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眼见铁柱和石头正在锯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他抄起斧头,开始砍树,咔咔声在黑暗中远远传出。
开始他还很害怕,可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便逐渐胆大起来,手里的斧头抡得更快了,一口气砍去了大半。
大树开始倾斜,发出了渗人咔咔声,开始往下倾倒。老实人憋着嗓子喊道:“树要倒了,快闪开!”
有两个村民一心想着伐树,毕竟是偷砍皇帝园林的树,抓到可是要掉脑袋诛连家人的,由于心理过分紧张,全然没注意到,待到警觉,那树已经轰然倒下。一人被粗大的树枝直接拍中后背,口中鲜血狂喷,另一人的一条腿被压在了树干下,一个劲惨叫。
老实人惊呆了,黑灯瞎火的,手忙脚乱之下居然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这可如何是好?
铁柱和石头都帮着抬树,想要把下面压着的人拖出来。便在这时,只听黑暗中嗖的一声响,一直利箭从黑暗深处射来,穿过黑幕和树林缝隙,准确的射入了铁柱的大腿。
铁柱啊的一声惨叫,一下坐在了地上。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只接着一只的利箭从黑暗树林中嗖嗖地飞了过来。村民一个接着一个惨叫着中箭倒地。
黑暗中传来兵士喝骂声:“大胆毛贼,居然敢偷皇家树木,格杀勿论。”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利箭如雨点般从黑暗中飞来。
奔逃的村民纷纷中箭。老实人整个呆了,眼睁睁看着在他对面准备抬树救人的铁柱,被一箭射穿大腿,跪在了地上,又是两箭射来,从后背透胸而过。铁柱一声也没吭便往前扑倒。
石头吓得转身就跑,只跑出十多步,便被两只利箭追上,扑扑射穿了后背,重重摔在松软的雪地中,将雪花震得四下飞散。
老实人反应敏捷,立刻往前扑倒,头顶的利箭嗖嗖飞过,他在雪地里往前爬着。紧接着,他便听到有兵士的喊叫和脚步声朝着这边冲过来了,他赶紧挖开厚厚的积雪,钻到了雪中,只露出一点空隙供口鼻呼吸。
他紧张得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耳边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冲来,不时惨叫,全身如筛糠一般,好在是躲在雪地中,又是黑夜,希望能逃得性命。
兵士似乎估计有人会藏在松软的积雪中,因此清扫战场时,用长枪短剑在雪地里四处乱刺,大声说:“我看见你了,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听着搜索兵士越来越近,不多时,嗖的一声,一支长枪刺了进来,划破了他的肩膀。
他拼命咬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只是划破了皮肉,并没有刺入身体,所以持枪兵士似乎并没有发现雪里有人。
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兵士也不愿意在外面呆时间太久,所以只是匆匆搜索了一遍,没再发现偷盗者,便押解着那些抓获的村民撤了回去。
老实人一直等到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而他的身子也几乎要在雪地里冻僵了,这才艰难的从雪地里爬了出来。先是四周看了看,四处漆黑一团,刚才看见的杀戮似乎是在梦中,但地上白雪斑斑血痕,提醒他这并不是一场梦。
他艰难的往前爬去,肩膀有一道血口子,他用手捂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他不敢站起来,只是一直往前爬。
爬到他精疲力竭冻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这才艰难的爬了起来。看不见周围有任何动静,他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踉跄着往前走着。凭着一股求生的欲望,终于走到了围墙边,然后顺着墙又找到了那个狗洞,从狗洞里费劲地钻了出去,艰难的回到了自己家里。
娘子见到他半边身子都是血,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上前搀扶他。
老实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
媳妇叫两个孩子赶紧帮忙,七手八脚的这才将他弄到了床上,帮他包扎伤口,又端来了冰水让他喝,家里没有柴火烧水,没办法只能喝冷的。
老实人在床上躺了半宿,快天亮时这才渐渐缓过劲来,脑袋也稍稍清醒了些,对娘子道:“娘子,我们犯了大罪,得赶紧走,不然留着会完蛋的。他们杀人都不眨眼的。”
他娘子早已经没了主意,听丈夫这么说,赶紧点头答应。慌慌张张的收拾了细软,将那准备过年用的面和冻得硬邦邦的白菜帮子一道背在背上,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扶着老实人,踉跄着就要出门躲避。
他们刚出到门外,就听到村里的狗叫,四面八方冲进来无数手持灯笼火把的兵士。家挨户进行搜索,将形迹可疑的人都抓起来关进大牢,进行甄别处理。
老实人一家准备逃走时候,官兵已经冲到了他们村子,老实人立刻拉着妻儿跪在地上。官兵将他们包围后,老实人肩膀上绑着绷带出卖了他,一家老小都被拷上押走了。
………………
卓然的尸体农场终于建起来了。
在临近春节的连续暴雪中,十几个无家可归的人都冻死病死在了街头,没人来收尸。
老崔头把尸体径直送到了卓然家的后院,放在了小屋子里。而卓然将这些尸体都转移进了老宅的后院,分别放置在了不同的环境之中。有的是半截埋在土里,有的是放在水里,有的放在低洼处,还有的放在背阴之处等等。
不同地方腐败速度不一样,卓然需要获得不同地方不同环境和不同气温下人的尸体腐败时间的准确第一手资料,为以后破案做好准备。
他每天需要做的事就是早晚两次,观察每一具尸体的腐败程度,以及苍蝇产卵孵化的过程。
好在武德县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大案,使得卓然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尸体农场的数据观察记载之中,直到大年二十九这天。
这天他正在记录每一具尸体的近几天变化的情况,忽然听到院子外面远远的传来了大哥焦急的声音:“三弟,你在哪?”
