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了后,立时喊道:“好卦,好卦,真是的好签!”
周璟雯喜眉梢,手捧竹签,爱不释手,在心里默念着最后两句,尤其是那个收尾的‘叶’字,更觉得传神贴切,满意至极,笑靥如花地道:“老先生,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好法?”
老者咳嗽一声,试探着问道:“小姐,你求的是姻缘吧?”
周璟雯倒有些难为情了,俏脸绯红,悻悻地道:“别管求什么,你只管把签的意思讲一下。
”
说完,斜睨了我一眼,脸露出些许期待之色,签的意思浅显易懂,她是懂得的,只是希望从旁人口说出而已,那种小儿女的娇羞幸福,已经跃然脸了。
我也笑着道:“老先生,您别卖关子了,给解一下卦吧!”
老者微微一笑,扫了两人一眼,摇头晃脑地道:“这两句的意思呢,是你们两人是天作之合,不需要媒人作保,可以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
周璟雯听了,自然是满心欢喜,却忸怩地道:“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老者微愕,胡须翘起老高,却依旧不肯服输,随即翻着白眼,圆滑地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们两人是天作地合的大好姻缘,做夫妻最适合不过了,卦的意思,总不会错的!”
周璟雯心花怒放,正在兴头,童心大起,把我推开,来到老者身后,悄声地道:“老先生,别乱讲话,实话告诉你,他是我哥,一会儿真生气了,都要揍你了!”
“……”老者吓了一跳,脸色都快绿了,张开嘴巴,露出焦黄的牙齿,半晌,才轻吁了一口气,连连摇头道:“小姑娘,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的,我这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们别来捣乱!”
周璟雯哼了一声,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他的手里,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可能,这次让我哥再抽一签,算的好,卦金加倍,算的不好,别怪本大小姐翻脸无情,把你这摊子给砸了!”
“好的,好的!”
老者眯起眼睛,盯着钞票看了半晌,辨别出钞票是真的,乐得合不拢嘴,连声地道:“姑娘放心,尽管让他去抽,这支肯定是签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说罢,又哼起了一首小曲,把周璟雯夸赞了一番,他平时摆摊一个月,也不过进账几百块,这次倒是遇到了出手阔绰的主顾,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琢磨着,作弊也要把客人哄开心了!
周璟雯勾了勾手指,把我喊来,娇笑着道:“小泉,你也来卜一卦吧!”
我把头摇成了波浪鼓,笑着道:“不用了,我不太信这些!”
周璟雯微微蹙眉,频频顿足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当凑凑热闹,不成吗?”
我笑了笑,架不住她的怂恿,也只好前几步,捧起竹筒,学着小美女刚才的样子,闭眼睛,念念有词地晃了几下,一只竹签也跳了出去,恰巧落到小美女的脚边。
周璟雯忙弯腰拾起,来到卦摊边,喜滋滋地念道:“子规半夜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
念完之后,秀眉微蹙,迷惑不解地道:“老先生,这签怎么样,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者伸出脏兮兮的手,在桌敲了敲,投其所好,眉花眼笑地道:“好签,这也是签,是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个程雪慧子在等着你哥哥,牵肠挂肚,昼思夜想,真可谓是用情良苦啊!”
不成想,这下马屁拍错了地方,引得周璟雯极为不快,立时把竹签折断,丢在脚下,踩了几脚,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那老头当场愣住了,望着我,瞠目结舌地道:“我说,你妹妹这脾气可是真不小啊!”
说完,从竹筒里摸出一签,大声喊道:“喂,别急着走,小姑娘,我再额外送你们两人一支签,‘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我微微一笑,冲着老者摆了摆手,赶忙追了过去,伸手拉她手臂,低声地道:“璟雯,怎么了?”
周璟雯面罩严霜,抬手把我推开,怒声地道:“你在京城的老婆在等着你哩,还不赶紧回去?”
我有些无语,赶忙道:“那是竹签写的,又不是真事儿,干嘛又发那么大脾气!”
周璟雯哼了一声,蹙起秀眉道:“这卦还真够准的,那小妮子挺痴情的嘛,都杜鹃啼血了!”
我见她醋味十足,夹杂不清,不禁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摸出香烟,皱着眉点,慢吞吞地吸了几口,低声地道:“说过不去算的,你是不肯,这下好了,弄得自己不开心!”
周璟雯哼了一声,俏脸紧绷,把头转向旁边,不去理我,想起刚才那两支签,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心里像是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涌了来,让她心情很是复杂。
两人相处久了,我对付这种场景,已经很有经验,连哄带劝,不出十分钟的功夫,又让小美女露出了笑模样,两人沿着街头向前走了十几米,拐进商场里面,闲逛起来。
从商场里出来,周璟雯余兴未消,忽然问道:“小泉,你常说的农机厂老屋子离这边远吗?”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到了!”
周璟雯嫣然一笑,抿嘴道:“那好,咱们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