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跟云燕离开了,往回走的路上,云燕对卓然说道:“好像不对劲啊,这女的说她怀疑的割她脸的凶手是两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中的一个。但是我们现在锁定的十一个凶犯,也就是被洪镖头当场抓的那十一个人中的两个女人,都是身材娇小。根本就相差甚远,那该怎么办呢?”
卓然说道:“先对这两个女人进行调查,然后组织辨认。”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她还能想起来吗?”
“她应该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可能我们就要努力去争取。所以最好把这两个女人带到城外案发现场进行模拟。让受害人和她的母亲描绘一下当时的情况。”
云燕说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这之前,你先核实一下这两个女人在四年前有没有去得胜山登高,有什么证人没有。”
第二天早上。
云燕向卓然禀报说,她已经核实,这两个女人每一年都要去得胜山登高的,这是习俗。有时候跟家人一起,有时候跟闺蜜伙伴,四年前就不大清楚了。
卓然点头说:“这就是说这两个女人有作案时间,但是她们的身高是一个明显的矛盾之处,先带她们去现场看一下吧。”
两个女子被带到了十里之外的得胜山,受害女子和她的母亲此前已经到了,就在案发当时的那个地方。卓然对那少女和两个嫌疑人说:“我们要进行一次模拟测试,你们两个按照受害人的要求,从她的后面经过她身体左侧往上走,一直走到数步开外便可以站住了。”
两个女子紧张的按照卓然的要求,先后一个个的从受害女子身后走了过去,一直走上了小山坡十多步才站住。
两个人反复走了几遍,卓然问那少女,“是不是她们?”
少女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不是,她们两个身材要小得多,害我的那个人虽然是个女的,但是身材高大。”
老太婆在一旁也说道:“昨晚上听我女儿这么说了之后,回去我也正琢磨这件事,越想也越觉得当时的确好像有这么两个身材高大的女子从面前走过去的。但她们是不是伤害我女儿的凶手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就是有这么回事。”
卓然点点头,对那两个女子说道:“很抱歉,麻烦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但是近期最好不要外出,如果是必须的,那要到衙门来禀报。说清楚去什么地方,并提供书面担保,因为目前你们还是没有解除嫌疑。”
两个女子相互看了一眼,断然点头,也没敢多说话,低头走了。
卓然心中有些感慨,这样也是在古代宋朝,要是在现代社会这么要求别人的话,只怕早就提出一大串关于人权的问题了。所以还是古代官员能为所欲为。
卓然接着带着云燕来到了第二个受害人家,他们先找到了里正。里正听说要去他们家,立刻苦笑着对卓然说道:“这家人的婆婆很是厉害,嘴巴不饶人。即便是我们里正去了,也经常被她说的狗血喷头,又奈何她不得。毕竟是妇道人家,也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提醒大人注意一下。”
云燕哼了一声,说道:“泼妇撒泼,我见得多了。但是要敢在大老爷面前撒泼的话,那可是她自找板子的,到时可怨不得别人。”
里正赔笑说道:“是呀是呀,她要敢得罪大老爷,也当然是她自找的了。”
带着卓然他们来到了受害人家,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婆子的咆哮:“哭,就知道哭,我要是你那鬼样子我早就一头撞死了。生不了孩子,给我们家传不了香火,你还有脸哭?不让你吃饭已经是轻的了,再敢顶嘴我大耳刮子抽你。”
里正赶紧上前敲开房门,说道:“开封府的判官老爷来了,不得喧哗。”
一眼瞧去,只见一个老婆子斜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卓然,根本无所谓的样子。
云燕说道:“你是谁?”
“老身姓赵,是这家的老太太。我家相公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我最大。我刚才正在管教不听话的媳妇,这小贱人早上起来就敢顶嘴,我不准她吃午饭她还哭,所以训斥了几句。”
云燕说道:“你们家事我们没有兴趣,判官老爷来是来查问四年前你儿媳妇被人划伤脸和胸部的事情。你儿媳妇在吗?”