卓然知道,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他的哥哥是不会来打扰他的。因为老太爷已经下了严令,任何卓家的人都不允许进入后花园,卓然听到呼唤,赶紧结束观察,迅速来到院门外。看到云燕正牵着枣红马,神情颇为焦急的等在院门外。
卓然忙问:“出了什么事?”
云燕道:“昨日京城发生了一件重案,这案子皇上非常关注,已经下令,务必尽快破案。我奉开封府尹的号令,前来接你到京城帮助查案。”
卓然正色道:“帮忙可以,但得说清楚,这案子不是我们武德县的,如果破不了,黑锅不能让我来背。”
世上没有哪个郎中包治百病,也没有哪个侦探敢说所有的案子都一定能破。前车之鉴,卓然当然不敢随便接手,否则功劳没有,反倒可能又会撤职查办。
云燕微笑说:“当然,这是开封的案子,破不了案,责任由开封承担,请你只是协助。能破案,算你的政绩。破不了,也与你无干。”
“若是这样,那倒还行。——是什么案子?连皇帝都惊动了,难道又是涉及到皇家?”
云燕点头说:“是这样的,因为有一些歹徒潜入了皇陵,盗伐了皇陵里的林木回烧火。这些歹徒穷凶极恶,不仅砍伐林木,还负隅顽抗,杀死了负责看管皇家陵墓的韩王爷。”
卓然吃了一惊,问道:“王爷?王爷看守墓地?”
“韩王爷因为获罪,官家让他戴罪立功看守皇陵。没想到就在昨天,看守皇陵的守卫禀报说韩王爷被害,死在了皇陵屋子里。官家震怒,吩咐刑部、大理寺前往查验。结果不仅发现韩王爷被杀,还发现大量的皇家林木被人盗伐。而且痕迹很新鲜,显然是最近才砍走的,估计盗伐林木的贼人还会再来,于是官家派一队御林军守株待兔,果然,在昨天晚上,这些暴徒再次潜入皇陵,蹲守的御林军射杀了二十多个,并对附近村子进行搜索,又抓到了数十人。”
“开封府尹想让我协助调查是谁杀害韩王爷吗?”
“正是如此,他虽然获罪,但是到底是王爷。杀害王爷,那是谋反,可比砍伐皇陵树木严重得多。究竟何人所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即便凶犯已经被射杀当场,也要查清,是株连他的家人。这案子官家下旨督办,开封府尹十分头痛。我跟府尹大人举荐了你。你上次侦破连环奸杀案极其精彩,朝廷将这案子已经通报全国各衙门,开封府尹也听说了,所以让我来请你协助破案。”
“既然如此,就不耽误时间了,出发吧。”
云燕带有一辆马车来,当下卓然与家人辞别上了马车。云燕策马跟着,径直前往京城。
路上,卓然撩起车帘向云燕抱怨:“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你却不让我好好过年,可得好好赔偿于我。”
云燕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啊,不过,你若能明天之前破案,连夜赶回来,还能赶上和家人吃年夜饭,关键看你了。”
卓然苦笑:“看运气吧。”
很多时候,破案的确需要运气。
到了京城,开封府司法参军在城门口迎接。司法参军是正八品,比他高了三个级别,能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很给他面子。
皇陵在城外,在城门口迎接,可以直接将他带往现场勘查,开始侦破。
司法参军说了想法之后,卓然说:“正该如此,破案如救火,分毫耽误不得,咱们马上到现场去瞧一瞧,尸体还在那儿吗?”
