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杨宫,自然是去不成了,可是她能去那里呢,听雪宫是他前任妃子,宛宛的母妃住的吧,她怎么可以现在回去,惊忧了人家恩爱呢?
“晚歌。”是十四的叫声,从长杨宫而来。一脸是惊喜的笑,似乎是怕她走了一样,一路跑过来。
晚歌暗暗地擦泪,不想让十四知道,努力扬起一抹笑说:“十四,这时候,怎么还在宫中啊。”
十四看着她的脸,皱起眉:“晚儿,你哭了。”
“没有,刚才有沙子飞进我的眼中了。”十四怎么也变得精明了。
他拉着她坐下:“不是,你是在哭,眼红红的,晚儿的眼神最不会说谎了,你都不敢看我,晚儿,告诉十四,发生了什么事?”
晚歌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拉下他擦泪的手:“没事,刚才想起了以前的事,就想哭了。”
“晚儿不想说,十四不会逼晚儿的,静下心来,什么也不要想,十四弹一曲给你听听可好。”他小心地说着。
晚歌点点头,心里真的纷乱,十四的琴音能净化灵魂,让她安静。
他专心地弹着,很转快,很平和的曲子,只是她无心听,她看着十四的背影,专注的神情,觉得十四在她心中,真的不是弟弟,就像自已最信任的朋友一样,只有他,永远不会让自已心烦,也不会伤害自已。
天下之大,这算什么呢?他认为这是正常的,可是她的思想里,她做不到,她以为是别人也罢,是安雪儿也罢,他的心是她的,那么分点宠,有什么所谓呢?这是她无法扭转的事实,看来,他爱的还是简单,还是把她当成了一般的妃子。算了吧,她真的很痛很痛,很生气。
一曲完毕,十四回头看她:“唉啊,晚儿,你有没有在听啊。”
晚歌一笑:“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呢?不过我听到了你的心,十四谢谢你。”
十四不好意思地笑笑:“晚儿,你今天怪怪的,天有点黑了,风凉,快回去吧!”
她摇摇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再看一会这美景再回去。”
十四赞叹地说:“晚儿真是好才华,出口就成章,要是十四能学到一半,就不会老挨骂了。”
“呵呵,我倒是想,要是有十四的心胸,才是最好的,不早了,快回去吧!这个布料替我送给平嬷嬷。”平嬷嬷都做了不少好吃的,让十四带进宫来给她。
十四皱着眉,晚歌明明就是满腹心事,可是她不肯和任何人讲,她很固执的,她要是不想说,就是用刀逼着她,她也不会说。叹了口气说:“好,我先走,快些回去,莫让皇兄又训你了。”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拢在她单薄的肩上:“那我先走了,听说你和姬妃要比马上鞠球,明儿个,我早点进宫陪你去练马。”
她点点头,将石桌上的琴拿起来:“快回去吧!”住在宫外多好啊,至少不想回去,还可以住客栈。
晚归的鸟儿都加巢了,宫灯亮了起来,夜风很冷,她拉紧了十四的外袍,上面还有他的温暖。
湖青小声地说:“昭仪,回去吧,天黑了这里风凉,冻坏了自已的身子更不值啊。”
是啊,不值得,他是博爱之心,那么她何必下真心,和自已过不去,只会让安雪儿得逞了。“我们回宫吧!”这会儿,安雪儿应该走了吧!
才到听雪儿,宛宛就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去玩也不带上宛宛。”
“姐姐没有去,宛宛吃饭了没有。”
她搖搖头:“没有,宛宛等姐姐,呵,父皇不过来用膳了,只有我们二个人,呵我们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太好了。”她拍着手笑。
是啊,他不来了,去陪安雪儿了。“宛宛,你吃吧,姐姐已经吃过了,今天晚上,姐姐陪你睡。”
“太好了,太好了。”她跳起来笑着。
“昭仪。”湖青提醒着。她每晚都会到未央宫去侍寝的。
她一笑:“没关系,皇上不会回来的,你们也先去用膳,歇着吧,这里不用侍候了,对了,湖青,明天给我找一间空房间,被褥之类的,全换过新的,以前的东西,都不用拿过来了,今天太晚了,就别弄了,我和宛宛挤一挤。”居然让安雪儿到她的房里,她以为那里是他和她的地方,有时中午他也在那里小歇一会,看来,她真是大错特错了,她真的很讨厌,不要把她当成没脾气和向晚歌。
才躺下,给宛宛讲着故意,周公公就在门口接她了:“向主子,该过去了。”
晚歌淡淡地说:“周公公,本昭仪今天身子不舒服,烦你转告皇上,我不过去了。”
这,还有拒侍寝的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一张脸要笑不得,要哭不得,直在门口,可是他看见晚歌似乎是说真的,也不敢吭声,只能摇摇头往未央宫去。
他不陪着他的安容华了吗?还要她侍什么寝,她才不要去,可是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拉上被子,给宛宛盖上,心不在焉地给她讲着故事,眼却望向了窗外,他是皇上,九五至尊,他能忍受拒绝吗?或者是正中他下怀呢,正好让他宣安雪儿,一个男人,那么久都没有性,他怎么忍受呢?性和爱,就不能共存吗?确实来说,她还是在逃避,而他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所以,她就多了奢望,贪心了。
宛宛没一会就睡着了,小脸蛋多漂亮啊,才给她盖好被子,就听见门外有声音:“季嬷嬷,烦你去传通一声,皇上宣向昭仪马上过去。”
季嬷嬷有些为难:“可是公主和昭仪都睡着了,要叫醒她们吗?”
