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俩的双唇即将触碰到一起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紧接着,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小慧,把你屋子收拾一下,小泉啊,快来吃早点吧,你不是说午要出去办事嘛!”
两人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间,程雪慧最先反应过来,羞惭惭地推开我的下巴,缓缓站了起来,轻声地道:“妈,知道了,我这来。”
话音落后,她扭着小腰走到门边,转过头来,抛了个媚眼,又送了我一个飞吻,随后‘咯咯!’笑着开门走了出去。
我皱着眉头苦笑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才低声地道:“小方阿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坏了我的好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
“喂!叶庆泉,都几点了呀,怎么还没有到呀?”
周璟雯身穿一袭睡衣,坐在床,怀里抱着绣花软枕,盯着对面墙的挂钟,满脸不开心地催促道,而此时,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向了十点半。
我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向车窗外看了一眼,望着一排站在路边解手的旅客,小声地道:“没办法,大巴车在高速出了状况,已经修理快半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弄好,估计还要再等个把小时!”
周璟雯微微蹙眉,诧异地道:“坏在什么地方了,不行我去接你好了!”
我笑了笑,轻声地道:“在离城三十多里的地方,你能过来是最好了!”
周璟雯点了点头,打着哈欠道:“那好,在那别动,我先去吃早点,很快到!”
“璟雯大小姐,这都几点了,才想起吃早点?”听着耳旁的嘟嘟声,我感到有些好笑,从大巴车走了下来,点一支烟,皱眉吸了几口,弯腰向车底望去,却见司机手里拿着扳手,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一张脸斑驳不堪,满是机油,倒有点像是京剧脸谱一般,看着极为好笑。
我挽起袖口,蹲了下去,轻声笑着道:“师傅,到底哪里出毛病了啊?”
“唉!别提了,这边有零件坏了,得先想办法处理一下,到了市里再更换!”
年司机忙碌了大半天,也感觉有些累了,拿着扳手在车底敲了几下,抬起僵硬的胳膊,在脸擦了擦,伸手道:“小兄弟,来根烟,我这边干活有点不得劲,等一会麻烦你也帮下忙,拿着钳子,帮我固定一下螺丝,咱们早点弄完,好赶紧赶路!”
“好的,没有问题!”我掏出一支香烟,点之后,吸了一口,把香烟递了过去。
年师傅接过香烟,抽了两口,觉得味道不错,砸吧砸吧嘴,捏着烟屁股,看了下牌子,咧嘴笑道:“小兄弟,不简单啊,年纪轻轻的,倒舍得抽华烟,家里是做买卖的?”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吸了烟,赶忙回车,找到几张旧报纸,铺到车底下,钻到车子下面,和司机两人一起忙活着,女售票员捂着挎包,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大巴车坏到半路,耽误了时间,令乘客们都很恼火,大家怨气很大,许多人都骂骂咧咧的,她在车里也不自在,如坐针毡,索性也下来等待。
半个小时后,车子已经修好,却不见周璟雯过来,我摸出手机,打了电话之后,独自在路边等待,又过了十几分钟,才见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开了过来,在身边停下,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裙,腿裹着黑色丝袜的周璟雯迈步下来,踏着小碎步,蹬蹬地走到他身前,递过车钥匙,蹙着秀眉道:“都办好了,按照你说的,这车够普通的了,一点都不扎眼!”
“谢谢,这车开着正合适,有劳了!”
我微微一笑,接过车钥匙,绕着桑塔纳转了一圈,随即盯着车牌,怔怔地发呆,半晌,我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大小姐,车子是不太扎眼,可这车牌好像是省公安厅的号段,而且还是领导用的小号!”
“是吗?没太注意,是让其他人弄的,手续刚办下来!”
周璟雯伸出小手,在前额拍了拍,有些娇慵地道:“昨晚去小姨那边玩了,凌晨才回来,还有些没睡够,要先回去补一觉!”
我一听乐了,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好,我现在也很犯困,咱们俩哪都不去了,在家里睡觉!”
“德行!”
周璟雯双颊晕红,白了我一眼,绕到车子另一边,坐在副驾驶位,从白色包包里面,掏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拿着唇膏,在丰润的嘴唇涂了几下,勾出诱人的唇线。
我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把车子打着火,慢悠悠地向前开出一段路,试着踩了脚油门,提起速度,脸现出诧异之色,轻笑着道:“璟雯,这车子不错啊,居然有种在开奥迪的感觉!”
周璟雯瞟了我一眼,把车本丢了过去,抿嘴一笑道:“那当然了,里面能换的几乎都换掉了,只是留个桑塔纳的空壳子,真是搞不懂你,开个车子都要谨小慎微的,至于吗?”
我咧了一下嘴,微笑着道:“当然要慎重了,当官不容易,当秘书更难,任何事情都要考虑清楚,不能出半点纰漏,尤其不能抢了领导风头,以前体会不深,这段时间,倒真是感悟良多!”
周璟雯咯咯一笑,不以为然地道:“那是你自找的,都说过了,来省委组织部,或者给老爸当秘书,都是极好的选择,你却不肯,偏偏要在下面锻炼,依我看,那是耽误工夫!”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见得,最近这些日子,品出味儿来了,在下面确实挺能锻炼人的,可以接触到一些较尖锐的斗争,不经历这种残酷的斗争洗礼,即便被选到面,也干不长远!”
周璟雯听了,不禁一愣,转头望着我,诧异地问道:“怎么,下面情况很糟糕?”
我摆了摆手,微笑着道:“没有,是一些人不按套路出牌,把形势搞得很复杂,很难判断,我看不清方向,也有些头痛,不知该如何站队!”
周璟雯恍然大悟,随即啐了一口,抿嘴一笑道:“说得倒是严重,好像什么似的,没想到是那样简单的问题,你又不是没根的人,在下面是走个过场,还站什么队啊,真是莫名其妙!”
我呵呵一笑,转头望着小美女,轻声地问道:“我有根吗,根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