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的季节,京城里的银杏树开始黄了叶,风吹过一阵,树叶会打得银铃响,黄绿色交接的叶片随风飘落,司马府门前的这颗银杏树今年凋落地格外早些,或许是没人打理,又或许是感受到了这儿的些许凄凉,衬托应景。
一位妙龄女子背着包袱站在司马府门前,大门上赫然映入眼帘的封条如此刺眼,耳朵边是清脆的落叶声,还有风声。
怎么才阔别两年,就成了这番景象,让人很难以接受。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来找司马家的人?”就在这时,一位挑着担的小哥同她搭话。
司马雨溪轻点头,语气不急不缓,“我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能知道他们是出了何事被抄家的吗?”
挑担小哥一听,脸色大变,“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家去吧,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说你是司马家的亲戚,别到时候给你也抓进去,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说完挑着担子从她跟前匆匆走过。
三天前,听说表哥和表嫂升官加爵,她特意赶来祝贺,只是万万没想到到了这眼前确是这样一副景象。
眼下只能去训练场看看,或许找到魏雪就能知道答案,想到这,司马雨溪赶紧去街上雇了辆马车。
下车后,司马雨溪再一次被拦在了训练场外头,恰巧的是和两年前拦她的那两个人一模一样,“又是你们?”
“又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我来找魏雪,我想向她打听打听我表哥家的事情。”司马雨溪回答。
“表哥???我看是表姐差不多吧。”
“嘘,别跟她说这么多了。”两个人拉拉扯扯。
“你们…是什么意思啊?”司马雨溪一脸呆滞喃喃。
“就这样跟你说吧,现在这训练场已经被霍大人给接管,魏雪和秦孙同样是逃犯,他们恐怕不会出现在这京城了。”
“不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司马雨溪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霍大人手下的一员副将走了过来,“这外头在嚷嚷什么呢?”
两个守门的赶紧行礼,“薛副将!”
“这个人,是来做什么的?”薛副将一边发问,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姑娘。
“回副将,她是来找魏雪的。”
薛副将一听,招手让那两人退下,紧接着将司马雨溪拉作一旁,“你是魏雪什么人?”
司马雨溪看眼前这个人不像是坏人,也便如实回答,“我和魏雪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是司马云的远房表妹。”
“这样跟你说吧,司马家犯了大错,全家都被抓了进去,这个节骨眼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大肆张扬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要去找魏雪,我能帮你。”
司马雨溪眼前一亮,“你知道她在哪?”
薛副将点点头,“我和魏雪也算是老旧友,这次她的住所也是我安排的…”说着,他伏在司马雨溪耳旁说出了一串地址,“你去那里找她吧。”紧接着拉开距离,“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你赶紧走吧,一会被霍大人发现就不好了。”
司马雨溪点点头,“副将谢谢你。”遂赶紧出发。
司马雨溪找来了城外不远处一间有些隐秘的茅草屋,难不成魏雪现在真的住在这里面?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司马雨溪悄悄走上前去,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两下,谁知里面竟然传来魏雪有些烦躁和生气的声音,“我不是说让你滚了吗,别来烦我,我不想看见你。”
司马雨溪愣了愣,随后小声喃喃,“魏雪姐,是我……”
里面的人忽然安静下来,过了没一会,茅草屋的门从里面给打开,魏雪探出了半个身子来,“司马雨溪,怎么会是你?”
司马雨溪上下打量了一番魏雪,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完全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倒像是一个浑身带伤的伤员…“我…你怎么了?”
司马雨溪看了眼外头,随后谨慎道,“进来吧。”说完转身进去,司马雨溪见状赶紧跟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带上。
魏雪踉跄着要去给她倒茶,司马雨溪马上去阻止她,“你还是好好坐着把,我自己来。”
“那行。”魏雪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还是靠着比较舒服。
司马雨溪捧着茶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要多破旧就有多破旧,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越发想要知道,在她来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来京城做什么,你要知道,将军她不想见你。”
司马雨溪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两年前的自己很幼稚,很自我,这两年在西城,我爹请了教书先生每日练琴棋书画,整个人的心都静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其实这次我是专程来向我…表嫂道歉的,不管她愿不愿意原谅我,我还是想要对她表达我的歉意,不然我恐怕心里会一直不好受。”
听到这魏雪忽然笑了,“既然见你这么诚恳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反正眼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丫头迟早会知道,早点说清楚,说不定能劝她赶紧离开京城。
没想到司马雨溪听完竟然不是那么的错愕,反倒是挺淡定的,反问她,“那,那你有没有什么营救计划,难道就看着她们一家满门抄斩吗?”
魏雪又笑了,“你就不惊讶吗?”
司马雨溪难为情得垂下头去,“如果是放在两年前,我或许会感到很吃惊,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心里已经有其他人了,我不会再想和我表嫂争我表…表姐了。”
“那,那真是太好了啊。”魏雪话锋一转又说,“至于你说的营救,”她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身体,“等我伤好,一切都不是事。”
“我跟你一起!”司马雨溪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不行。”魏雪也毫不犹豫否定,“你跟着去干什么,给我添乱吗?”