司马参军说:“尸体运回开封衙门殓房收殓。”
他们策马前行,径直来到了皇家陵园。
这陵园占地极广,有绵延山丘,也有蜿蜒的河流,确实是块风水宝地。整个皇陵用很高的围墙围了起来,一队御林军驻扎在这,若干小队绕着园林四周巡逻。
司法参军亮出腰牌,御林军查后恭敬地让他们进去。
进入园林,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个白雪覆盖的小丘,那是历代皇亲国戚的陵墓。四周郁郁葱葱的松柏,挂满了雪花,不时有碎雪从树枝上坠落,纷纷扬扬的。
韩王爷住处在皇陵入口内,一处单独小院。卓然绕着走了一圈,院子不大,里面也就十几间平房。守皇陵者的住所当然是越朴素越好,恨不得搭个茅草房。只不过到底是王爷守陵,因此才有小院落。
卓然问司法参军:“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
“是韩老爷的侍从,所有相关人等都在院子候着等候大人查问。”
很快,侍从便被叫了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背都有些驼了,眼睛红红的,想必是伤心主人的死,眼睛哭肿了。
侍从做了个揖,垂手而立。
司法参军道:“这位是武德县的卓县尉,受开封府尹大人邀请前来协助查办此案,务必将你见到的事情详细给卓大人说清楚。”
老者道:“前天晚上,王爷说马上要过年了,想喝点酒,让我去叫桌酒宴。酒宴送来,他只留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在屋里,剩下的都赏给我们下人们吃。我们陪着王爷看守园林的总共有十来个人,都住在院子里。我们很是感激,当时雪下的很大,出去上个茅房回来,头上、肩上都是雪。天气非常冷,我们都猫在屋子里喝酒……”
司法参军在一旁冷声道:“你们职责是看守园林,不出去巡逻,缩在屋里喝酒,就是渎职,害得王爷被杀。”
老者跪在地上道:“多少年来皇陵都平安无事,大家都是白天四周巡视,晚上便窝在屋里。谁会想到有人会胆子大到来砍皇陵的树木,甚至杀王爷呢?做梦都想不得到的啊。”
卓然问:“韩王爷身边没有侍卫吗?”
司法参军道:“获罪的王爷,怎么可能还会有侍卫呢,能够有仆从伺候着就已经很不错了。除了王爷和侍从之外,就是十几个皇陵看守。”
卓然对老者道:“你接着说。案发前是否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老者道:“没听到什么动静。除了北风呼啸外啥都没有。”
“想必是因为你们划拳行令大声喧哗,才没听到。”司法参军冷声道。
老者摇头说:“偷偷喝酒已经是大不敬之事,怎么还敢划拳行令?这可是皇陵啊。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就只是喝酒,低声说笑话,没有做别的。喝到半夜便各自睡了。我在这些人中年纪最大,喝也最少,所以第二天早上最先醒来。我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睡觉。我在院子里转了转,见到王爷还没起来,门窗都是关得紧紧的,于是就去听了听,里面啥动静都没有。我要离开,这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我能闻的出来。——我曾参军,在西夏边境跟西夏人打仗,战场上血流成河,所以只要有血,我一下就能闻出来的。”
原来是战场上杀敌退伍的老兵,卓然肃然起敬,点点头,道:“你起来,坐着说话。”
老者连声感谢,爬了起来,拿过一张凳子坐下,哈着腰道:“血腥味很淡,我一时不能肯定,又把鼻子凑到门缝吸了吸,这一次不仅闻到了明显的血腥味,而且还闻到了一种肉烧焦的味道。”
卓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上次分尸案,凶犯把死者脑袋拿来用油炸,这次案子不会是焚尸吧。
老者道:“我怎么都想不到有人会杀了王爷,焚尸灭迹。但为了解除心中疑虑,我就推门,门被从里面闩上了。我就拍门叫喊王爷,但没听到王爷回答。这下我慌了,我就大声叫喊。有两个看守被我惊醒,出来问了情况,便跟我一起用力撞开了房门,才发现王爷已经死在了床上,样子非常惨,整个人都烧黑了。床上有血,还有一把刀,地上有一块砖头,砖头上有血。我们一边哭一边赶紧回城报告,事情就是这样。”
卓然道:“当晚陵墓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皇陵是皇家禁地,不允许其他人来的。”
卓然问:“事后有哪些人到过现场?”
