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阴人那有些刺耳的声音传入方伯羽耳中之时,他的心骤然一紧,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实质般的物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使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痛苦而又熟悉,因为在五年前的某一天这种感觉他就尝试过一次,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方伯羽不会记错的,因为这是夜香消玉殒的那种感觉。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若雨,你不要死,若雨!!!”
方伯羽空中疯狂的呐喊着,而就在这一刻,那令他极为厌恶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道:“哈哈...不,这很有可能,你再看他!”
方伯羽慌了,真的慌了,当他听到女阴人的话后疯狂的看向四周,他不知道它口中的他是柳叔还是金禹楚,只见方伯羽猛地回头看向洞口,柳叔依然站在那里,只是它的身影看上去仿佛比之前透明了不少,就在这时,原本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的金禹楚突然躺到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一边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一边用双手撕扯自己胸口处的衣物,表情狰狞的痛苦喊道:“啊!好烫,烧死我了,方伯羽,救救我,救救我!”
眼泪在第一时间从方伯羽的眼中夺眶而出,他一边疯狂的想从那白骨手中挣脱出来,一边嘶吼着道:“不!不行!放开他!放开他!”
仅仅这几个字,方伯羽的喉咙就变的沙哑了,而最后的“放开他”那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声音,那歇斯底里的嘶吼导致他失声了,可即便是如此,在地上翻滚挣扎的金禹楚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方伯羽也没有挣脱那白骨手的束缚。
突然,原本还在痛苦喊叫的金禹楚安静了,就那么趴在地上,那五指张开的右手冲着方伯羽的方向伸着,而那双眼睛则是极为不甘的死死盯着方伯羽,方伯羽虽然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嘶喊着道:“柱子...柱子,你怎么了?金禹楚!金禹楚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给我起来!快,给我滚起来!”
金禹楚没有再回应他,随着他努力向前伸的右手重重的砸到地上,他那带有极其不甘的双眼也失去了光泽,原本乌黑的黑眼球也变成了死灰色,而那白眼球也布满了恐怖的血丝,虽然方伯羽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和他形影不离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他。
扑通一声,方伯羽就那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而他的左手依旧被那白骨手死死的抓着,所以此时的他左臂肩膀处已经严重变形,但仿佛那脱臼变形的肩膀不是方伯羽的一样,他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金禹楚,眼泪依旧顺着眼角往下流,他就那么跪着朝金禹楚的方向走去,但也就是往前挪动了两下便被自己的左臂拖住了,他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左臂,口中发出了气声,道:“柱子,我带你回家!”
原本盯着金禹楚的双眼猛地一睁,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上身猛地往前一冲,方伯羽想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把整条左臂活活撕掉,他口中大喊道:“你不是想要吗?那就送给你了,柱子,我带你回家!!!”
一次次的喊着“柱子,我带你回家”,一次次的上身奋力前冲,可他依旧没有向前移动半步,想要硬生生的撕掉自己的整条胳膊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此时的肩膀已经完全变了形状,整个左臂在身后几乎成了垂直角度,方伯羽绝望了,他的头狠狠的磕在了山洞的石头地面上,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鲜血便流了下来,他没有感觉到疼,右手重重的捶在了地面上,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随之传来,他也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内心的疼遮盖了所有肢体上的疼。
而就在这时,方伯羽猛地抬起上身,额头上的血瞬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也染红了胸.前的衣服,只见他“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了。
医院icu病房的玻璃窗前,瘦了整整一圈的金禹楚看着病床上的方伯羽,默默的留下了眼泪,脸上的胡须已经有一指多长了,虽说他一直是留胡子的,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太长,因为他认为胡茬代表成熟和男人味,但长了就是邋遢,可此时的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修剪过了,一旁的时若雨面容憔悴的说道:“你休息会吧,我在这里守着!”
金禹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去休息,如果他要是醒来了我不在这里怎么办!”
时若雨皱了皱眉头,随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一直待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里二十四小时有医护人员,你...”
“他能感觉到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这!”
金禹楚打断了时若雨的话,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时小姐,这段时间你也累的不轻,你先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扛不住了,现在方伯羽...如果你要是再出点什么问题,我真的没法跟时叔叔交代了!”
距离方伯羽那天在山洞中突然发狂自残昏迷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而这半个多月以来金禹楚就没有离开过病房的玻璃窗这块地方,除了上厕所不在这里以外,无时无刻不在这里守着,因为这种病房是不允许进入的,当窗帘打开时他就默默的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方伯羽,当窗帘拉上的时候他就坐在玻璃窗下边的地上,除了被医生赶走的短暂时间外,他一直就这么待着,而时若雨虽说比他好一些,但也像是着了魔一般,出去解决自己的各方面问题以外的时间也全部和金禹楚一同待在这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能舒服些。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他们原本在山洞中避雨,柳叔为了防止雨后蛇虫让方伯羽撒些雄黄粉,而方伯羽和金禹楚打闹后众人就只听方伯羽说了声“别闹了,死过来撒雄黄粉”,随后他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时而大喊大叫,时而前窜后跳,时而自言自语,最后竟然要用头往山洞的石壁上撞,吓得金禹楚急忙抱住了他,可谁知道发疯的方伯羽竟然力大无穷,一下就把金禹楚给甩了出去,眼看方伯羽的头就要接触到山洞的石壁上了,倒在地上的金禹楚也顾不了许多,直接一个扫腿踢到了方伯羽的膝盖后方,方伯羽直接双膝跪地,可就在金禹楚出腿的一瞬间,时若雨也是上前一把拉住了方伯羽的左手,结果两人一个往后用力拉胳膊,另一个让他双膝跪地,方伯羽的左肩膀瞬间就脱臼了,可后面发生的一切让他俩震惊了,虽说不知道方伯羽看到了什么,但是从他的情绪和言语中二人也能猜出个七八成,可不管他们如何的阻止和呼喊,就是无法把他从发狂的状态中叫醒,直到最后金都迁夫人的灵魂出现,柳叔和它二魂联合出手的情况下才稳定住了方伯羽状态,可就是在稳定后的几秒钟,方伯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后便倒地昏迷。
金禹楚和时若雨急忙把方伯羽送到医院,而金都迁和柳叔则是留下来和其夫人的灵魂相聚,时若雨在把方伯羽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和时豪通了电话,时豪第一时间赶来处理事情,随后又去了一趟山洞找金都迁,三天后时豪来到医院告诉金禹楚和时若雨诅咒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本来时豪想把昏迷中的方伯羽接回江南,可金禹楚害怕途中出危险,坚决不同意,最后没有办法只有留下,而时若雨也没有选择和父亲一块回去,所以这二人才会出现在病房外的玻璃窗前,而就在时若雨听到金禹楚担心自己的时候,她默默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方伯羽,说道:“我身体算的了什么,如果他能醒来,让我...啊,他醒了,我看到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