“劳烦季嬷嬷了,皇上在未央宫正大发雷霆呢?”他小声说着。
一会就听见季嬷嬷往里面走的声音,她赶紧转过身子,搂住宛宛假装睡着了。
“昭仪,向昭仪。”季嬷嬷小声地叫着:“皇上宣昭仪过去呢?”
她还是不为所动,季嬷嬷又说大声一些,她依然装睡。就听见季嬷嬷无奈地叹气声,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周公公啊,奴婢叫不醒向昭仪,昭仪和公主都睡熟了。”
“唉,看来我们做奴才的又要挨骂了,我再回去回复皇上。”叹气声和脚步声越走越远。
“什么?”他站了起来,身上和发上都是花瓣,气得一张俊脸发黑:“她居然敢抗旨不遵。”
周公公躬着身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个小公公取来衣服,毛巾,擦拭干水,替他穿衣。他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朕知道是为什么了?她在吃安容华的醋,今儿个下午看见朕对安容华好,就吃醋了,周公公,你说,是不是啊。”
周公公小声地说:“奴才不知道。”
“问你们也是白问的,算了,你们懂什么?什么叫爱也不知道,她必是爱我,才会吃醋,可是她也得知道,朕不止只有她,朕就要做父亲了。”他眉目中,是那般的兴奋,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皇上,更是一个正常的健壮男子,对晚歌,他忍了很久,就是不想伤害她,可似乎她还一直害怕,也该是时候让她靠近他了。
“那皇上,今晚……”周公公恭敬地说:“是否宣安惠妃侍寝,还是姬妃。”
他挥挥手:“朕亲自去听雪宫。”看她脾气有多硬。他去的话,她必会高兴吧,这可是只有她才有的荣耀。
“皇上驾到。”周公公宏亮的声音划破夜空。
即然那么正式的驾到,自然就是要迎接,晚歌还是穿好了衣服到正厅里:“臣妾叩见皇上万岁。”
他冷哼,坐在那里喝口茶说:“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一声就起来了。”
“请皇上降罪。”她平淡地说。
他挥挥头:“你们都下去吧!”
好,都下去,她就跟着宫女公公一起下去。
他看得有些发傻了,很快火气就上来:“向才人,你给朕站住。”
向才人,好像不是她,她继续走。
“向晚歌。”一声大吼,继而是摔杯子的声音:“给朕站住。”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勿略她,看来不必好生安慰了,她有着气死人的性子。
晚歌回头福福身,冷冷地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咬牙看着她:“刚才朕叫你,没有听到吗?是不是想要抗旨不遵,胆子越来越大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自小就没有人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好一个向晚歌,要气他,她做到了。
晚歌平静无波地看着他生气的脸:“皇上,你冤枉臣妾了,刚才皇上叫都下去,所以臣妾就下去,而皇上叫向才人站住,也不是叫臣妾,臣妾现在是昭仪。”
“好,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他点点头,气得站起来走近她。“越来越会钻空子了,那你告诉朕,朕冤枉了你,要不要赏赐啊?”
她侧侧身:“臣妾不敢,臣妾谢谢皇上的赏赐。”
“你。”他气得直发抖:“朕赏赐你自个掌嘴,你也要谢吗?”
“谢谢皇上的赏赐。”她抡起手,就朝自已的脸上打了下去,又麻又痛的感觉让她咬牙忍住。
他气得拉住她的手将她将椅上一丢,然后扶住扶手倾下身让她无处可逼,面对着他满脸的怒火:“不要测试朕的忍耐度。”
该生气的人,原来是他,不是她吗?难道弄混了,呵。她心里冷哼着。“臣妾不敢。”
“别给我来这套,是不是今天下午,你吃醋了。”紧瞪着她的眼:“安雪儿不是你的好姐妹吗?你就这点气度,吃这哪门子醋,她有了朕的骨肉,你不应该替她高兴吗?”
应该吗?她不知道耶,好姐妹,怎发的一个好字啊。
她依旧淡淡地说:“臣妾不敢。”
“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大胆了。”她那么平静,那么不在乎,更让他怒火中烧。
“臣妾请皇上降罪。”气他,她居然心头有些雀跃。
“朕不想听到你再说一句话,一句一句,想把我给气死。”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压住她的头。
她紧紧地咬着,任凭他如何也不开口,咬着下唇死也不放。
他箍制住她的下巴,双眼通红:“给朕松口。”
她乖乖地松开,可是一双大眼却无波地看着他,不以他的怒而怒,更不会得意浮上眼眸。任他吻着,她不回应,也没有抱住他。
他狠狠地放开她:“向晚歌。”
“臣妾在。”
“算你厉害。”他心口尽是不平。
“臣妾不敢,请皇上降罪。”她够厉害的话就会管好自已的心了。
“哼。”他放开她:“朕不想看到你,以后你就不用到未央宫来了。”冷落一段日子,她才知道,谁才是主宰她的,太过于傲骨,就吃多些苦头。
她松了一口气,正好,多些时间冷静一些。“臣妾遵命。”
“你。”他更气了,一转身,还踢了那椅子一脚,痛得他直吸气:“周公公,把这的椅子都给我烧了。”带着他一身的愤怒之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