀三步并做两步朝那怪物砍了过去。
不料那怪物身上的鳞甲竟然如此坚硬,连刀都断成了两半,而下一刻发怒的怪物迅速张口,将军被吞进了肚子里。
沈昭雪整个人都懵了,歇斯底里大喊,“将军!”
痛苦不堪之下,捡起地上剩下一半的刀,朝那怪物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猛地惊醒过来,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头有些昏昏沉沉,沈昭雪眨了眨眼睛,眼前灰灰暗暗光线不是很好,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坐起身来,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周围的空气里充斥着潮湿腐败的气息,左右还有对面都是牢笼,笼子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身上无不都穿着脏乱不堪的囚服。
沈昭雪低头瞅了自己一眼,发现和他们穿着一样的囚服,只不过可能是刚换上的还比较干净,这里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于这个问题懵了半晌。
还有将军...将军去哪儿了。
她抬手抚了抚太阳穴,努力回想事发时候的情景,依稀能够记得,将军找到了水源,他们一起下车去喝水,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便一概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有两位狱卒从外边走廊经过,沈昭雪匆忙上前,双手扒在栅栏门上喊道,“为什么要抓我们,你们把将军抓去哪儿了?”
可是狱卒压根不搭理她,就连看都不予看一眼,匆匆从门前走过。
沈昭雪只好泄气地坐了回来,抱紧自己的双腿,只觉得这里边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姑娘~”
隔壁忽然传来一道雄厚又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恐怖的声音。
沈昭雪吓得颤抖了下,扭过头去,只见隔壁牢房里一位蓬头垢面的老汉双手抓在了栏杆上,正冲着她眯眯笑。
沈昭雪没有理会他,而是默默地将身子往另一边挪了一挪,就在这时,另一边牢房里的犯人也凑了过来,这次是个女人,但是她看着沈昭雪的目光极为诡异,沙哑的声音里透着阴郁,“好久没有新来的小新鲜啦。”说着还不忘将一只手臂伸过来,拍了下沈昭雪的胳膊。
“啊....”沈昭雪下意识被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后退,直到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她很害怕,害怕死了,这里边都是一些什么怪人。
“这里...这里是哪里?”沈昭雪哆嗦着嗓子。
一侧的女犯人掐着嗓子道,“小妹妹你是中原来的吧,进了这里的大牢,怕是没机会出去咯。”
就在这时,另一边那个蓬头垢面的老汉也发出诡异的笑声,沈昭雪抚了抚胳膊,觉得浑身上下瘆得慌。
她鼓起勇气朝那个女犯人问了一个问题,“这里...这里是龟兹国了吗?”
“没错,这里正是龟兹国,还是龟兹的国都,都延城。”
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就这样到达了目的地,可是将军被他们带去了哪里。
“小妹妹,看你这么年轻貌美,干嘛作死要冒犯这帮蛮人的领地?”女犯人说着,并不打算等沈昭雪回话,而是继续自顾自说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商人,传到了我这一辈,家里生意每况愈下,于是我想到与西域通商,冒着全族人的阻挡,一意孤行来了,然后我就这样被抓进了大牢里,这一关....可就是三十年啊。”
最后那句三十年,女犯人是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沈昭雪说的,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努了努嘴,“这么说,你也是中原来的。”
“那可不,我家在江南可是有名的富商,当年我还有个谈好的上门夫婿,现在恐怕....早就娶了别家娇娘子吧....”女人将尾音拖得很长,以此来表达出自己深深的无奈。
沈昭雪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倒是没空思索自己关在这间大牢里,她唯一担心的是将军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想法,难不成,难不成将军被关在其他牢房里了,想到这,沈昭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趴在门口,一边往外张望,一边喊道,“将军,将军你在吗,将军....”
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她想一定是自己和将军牢房所在的位置较远,将军没有听见,便又增大了几分音量,继续唤着,“将军,将军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将军!”
“叫什么叫,想吃鞭子吗!”
不料她的声音没有联系到将军,反倒是将值班的狱卒给引来了,狱卒毫不客气用鞭子抽打在了门上,吓得沈昭雪连连后退,最后坐在了地上。
“大喊大叫什么!”
“狱卒大哥,麻烦您能不能告诉我,将军去哪儿了,就是和我一块来的那个人。”沈昭雪几乎是用拜托祈求的口吻。
“不知道不知道,这牢里一天进多少人,谁一天天去给你都记住,还将军...我还王爷呢。”
“就是就是,进了这里就老老实实等死吧,还妄想什么呢。”
两个狱卒谈笑风生,说着风凉话一边越走越远,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失望涌上心头,一阵心酸,鼻尖感到酸涩,沈昭雪默默红了眼眶,她是真的真的想知道,将军的安危,将军现在在哪,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见状,隔壁的女犯人凑了过来劝说道,“小妹妹,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些狱卒不会搭理你的,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吃鞭子可不好受。”
见她并没有说话,女犯人又继续道,“你刚刚要找的人是谁来着,将军?”
沈昭雪点点头,“他是我夫君,是鼎鼎有名的司马大将军。”
闻言,女犯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当真是司马将军?”
沈昭雪不禁疑惑,“你知道?”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按理说她在这里被关了三十年,将军现在年不过二十,她又是如何知道将军的。
“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犯人连连摆手,同时退回保持了一些距离,似乎不愿意多说。
沈昭雪就像是抓到了希望,连忙趴在栏杆上问,“大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担心将军。”
方才还口齿伶俐的大娘现在就像是被封住了嘴巴似得,不敢再多说。
见如此,沈昭雪只好泄气地坐了回去,大娘一定是知道什么。
京城。
这些日子,沈昭安一直私底下默默耗费不少人力财力打听陛下民间遗妹的消息,这天,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这宫中过度引人耳目,更不愿意让她那个精明的姐姐得知风声而抢先她一步,沈昭安命那个线人以密函的方式秘密送进宫传递消息。
“娘娘,这次有找到线索吗?”
沈昭安将看完的信放在了蜡烛的火苗上,不一会,便在烈火之下熊熊燃烧殆尽,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据可靠消息得知,陛下的遗妹当年被京城的一户人家给收养,范围缩小,只需逐一排查,想必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司马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束了双手双脚绑在露天的木架上边,周围空无一人,头还隐隐约约有点晕。
她动了动发现捆得很是牢固,脑中第一时间闪过一个想法,她们怕是已经到了龟兹的国都,都延城,只是沈昭雪被他们这帮人绑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众官兵朝她走来,其中带头的那个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道,“将军,跟我们走吧。”
说着,几个官兵们上前,将她从架子上松绑,一边压着她往前走。
司马云不予挣扎,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
穿过长长的走道,走道上的墙壁上皆是这个民族独有的壁画,又经过几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最后她被带进了一座宫殿里。
大家都纷纷退了下去,司马云这才抬头向上望去。
坐在上方钻石珍宝镶嵌的椅子上的女人,身着淡粉纱裙,长及曳地,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异域特有的花纹图腾,乌黑亮丽的长卷发垂在腰际,面容艳丽无比,肤若凝脂五官精致,眼眸深邃似水,夹带着一时清冷,又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挑衅和张狂,似乎能看透一切睥睨万千,繁花似锦腰带之下的身姿婀娜,风情万种尽生。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司马云嘴角呷着浅浅的笑,简单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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