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浅睡了一会,还是开心得睡不着,滑到她肚子下边,亲密地倾听着孩子,看看有没有声音,外面冷彻心扉,而房里,是春意浓浓,环着她变粗的细腰,他想叹乞,觉得好幸福。神奇的不可思议,他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用心,细心地感触着这份生命的触动,不用多久,他的孩子,就会出世。
肚子开始变大了,还会越来越大,他亲亲她的肚皮,又贴在上面认真地听着。
晚歌暗叹了口气,一手拍开他的脸:“现在又不会动,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吗?”听了大半夜,还没有听够吗?现在又没有胎动,他又不是没有做过父亲,激动什么啊。
“晚儿。”他心满意足地亲上她的脸:“我要做父皇了。”
“好像你并不是第一次做。”疯子傻子一样。“不要亲得我一脸口水。”
“晚儿,谢谢你。”他忽然真切地说,这是第一次,他这样说,以往他觉得,宫里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是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好在乎的,能怀上龙胎,是她们的福份。经过生与死的考验,晚歌能再怀上他的孩子,多感动的一件事啊,他忽然紧紧地抱住她。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紧张,晚歌轻轻地问。
“晚儿,生完孩子,你会不会又离我而去,不如我们不要孩子。不要孩子。”
不会吧!这个问题,她没有考虑过:“应该不会,你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你不要,我要。”
“晚儿,看,下好大的雪啊。”迷蒙的雪,纷纷落落,下个没完没了。
她冰冷的双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是啊,好冷啊,呵呵。”
“别走了,跟朕回京,你有孩子,说什么朕也不会让你到处乱走。”她不知道,他担心了多久。
“你说过,让我走吧,让我自由,让我飞,这么快你就变卦了。”她爱上了自由的感觉,但并不是要将他屏弃或是遗忘,宫里真的不适合她,她看不习惯他身边有太多的女人,还有一张张楚楚可怜的脸,让她觉得,有一种对不起的心态,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她知道,失宠的滋味,如果一个女人,就等着惟一的男人来宠爱,生活的圈子缩小到只有他,那么,变得多悲哀啊,慢慢的,连性格也会改变,那她还是现代人吗?还是向晚歌吗?
他拉着她冰冷的双手,放在心口:“你没觉得它很孤单吗?你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含辛菇苦,起早贪黑。”
她咯咯笑:“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幽默了,这是你应该的,你是天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百姓都仰赖于你,你做这些,并我什么事,你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没良心的晚儿,你的账还没有给你算。”一说到算账,无比热情地吻他,让他都忘了自已姓什么。
“算什么?有什么好算的,你的我何时跟你算过,我们各有各的空间,我也有我的朋友。我真的很亏欠观云的,几次用生命来救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只要你有一点的不信任我,我一定会跟他远走天涯。”这是她的真心话。
他有些生气,狠狠地咬着她的唇。“你休息,一辈子,下辈子,只要有我的地方,你就是我的,你这个女人,什么叫做贞节烈妇,是我的人,还想着别的男人。”
“哼,我可没有要什么贞节碑坊,要做干吗?摆着好看吗?有花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梅可以开二度,女人为什么不能嫁二次,你的思想太封建了,很多的事情,看似容易,却是不简单,二个人,不是只有爱才能长相守的,各自的生活观,思想,还要看合不合适,很多明明相爱的二个人,也会离婚,就是分开,再各自寻找合适自已的,爱情只不过是在一起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哼,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狗屁,无论如何,我都要定你了。”他野蛮地说着。
给他一个白眼:“什么时候连性格也变得这么野蛮,说简单一些吧!比如,我和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同样,我也是爱你,可是我的世界,我的思想,爱是一对一的,我不喜欢你身边的女人,可这是你注定的,所以我们不合适,这些你懂吗?”虽然只是爱她一个人。
他生气了,竟然,狠儿地打她的屁股,那脆耳的声音不是假的,她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还得意地说:“再说我们不合适的话,我还是会揍你,我为你,守身如玉。”
“你,你竟然打我。”她怔怔地叫。
“是。你是该打,朕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打你了。”太不听话了。
她火大:“你把我当成宛宛吗?楚天,你给我滚下床去,敢打我。”当她是无牙的老虎。
“这是我的床。”好喜欢凶凶的她,他越来越是兴奋。
“好,你的床,让给你,我走,我找楚观云私奔去,我和他的思想和他的想法,可合得来,寄情于山水间,不知多好。”太气人,太羞人了,真没面子。
