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心里还压着石头,沉甸甸的。十四一早就进宫,二个避开了宛宛,到赛马场去练马,要不然,以宛宛的性子,非闹翻天不可,哭也要哭着来。
昨天她的不高兴,十四并没有再提起,坐在一边观马的地方,他眉飞眼笑地揭开了食盒:“晚歌,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吃。”小心地端出一个有盖子的瓷盅。
浓浓香香的味道,她一闻就知道:“是粥,而且里面还有香菇,还有鸡肉,还有……”
“哎呀,不用说了,什么也瞒不过你,要是笨一点就好了。”十四垂下一张脸,揭开盖子:“平嬷嬷一早就起来熬了,说要趁热吃,凉了就没什么味了。”
“知道了。”她拿羹勺小心地盛起来吃:“好吃,好香啊,没想到平嬷嬷这么有心,替我好好谢谢她。”
十四故作苦恼地叫:“唉,你们二个这样谢来谢去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谢完啊,进宫的时候,还不让我多喝多些粥,就催着来了,还要我好好的谢谢你。”
“呵呵,你就能者多劳一会了。”拍拍他的肩:“十四,去把小十四牵出来吧!再好好的检查一下。”真香啊,肚子似乎是饿了吧,有一些不舒服。
十四有些惭愧:“都是我,要是昨天检查一下就好了,让晚儿受惊了,放心吧,我知道了。”
晚歌笑笑,吃着这热粥,心里都暖乎乎的,吃一暂长一智,十四也是该知道一些人情世故,还要有一些防人之心,虽然她不想让他的纯真沾染上这些,可是要是不会,十四会吃亏的。他是那么善良,昨天的事,他必然是不会追究,不想让那些无辜的公公们受罪,所以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
随便为她答应什么事?现在不想学也不行了,也算是一种消遣吧,假如有机会出宫或者是回去的话,她能在马上奔驰,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似乎有些遥远。
他又来了,四王爷还是骑着他的追风,威风凛凛地来了,走近晚歌,灼热的眼看着晚歌:“昨天吓着了吗?”
她不说话,也没有看他,亦自吃着粥。她不想,再想昨天的事,皇上对她的反应都怒火冲天了,要是知道,不知会怎么样?她真的想不出。
讨了个没趣,他还是在她的旁边坐下。
这时,姬妃和景妃,还有安惠妃也来了,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晚歌将瓷碗放回食盒,再起身施礼:“惠妃,景妃,姬妃娘娘早。”
“向妹妹真是有心啊,这么早就来学马了,看来是想赢我哦?”姬妃笑着说。
晚歌平静地笑笑:“也没什么?刚来,臣妾再怎么比,也比不上姬妃娘娘啊。”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呢?四王爷的骑术在大月朝能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有四王爷教向妹妹,只怕也是没人不怕啊。”景妃捂着嘴笑。似乎她和四王爷之间有什么暧昧一样。
楚观云沉下脸:“你们是练马,还是来说笑话的。”
安惠妃拍拍她们的肩:“二位妹妹,快去练吧,只可惜我身子太差,不适宜骑马,看来今年的鞠球一定相当的精彩了。”闻都能闻得到血腥味好兴奋啊,昨天未央宫传出的消息让她很高兴,向晚歌果然没有去未央宫侍寝了。
“你们慢慢聊,臣妾先去练马。”她看也没有看楚观云一眼,往十四走去。
十四的白云神采亦亦,他保证地说:“没事了,我检查过,不会再受惊了。”
她笑笑,接过缰线:“十四,我自已来,这白马好温驯,我倒是不怕,我们慢慢骑,慢慢学吧!”昨天都能走了,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又不是练跳栏之类的,平平坦坦,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只不过是腰酸背痛得很。
“唉呀,向妹妹啊,你要学也不要学十四王子的马啊,太温驯了,不行的,要是到时候打起球来,马一受惊,而向妹妹吓得摔下来,就不好了。”景妃叫着。“要学啊,就要学四王爷的烈马,学会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笑笑:“谢谢景妃关心,不过臣妾可不想一步登天,要是摔下来,不知何时才能好呢?”据说要训马还有几种刑具,才能把马驯服,她不敢用,马会痛的。
姬妃呵呵笑:“向昭仪那么胆小,岂能会骑那些马啊,以前在向家的时候,连说话都不敢说呢?你说,四王爷的马,向昭仪岂能会去骑。这也得怪我父亲,当时没怎么疼爱她,也没有认祖归宗啊。”
在向家,晚歌平熄着心里的怒火,冷冷地说:“如果臣妾把那马驯服了,以后不要在臣妾的面前提向青海。”听了恶心,她恨,她就是恨向家,可是偏偏就姓向。
“何必动气呢?驯服了再说啊。”她吹吹马鞭:“如果不敢,你还是以后对我父亲尊重一点,毕竟也是你父亲呢?认祖归宗有那么难吗?”
