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幽对卓然说道:“需要准备什么你跟我说,我去准备。”
“就准备一套道袍,准备个法坛。可能我需要升坛作法,上次不需要,因为上一次是他的周年忌日,他可能会还魂。而这次不是,我得借法坛去找他商议。”
莫幽幽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有些好奇。这位非常像自己情郎的杨捕头,会不会是不是真的懂巫术?不过上次留给他的那本书,那上面都有不少的请神抓鬼的法门。
他如果仔细读过之后,应该就能掌握的。就看他有没有那本事把鬼魂请到了,上一次人家不就请到了吗?他上一次鬼魂到底怎么搞出来的莫幽幽自己都没弄清楚。
卓然决定推后一天,一来是真的喝了酒了,不想动。再者,他想趁这晚上把那本书拿出来再看看,就是莫幽幽此前抄给他的左长老留下的那本书,不然自己装的不像,会让人怀疑,就达不到效果了。
卓然送走了莫幽幽他们之后,金莲赶紧又提了热水进他屋。招呼他赶紧泡澡,好好休息。
金莲走后,卓然把房门拴上之后,检查了一下门窗,关得好好的。这才拉过屏风,然后飞快的脱了衣服,钻到了木桶之中。当热水漫过他的脖子,他舒坦的靠在木桶之上时,只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格外的惬意。
不由舒舒服服的出了一口气,仰头躺着。这木桶是长方形的,躺下之后,整个水都能漫过脖子,头可以枕在木桶的边上。他伸手舀了一些水泼在脸上,然后揉搓着。
悬浮石改变了脸型之后,虽然非常自然。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不舒服,那种不舒服倒不是说机体的不舒服。而是改变了自己相貌之后的不习惯。
所以每到洗澡的时候,他就想恢复一下本来容貌,这才会让他感觉到心头舒坦。老是以不熟悉的面孔存在的话,他甚至潜意识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不再是卓然了。这种心理的暗示让他有些恐慌。
不过,他发现他洗澡的时候,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放松,恢复本来面目,他就能找回自我。
他伸手将这之前放在木桶旁边凳子上的一面铜镜拿了过来,举在半空对着铜镜,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随后卸掉了脸颊上的黑陨石,恢复了自己本尊的相貌。
卓然看着镜子里的真正的自己,很是舒心。
他正对着铜镜左顾右盼,忽然间他感觉不对劲。似乎房梁上有什么动静。
他下意识的将铜镜放在凳子上凝神观瞧。而就在这一瞬间,从房梁上呼啦啦跳下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他木桶旁边。
卓然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去抓放在旁边凳子上的火药枪。
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即便是在泡澡的时候。火药枪就放的他头后面的一张高凳上,免得被水溅到了,但是那只手动了一下他便停住了。因为他看清了他面前的黑衣人,竟然就是云燕。
卓然下意识的赶紧伸手挡住了私处,有些故作慌张的样子说道:“你是谁?为什么到我屋里来?”
云燕惊喜交加的望着他说道:“我是云燕,你怎么了?你失忆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原来你竟然躲到这来了?”
卓然眼见对方毫不犹豫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相貌,不再是杨二郎的相貌了。
他故意装着滑倒一下,又坐回了木桶中。在脑袋沉入水中的瞬间,立刻运转体内悬浮石,重新恢复了杨二郎的方脸的模样。然后才从水里冒出来,用手划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惶恐不安的说道:“姑娘,你,你找谁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云燕一见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改变了你的相貌,难怪苏轼都认不出你来。但是你的声音没变,而你刚才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相貌,你拿镜子仔细端详的时候,我已经在房梁上看的很真切了。所以你再想掩饰没用的。”
卓然这才明白,原来云燕一直躲在房梁上看自己,自己刚才恢复相貌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怎么都够她仔细端详,认个明白了。而自己的体内的云纹功和悬浮石感知危险只是在对方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时候,才可能预感到即将出现的危险。但是却不会对自己没有危险的人进行感知。特别是对于云燕这样自己身边的人,更不会这样。
所以云燕躲在上面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卓然眼看无法抵赖,而且既然如此,他决定把真相告诉云燕。
他相信云燕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有一个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知心人帮着自己,更容易达到目的。
卓然点头说:“好,先等我穿衣服。然后我再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燕惊喜交加而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你穿衣服,我不会转身的。——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三年的婚约到了,难道你忘了吗?”