他赶紧死死地抱住她:“别生气,逗你玩的,谁叫你那天晚上,要跳那样的舞,还亲了他。”原来他记住的,还是那个吻,气到现在,看来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你竟然打我。”她委屈地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利用了,肖家的事,枫妃的事,早知道我就让你家的秘密大曝光。”真是太仁慈了,替他管束,他还记着仇。
“我让你打回来。”他暧昧地拉着她的手,绕过他身子。
晚歌的脸一红:“还想占我便宜,楚天,我不回宫里,并不是要离开你,我们,应该有我们的相处方式,新政之事,也不宜急着执行,你瘦了好多,为什么那么拼命。”
“还不是为了早点让你回来,不过,朕真是糊涂,为什么要让你走,朕决定,三天之后,大队人马到来,全部进攻契丹,将他们全赶回敬都,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派出去的人没有她的消息,想到定都的战急,料想,她必又会去定都了,当然,心下更担心的是,还是她和楚观云又死灰复燃,相信她是一回事,可很多的事,往往出乎人的意料,连她也控制不住事情的变化,不要让他到头来只留下一腔恨和后悔。
她冷哼,他有那么单纯的目的吗?又不是跟着大部队来的,又是来抓奸的,每次很幸运地,又让他抓到。腻在他暖暖的怀里,却很幸福:“天,定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如果前二次,你没有来,我一定不是你的。”这是事实,呵,有时候,料算比不上变化:“不要杀生太多,百姓都是无辜的,军人也是父母养的,你想不想听听我在路上知道的事情。”定都,有着能改变人命运的东西,她觉得这里,很神奇。
见他一脸好奇,她轻笑着说:“有一对老人家,他们有二个儿子,二个儿子都是打仗的,他们每天就是祈求儿子们能好一点,能平安回来,每一次一打仗的时候,他就提心吊胆,怕有什么万一。在成千上万的人当中,一打仗必会有人牺牲,也许,作为皇上,作为将军,会觉得这没有什么?死人,是正常的事,不死人,何来的胜利,可每一个人,都必是他们家里心心念念最看重的人,和平才有更好的发展。”
“只怕,人家未必会和你这样想。”不然就不会三番二次地来攻打。
她也叹了口气:“他是想不开,也没有想透,听陈将军说,他这一次手断了,我想,他会有些改观吧!”
“那你就错了。”他的眼里有些冷意:“契丹人有着百折不绕的精神,这一次断手之恨,必然会更凶猛的报复。”
他的话,像是冰雪之气一样,让晚歌更冷:“别吓我。”
“朕不得不防着她,我在定都,还有我们的孩子。”他要呵护,不让她们受一点的伤。
他的话,让她有些害怕和不安,伤了契丹的耶律烈,真的是会引发他们的狼性吗?不怕什么后果,只想着报复。
雪下得真是大啊,街上都白铠铠的一片,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万里江山千里冰封,白茫茫的一片。
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年背着一大袋的东西在白雪中走着,估计是太冷了,一下就倒在地上,那袋里的食物也一下滚了出来,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还抖着手去捡。
皇上和楚观云去商量军国大事了,他们看来是要等几天进攻契丹,因为现在只有十万人,不敢估计契丹的缓兵有多少,而遇上大风雪封山挡路,那大部队,估计会迟缓些才会到。
晚歌看着那有些熟的眼影,心下讶然,下了城墙,带着几个宫女和公公直往街上而去。
薄衣满是补丁,一双手冻得又红又肿,他还直发抖,晚歌让人送上一件大衣过去,却见那少年回头道谢,怔了怔,竟然是贺兰淳,向家抄家了,没多久,向琳也在宫中自尽,驾兰淳虽是放了,可也不会落到如此境界啊,曾经是贵公子一般的他,竟然变成了这样,那些薯芋上,还染上新鲜的泥土和冰雪,必是才从地上挖出来的。
他也认出了晚歌,什么也没有要,竟然拔脚就跑。
“贺兰淳。”她叫住他:“你等一等啊。唉,公公,你把这些东西装好。”
二个宫女扶着她,小心地走着。一转弯,就看见那贺兰淳一头截倒在厚厚的积雪上。他不知道,厚雪上,跑不快的吗?这样,必会摔伤他的,平稳地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
他将脸埋在雪上,还是闻到了阵阵的香气,他不敢抬头看她,他如今落魄成这样,那里,有脸见她啊。
晚歌身子不太方便,仍是朗声说:“贺兰淳,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跑啊。”
他不说话,晚歌让公公硬是将他拉了起来,才轻淡地说:“会冻伤你的脸。”雪那么寒冷啊。
厚厚的大衣,交给他:“请你喝杯茶,可以吗?”
他一脸的风霜,看来,他过得并不好,大半年来,将他的贵气都磨尽了,满手都是脏污。
他的眼,多了更多的东西,不再是以前的贺兰淳,只会呆呆痴痴地看着她了,复杂得有些让人看不懂,她心想,他必是受了很多的苦。她一如既往地浅笑:“给不给我面子,曾经,我也接爱过你的资助。”在她最难的时候,他还是想用他微薄的力量来帮助她,还将他娘留给他的珠钗送给了她,不是定情,也不是要她保存着,而是要她拿去打点关系,这样就不会让人欺负。
他有些腆腆地笑了,点点头,看见她身后那么多人,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别怕,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没办法,我要出来,就必须有那么多人守着。”现在她是一人身子二个人,别小看这些宫女和公公,无论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各有专长,只为了保护她和宝宝的安全。
她已经习惯这些排场了,而他,依然还不习惯从天上掉下来的日子。
命运,怎生的捉弄人啊,从前的身份,全都调了过来,他甚至还不如以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