想得美,又是激将法,成功了。晚歌看着楚观云:“借你马用用。”
“晚儿。”十四拉着她:“别那么冲动,你的冷静呢?四哥的追风可不是一般的马,任何一个将士都骑不上去,就连四哥,足足驯服七天,才将它收服。”
楚观云赞赏地看着她,吹了声口哨,他的马就到了他跟前,他摸摸马鬓,暴烈的追风竟然半软下蹄子,在马场上趴上下。“晚歌,上去吧!我相信,你能行的,只要把握住它的节奏,就很容易了。”
她感激地点点头,虽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接触,为了一口气,她一定要让姬妃看看,不想再听到向青海的名字。
轻而易举地骑上了马,掌握马起身的规则,她终于坐稳了身子,这马又高又大,浑身尽是力量一样。坐垫上,还残留着他的温暖。
“四王爷对向妹妹真是好啊,这样子,那本妃岂不是输定了。”姬妃笑着,翻身上了公公牵来的马:“那就来一场比赛好了。”扬起马鞭往追风一抽。
“啊。”晚歌大叫一声,受痛的追风往前狂奔着,速度那么快,她头也不敢抬,身子直趴着。
楚观云大声地叫:“晚歌,直起身子,跟着他的速度,没事的。追风不会乱跳的。”
是吗?可是每跑一下,她还是很怕,几乎坐都坐不稳一样,不过楚观云不会错的,她掌握一些马的节奏,慢慢直起了身子,跟着马的节奏在场中转着圈子。她几次惊险得似乎要摔下来,她都一心冷汗涔涔。
“好。”楚观云拍手叫着。
“几何时,观王爷的王如此的温驯了。”景妃别有深意地一笑,跨身上马,追着姬妃的方向而去。
“真的好厉害啊。”十四也笑了,骑上他的白马,慢慢跟着打转。
楚观云也跨上一匹马,跟着一起转,然后说:“那边有个湖,十分的幽静,骑到那边去转转。”他一调马头往林里的一边去,再吹下口哨,就连追风也跟着去。
他跑得很快,纵使不是神驹,但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无论是什么马,在他的跨下都能发挥最高的水准。“啊。”晚歌又尖叫了,马速度太快了,她眼都不敢睁开,又趴了下去,就听见风呼呼地吹着的声音。
十四一时之间也追不上,倒让安惠妃叫了回去。
“十四王子,都跑马去了,你陪本妃聊聊天,解解闷吧!”她叫得很及时,在十四挥鞭的时候。他去干什么?碍事,这样一来,她们的计划不是没用了。试想,皇上现在和向昭仪闹情绪,要是等一会看见二匹马一起从林子里跑出来,会做何感想呢,真令人期待啊,这时候,皇上应该差不多也要来了吧!
无奈的十四傻眼,可是即然是安惠妃要求的,还是下了马。
晚歌越骑却是越不对劲,肚子像是绞着一样那么痛疼,马又跑得厉害,几乎可以和楚观云并行了。
好痛啊,尖锐的刺痛,似乎是每个月都会痛的例事。天啊,在马背上,让她忍不住抱紧了马脖子,痛得紧挟着马腹,马以为催它快跑,跑得更欢了。
呼,大滴大滴的汗流了下来,她痛的叫出声:“停下来,停下来。”
楚观云看出了她的不适,吹了声口哨,马速慢下来,停在草地上,看着她冷汗不这,紧张地抱了下来:“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她坐在地上,靠在他的身上,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快,我带你回去宣御医看看。”吓坏他了,一脸的苍白,摸摸她的脸,竟是冰冷冷的。
晚歌摇摇头:“不要,再等一会,一会。”
“你究竟怎么了,不行,怎么不看御医呢?这可由不得你,一定得看。”让他看着她那么痛,岂不是要在他的身上割肉眼睁睁地痛,他硬是抱起她。
又一是阵尖锐的痛,晚歌尖叫一声,咬住他的手。
他受不了,不是他怕痛,而是怕她这样痛,他心痛啊,抱起她上马了,却看见马垫上有着点点的殷红,一张脸硬是红了,明白她是怎么痛了。
晚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我是,我是月事来了,你放我下来,痛一会就没什么了?”再回去睡一觉,睡着了就不会感到痛了。难受让她忘了这是不应该的,太虚弱了,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哪里会管他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的人。
他紧紧地抱住她:“晚儿,不痛。”
“呜,可是好痛啊。”在他的面前,她就软弱如孩子一般,根本不用去防着,他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什么都能看得透,看得穿。防也是白防,脑子空白一片,紧紧地绞着他的衣服。
他抱起她:“不怕,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我会在你身边,现在就回去,不宣御医,我送你回宫里歇着。”他有过不少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让他都乱了,不知要怎么才会帮她止痛。
他骑上他的追风,不在乎上面弄脏的马垫,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往回跑去。
就在中途,他停了下来,他的皇兄一脸怒火地看着他,更是瞪着怀里的晚歌。“皇兄,晚歌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不舒服?”他愤怒地挑起眉毛。她的头埋在他怀里,居然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又咬着牙埋回去。她是他的,只能在他的怀里。“过来。”他愤怒地叫着。
她摇摇头,怎么过得去,她全身没有力气。
竟敢驳回他,他更是气了,纵马过去,从楚观云的手中抢回晚歌。“太过放肆了,是朕太宽容你了。”
“皇兄。”楚观云不悦地叫着:“晚歌不舒服。”
“不舒服。”他冷哼。是他们偷情吧,是她借安雪儿的事和他闹脾气,这倒是好,还让他们算计了。
他一纵马往回走,体想他会如了他们的意。现在倒是怕了,连手也吓凉了,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他根本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得意。
他的马往未央宫而去,带着他一身的怒火和醋意。
一边的安惠妃笑得正开心,这回皇上,还会宠着向昭仪吗?她太争气了,竟然就在观王爷的怀中,天时地利人和全够了。
怀里空空如此,让楚观云心里也空空的,多想紧紧地抱着她,对她说,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怕,可是她还是不属于他,要怎么样,皇兄才会放手,才会将晚歌赐于他呢?难道要他反目吗?如果这样可以,未尝不可,为了晚歌,什么代价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