老者想了想道:“我们守皇陵的都进去看过,大理寺和开封府尹的衙役也都进去查看过。”
看来现场应该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卓然迈步来到韩王爷住的屋子前。这是宅院正屋,正中是会客厅,一侧是书房,另一侧是卧室。房间不算大,房屋很陈旧,颇有些年头了。整个屋子外形没有明显破损。
他指了指房顶,对司法参军道:“你们看过没有,房顶有没有破损或潜入的痕迹?”
司法参军道:“我们查看过,没有发现外人潜入痕迹。”
卓然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仔细查看门窗,也都没有任何破损。又转头对那老者道:“发现尸体时,门窗是否关好?”
老者道:“关好的,——寒冬腊月的,门窗要是不关上并插上插销,风一吹就开了,狂风就会灌进去。所以门窗平素都是关好的,房门被从里面闩上了,是我们几个撞开的。”
卓然查看了房门,果然,一根小孩胳膊粗细的门栓被撞断了,一截还挂在门上,另外一节则已经掉在了地上。地面上有杂乱的脚印,是了外面泥雪进去后留下的。
会客厅陈设简单,正中两把交椅,对侧三把,中堂挂着字画和对联。右边书房门开着的,门帘垂下,挡住了视线。卓然轻轻掀开门帘,看见里面很凌乱。
房屋地面青砖铺成,墙上粉刷过,很干净,没有发现血迹。床边地上有半块碎砖头,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床头也有滴落状血迹。床上被褥整齐叠放在靠里的位置,床沿上也有血迹,枕头上有一摊血泊,床单是有踩踏脚印。
据老者所说,当时他们为了把尸体抬出来,有人上了床,脚印是这人的。
从被褥整齐地叠放,可知死者应当还没有入睡就被杀害了。
卓然仔细查看所有窗户,果然都是栓好了的,又查看地面,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道,床下面空荡荡的,没有杂物,地面有灰尘,也没有发现机关。
韩王爷虽是获罪之身,但并没有被囚禁,他完全可以自由离开,他是自愿看守皇陵赎罪的,所以不存在潜逃的问题,因为他有行动自由。
卓然在床单上发现了少量黑色粉末,问司法参军道:“这是什么?你们查看过吗?”
司法参军道:“查看过,觉得像黑火药。——王爷面部和胸腹部都有烧灼痕迹,从痕迹看像是火药燃烧之后留下的。”
卓然皱了皱眉,如果说凶手用火药烧被害人,无疑是酷刑。能够用这样的手段祸害对方,只能说明他对王爷的仇恨达到了无已复加的地步,想尽办法来折磨对方。
卓然摸着下巴沉思,这是王爷的住处,院子厢房里有十几个看守,难道凶手就不担心王爷会呼救或者因为疼痛而惨叫,引来官兵吗?想到这,卓然又对司法参军道:“尸首有没有被捆绑塞嘴?”
司法参军摇头道:“经过仵作勘验,王爷身体体表、双手并没有绳索捆绑的痕迹,嘴里也没有发现堵塞之物。”
这就奇怪了,难道行刑者是一个武功高手,将王爷点了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吗?不过据说点穴是一种极其深奥的武功,寻常武士是不会的,这么说来,袭击王爷的是一位武功绝顶的高人,所以他才能够穿墙进入房里。
卓然仔细的查看了所有的窗户,全部都是从里面上了门闩的,而房门门闩也是被撞烂了的。有那老者和其他几个兵士的证词可以作证。当时房门也是从里关上的。房顶没有潜入的痕迹,地面也没有任何通道痕迹。
这就是说,整个房间是一间密室。凶手到底是如何潜入密室,杀死了王爷然后从容遁走,并且在杀死王爷期间,还对王爷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呢?
卓然回头问司法参军道:“你们了解过没有?王爷有没有仇敌?”
司法参军摇头道:“我们已经了解过了,王爷的性情敦厚,待人和蔼,从不与人结仇。他这次获罪是因为受到了牵连。而且连同一起获罪的人都已经入了大狱。也就是说,凡是有可能与他产生仇怨的人,可以说要么死了,要么在大狱里。而恨他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目前我们了解,并没有。他的家人也坚信他是一个敦厚的长者,不可能与人结仇。
卓然想了想,招手将司法参军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皇权争夺之类的?我知道这问得有些唐突,但是这种可能性必须加以排除。”
司法参军摇头道:“韩王爷只是皇上的远亲,根本不可能染指皇权,所以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忌惮他的。”
这就奇怪了,他既没有仇人,也不是因为权力争斗,那为什么有人要杀他?而且杀他的这个人显然对他恨之入骨。要慢慢折磨他为快,甚至不惜冒着院子里还有其他看守,会暴露的可能都要慢慢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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