卓然点点头说:“怎么可能忘呢?好吧。”
卓然便站了起来跨步出了木桶,背过身去,拿过毛巾把身上擦干。然后很快的穿好了衣服。
在卓然背着身正在系腰带的时候,云燕从背后抱住了他。哽咽着说道:“天见可怜,终于见到你了,我……,我都要疯了……”
卓然拍了拍她的手掌,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不得已的苦衷,我只能这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云燕眼中噙泪,仰着脸展颜一笑。说道:“我想应该是老天爷的安排。下午的时候,苏知县叫了一帮子捕快来跟我聊案子。对了,你应该知道吧,京城发生了跟你们这很相似的一个案子,就是吸血鬼的凶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吸血鬼,先后杀了两个人,也是把脖子咬断把血都吸干了。”
“闹得京城里人心慌慌,因为咬人脖子吸血,这是鬼不是人。京城的人都这么说,甚至惊动了皇上和皇太后,而现在新的皇帝刚登基,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妖魔鬼怪的事。所以很着急,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我们想凶手是不是流窜作案,要是那样,应该在其他的州县会出现类似的案子。”
“所以我们寻找各地上报的案例公文,发现了黄龙县曾出现过三例咬人脖子吸血的案子,是白袍仙的一个长老做的。于是我们就紧急赶来查问。可是今天上午的交谈我让感觉,来的这些捕快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怀疑真正负责侦破这案子的人不是他们。但是我反复盘问了,他们却一口咬定是他们破的。”
“我本来想明天走的,结果刚才非常凑巧。我正在窗户那看雪,就看那个道姑带着白袍仙的老堂主的遗孀,还有两个男人来了。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听他们提到了杨捕头,我就猜测肯定还有一个叫杨捕头的人,或许就是这个案子的真正的负责人。于是我就穿了夜行衣跟着他们到了这里,结果就发现了你。”
“虽然你的相貌变了,你的声音没有变。我当时想露面跟你相认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想看个明白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未婚夫?你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我潜入你的屋子,藏在了横梁上。”
“我知道你要洗澡,如果你是易容,那你洗澡的时候可能会卸掉妆,洗完了再重新易容。我化装没想到你易容如此神奇,根本不需要任何用品,所以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让我歪打正着给看见了。”
“在川蜀锦官城你留下书信走了之后,我真的好担心你。回到京城,我才知道是因为有人陷害你谋杀了英宗皇帝,但我坚信不是你,你没有任何理由杀他。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因为他们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而事实上也一直没有开展侦破。似乎没有一个让太皇太后和新皇帝感觉到可以信任放心,并且有本事侦破这案子的人来负责案件的侦破。”
“对于是不是你害死了英宗皇帝这件事,包括韩琦、欧阳修、王安石等宰执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便是新登基的皇帝,都还是很犹豫,但是他需要一个态度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所以到现在朝廷也没有下海捕公文抓捕你,甚至你伏案在逃的这件事也是严密封锁消息,几乎没有人知道。”
“没想到这几个月你原来躲在这儿,害我好找。其实我好笨,我应该知道黄龙县的这件案子,除了你没有人能侦破。因为我直接询问过他们,了解到了破案整个过程,手法跟你非常相似。其他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但是我没有往你身上想,是因为我觉得如果真是你的话,你不可能躲着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一定会来见我的,哪怕悄悄的。可是你没有,而且刚才我认出你的时候,你还似乎想瞒过去,恢复回原来的假扮的模样,想继续骗我。我知道你有不得已苦衷,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卓然拉着她的手到床边坐下,才说道:“这件事牵扯到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你应该知道。”
“天池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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