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好久都没有出来,慕无忧想起她身上的血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冲到了浴室门口,焦急的道:“姐,你没事吧,怎么洗这么久?”
“我没事。”
“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要不我把小澈叫过来给你看一下。”
“我的伤没什么大事,我自己运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你先不要告诉大家我回来的事情,先让我缓两天再说。”
“知道了,那你有事叫我啊,我在外面的。”
“知道了,你怎么小小年纪变这么罗嗦了。”
慕无忧气得跺脚,“姐,我这是担心你,你竟然还嫌弃我,你太没良心了。”
慕嫣低低的笑声传来,慕无忧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没事就好。
慕南瑾正在厨房忙活,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陆伊人打来的,直接接了起来。
“小姑姑。”
“南瑾啊,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你别太激动了。”
闻言,慕南瑾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起来,不过他性子一向淡定,“你说,我听着的。”
“这个事情有点古怪,但是我反反复复验证了好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我还是决定要立马告诉你。”
陆伊人口吻中强忍着激动,慕南瑾完全感受得到,微微有些急了,“小姑姑,你就别吊我胃口了,有什么说什么。”
“小宝的命盘又活了。”
哐当。
慕南瑾手中的菜刀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陆伊人担忧的问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你没事吧?”
慕南瑾深呼吸一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小姑姑你什么……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又反反复复起了几卦,都是好的,小宝还活着,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之前不是说?”
“我也只是照卦象说,这卦就是这么说的,卦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会因为一些原因发生改变。
反正你家小宝一直都不是个普通孩子,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但是在她身上,不难想通,不是吗?”
慕家人没放弃小宝,陆伊人自然也不可能放弃,不说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人是忘年好友,她的消息还牵扯着陆修沉遗体的下落,整个陆家都很关心。
陆伊人一直都有关注着慕嫣的命盘,是今天下午才出现异常的,所有的一切瞬间发生了变化,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
“真的吗?
我家小宝她还在吗?”
陆伊人信誓旦旦:“在的,在的,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且等着吧。”
……一直以来,慕南瑾对陆伊人的话都是深信不疑的,这次也不例外。
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心不在焉的捡起来了菜刀,本想继续切菜,奈何手一直抖不停,只能暂时停下来,用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平复了许久,这才彻底的冷静下来。
他重新开始切菜,突然,腰上环上了一双手臂,紧接着一个人贴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他,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慕南瑾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滞了,浑身僵硬的不像话。
这样的拥抱属于谁,他比谁都清楚。
自家的两个女儿,一直都喜欢埋肩抱,不管什么时候撒娇,脑袋总是枕在他的肩膀上,够不到,也会踮起脚尖。
还有这沐浴露的味道,这是大女儿最喜欢的味道。
这几年,她房间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动,但是床上用品,浴室用品,还有衣柜里的衣服,定期都会更换一批,就是盼着她有一天回来。
“小……宝。”
慕南瑾的声音完全是颤抖的。
“爸爸,是我,让我抱你一会。”
慕嫣本来已经勉强平复了心情,但一枕在父亲的肩膀上,满腹的委屈和伤痛又重新卷土而来,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很快就打湿了父亲的肩膀。
慕南瑾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小宝。”
“爸爸,我没事,你让我哭一会,你也别转身,别看我,我哭一会就好了,真的。”
慕南瑾没有出声,任凭慕嫣在他的肩膀上哭泣,过了许久,慕嫣才开口,“老爸,我好了。”
慕南瑾轻轻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去找沉哥哥了。”
慕南瑾面色变了变,“他不是已经……”“我在另外一个世界找到了另外一个他。”
“什么叫另外一个他,那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后面的话,慕南瑾还没有问出来,就被慕嫣打断了,“爸爸,别问了好吗?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以后就待在你们身边,哪里都不去了,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听着女儿微弱的声音,慕南瑾窒息的厉害,拍了拍她的小手,“好,爸爸不问了。”
不用问也知道事情不顺,不然她也不会一身伤痕的回来了。
“你好久没吃爸爸做的饭了,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只要是爸爸做的,我都喜欢,我不挑的。”
这话让慕南瑾心一酸,这丫头一直都是挑食的,这几年在外面应该是过的不好吧。
“你妈妈和哥哥们买东西去了,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一并买回来。”
“爸,真没有,我最近过的挺好的,不缺吃不缺喝。”
“那好吧。”
只要以后不走了,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多,想吃什么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
“爸,我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爸爸知道。”
慕嫣又不说话了,因为她的目光被父亲头上的白发吸引住了,她抬手,像是小时侯那样,直接利落的拔掉了。
慕南瑾龇了一下牙,有些无奈的道:“又拔我白头发。”
“有点丑,当然要拔掉了。”
小时候那会,爸爸其实也白过头的,只是那时候是偏银色一点,是因为妈妈的离去受到了巨大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