“可是,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行吗?”
魏雪静了静,十分不情愿说出一个名字,“还有秦孙,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劫狱。”
“秦孙?”司马雨溪四处看了看,“对啊,我怎么没有见着他呢?”
“别提他了,说说你吧,如果你不想给将军添乱,就赶紧从哪来就从哪去。”
“可是我舅舅家出了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你一不会武功,二不会谋略,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魏雪急不可耐说。
司马雨溪有些委屈的咬咬唇,垂下眼来,“我…我可以,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照顾你,让你伤好得快点。”
魏雪有些哭笑不得,“洗衣做饭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能搞定,什么也别说了,你赶紧回西城去吧,别给我添乱了。”说完,魏雪开始送客,推推搡搡将司马雨溪赶到了门外一把将门给关上,随后自言自语喃喃道,薛建怎么把这个小妖精给她招来了。
沈府。
沈老太太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就连信物都好好地带在了身上,昨晚儿子沈岐文的游说计划失败,再加上今早上得知昭雪又被凌虐,又被劫走,老太太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她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虽然先皇后不愿意这个生在民间的女儿再回去宫中,但是先皇后恐怕也不愿意看着她枉死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向圣上道明一切了,司马家其他人的性命她顾不着,但是昭雪一定不能死。
结果她才刚匆匆走到了门口,便被人给拦了下来,“老夫人,夫人有令,您不得出府。”
老太太气得发抖,指着他们这些小厮说,“这个府上,我老太太说的话还管不管用啦,啊?就不怕我让你们老爷赶走你们,赶紧让开。”
“实在是对不住了,老夫人。”
老太太和他们争争吵吵,可就是出不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孟香兰得意的声音,“娘这么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儿呢?”
老太太看都不看她,“我去哪,还用得着跟你汇报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妾身是管不着,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您不得出去。”
“你……”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替我送老夫人回房休息!”孟香兰下令。
就这样挣扎间,老太太一个激动,也就昏厥了过去,孟香兰冷眼看着老太太被人给抬进去,一脸狠恶,果然有问题,看来昭安的担心是对的,才不可能给机会让你去向皇上高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爷的亲娘,就你知道这样天大的秘密,我也容不得你留在这世上,老东西,你应该感谢我留你一条命。
沈昭雪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自己从痛苦万分的凌虐之下忽然跌入一个温暖陌生的怀抱,紧接着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安全,静谧且充满祥和温暖气息的地方,她有点过分贪念这份安宁,不愿意醒来。
可是内心里仿佛有一种召唤的声音,在唤醒她,她想见到将军…
终于,沈昭雪缓缓睁开了眼,眼皮沉重缓和了好久,眼前是刺眼的白日亮光,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装饰富丽堂皇却不失温馨的房间里,第一个反应便是这里是哪儿。
她尝试着想要动动身子,可是浑身上下撕扯得痛苦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一会打着瞌睡的侍女惊觉她醒来了,欣喜万分,沈昭雪动了动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这…是…什么地方…?”
谁知这位激动地侍女并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兴奋地开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快去汇报帮主,里面的那位姑娘醒了。”
帮主?姑娘?
得知情况后,面具人第一时间放下了帮里一大摊子的事情匆匆赶过来,大夫交代过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要喂药,耽搁不得,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端着药和食物的侍女,这两个侍女跟在她们帮主的后头很是觉得吃力,奋力追赶上她的脚步,可是帮主还是走得太快了啊…
推门而入时,沈昭雪不由得吓了一跳,瞳孔瞬间放大,是他?
面具人眼里是难掩得欣喜,给了身后侍女一个眼神,立即会意上前去给沈昭雪喂药,“姑娘,现在奴婢来给您喂药了。”
一勺药送到嘴边,沈昭雪紧闭嘴唇别开脸去。
侍女没办法,只好看向帮主眼神求助,希望帮主不要责怪下来。
谁知面具人走上前来,伸手接过了侍女手上的药碗,语气是不同往日的温和,“把东西放下,先退下吧。”
“是,帮主。”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沈昭雪问,心里充满戒备和警惕。
面具人却不回答,反倒是耐心地喂药到她嘴边,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乖,先把药喝了。”
沈昭雪依旧是紧咬着嘴唇,不留一点缝隙,表达自己不肯喝药的决心。
终于,面具人将勺子收了回来放进碗里,衿冷的语气沉吟,“你难不成是想,我嘴对嘴喂你喝药?”
“你!”沈昭雪真担心这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由得妥协,任凭她给自己喂药。
不一会功夫,一碗药便见底,“真乖,都喝完了。”面具人不慌不慌转身去将药碗放置一旁,又给她端来了一碗稀粥,“大夫说,这几天适宜清淡的食物。”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昭雪怒视对方,可是他带着面具,她看不透那面具底下的神色,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男是女。
喜欢女将军和小福妻请大家收藏:女将军和小福妻更新速度最快。(记住本站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