“在啊,不在那墙角蹲着吗?不让她吃饭就在那哭呢,哭得跟鬼哭狼嚎一样,简直让人烦死了。”
卓然走进去,便看见屋脚蹲着一个女子,正捂着脸哭泣,披头散发的。身上手臂上脖子上都有淤青,似乎是被人掐的。一个年轻男子垂头丧气的蹲在门槛上,云燕指了指那男子问老太婆:“他呢?他是谁?为何不上前拜见大老爷?难道想吃板子吗?”
老太婆赶紧扭头,对那蹲在门口的男子说道:“你这蠢货,还不过来拜见老爷。老爷要是打你板子,那时看你怎么哭。”
那汉子才站起来,走到卓然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嗡声嗡气的说道:“拜见老爷。”
南宫鼎见这家人实在不会处事,于是吩咐两个捕快进屋去拿了几把交椅出来放在院子里,让卓然坐着。卓然说道:“四年前元宵节的前三天,你媳妇被人用刀割伤了脸和胸部。把你媳妇叫来,我有话要问她,当时从衙门的记载看,你和你儿子当时都在旁边,对吧?”
老太婆说道:“没有,我走前面,他们俩走后头,我在前面二三十步远。他们走的太慢,我就一个劲往前走。前面舞龙的那才好玩呢,花灯有什么好看?等走到拐角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我儿子在喊,说他媳妇儿被人用刀子划伤了,赶紧送郎中,我就回来了。”
“我一瞧,她脸上一道口子,胸口一道,衣服也划烂了,鲜血哗哗的流。我很生气,说你这败家媳妇怎么搞的?怎么弄得到处都是血。她说她不知道,走的好好的,身上就突然冒出来两个伤口。也不知道是谁划的,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
“我儿子在一旁说,肯定是被人用刀划的。要不然怎么会跑出两个伤口呢,胸口的衣服都被划烂了。我说她不好好走路,东瞧西望,说不定撞到人家刀上去了,这女人我从她过家门就看着不顺眼。一见就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说不定就是在外面惹下了麻烦,说不定是人家找上门来报复来了。”
云燕一听,不由眼睛一亮,正要问招惹了谁,老太婆的媳妇儿说道:“你总是这么说我,我天天呆家中。只要您跟相公不在,就算里正来了我也不得开门。你问问街坊,有谁见过我跟哪个男人多说一句话?我这么守妇道却还要被你骂,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呀,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就你那样子跟鬼似的。我儿子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你死了才能够堂堂正正再娶一房媳妇。屋里都有麻绳,你自己去找,你要不死你就不是人。”
卓然手在椅背上重重地拍道:“够了,本官正在查案,你却说这些混账事,诚心干扰本官办案是吧?若要再犯,掌嘴!”
卓然声色俱厉的几句话,把那老妇吓的面如土色。虽然她敢跟里正顶嘴,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位判官老爷可比里正强多了。她惹不起这种人,只知道欺软怕硬,遇到比她更狠的当然就服软,所以低着头再不敢胡乱说话。
卓然盯着那老太婆说道:“你先前说了,你家媳妇招蜂引蝶,这才招人报复。我问你,她跟谁有奸情你知道吗?可有证据?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本官可要告你诬陷。”
老太婆更害怕,忙陪着笑说:“这都是老身胡乱猜想的,我媳妇儿没破相之前长得挺水灵的。所以我老怕她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败坏家风,这才用这话点醒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的。我媳妇也是守孝道的,目前还没听说她跟谁有什么奸情。”
卓然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提。不然本官可当真要告你诬陷。”
“是是。”
卓然接着说道:“现在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特别是那天晚上有可能伤害你儿媳妇的人。”
老太婆还想再说,卓然却把目光望向了屋脚的媳妇,说道:“你来说。”
那小媳妇才悲悲切切走了过来,到了卓然面前府了一礼。卓然一瞧之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女子破相的很厉害,这一刀是从她的右侧脸蛋滑过鼻子、嘴唇,然后斜向下切伤了她的左乳,当时的验伤情况是这么记载的。
现在看来比,验伤报告上的记载更是触目惊心,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因为伤口处理的不好。鼻子切掉了半截,嘴唇外翻,露出了两颗牙齿。没有被切伤的部位,的确还是算得上一个美人模样,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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