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答案(1 / 1)

余玉正待细看,那人已经隐入混战中消失不见,走过的地方无一人一妖敢上前,说明这人修为高深,最少都是个元婴期。

如果是金丹期的话,在场几乎全都是金丹期,老早拉他下场了。

妖界有个很奇怪的现象,筑基期和金丹期数不胜数,元婴期的妖皇也不少,唯独妖圣,居然才四个吗?

“只是明面上的。”折清解释,“很多活了十几万年的老妖怪早已经不问世事,除非妖界毁灭,否则他们不会出现。”

烟杆子举起,悠悠的抽了一口。

“新生的妖可能早就忘了他们,他们自己八成也记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一觉可以睡上万年。”

一股子白烟升起,魔修半隐在雾后,表情很是轻松自在,隐隐还有几分得意,“比我还能睡。”

余玉:“……”

听听这个语气,好像还挺自豪?他睡的没别人久?

余玉无语死了。

这厮怎么就不紧张呢?

六个化神期啊,是开玩笑的吗?

头上一重,魔修揉了揉她的脑袋,“六个化神期合力,确实打不过,不过跑还是可以的,无需紧张。”

余玉眨眨眼。

这样吗?

仔细衡量了一下魔修的性子,是不是爱吹牛的类型,发现不是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依着他平时的秉性,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喽,所以用不着担心?

而且搞不好该紧张的不是他们,是那六个化神期。

想想看修仙界和魔界现在派出的六个化神期正好是可以对付妖界的四大妖圣,结果妖界突然多了个化神期。

在妖界的地盘,就算不是妖,怎么也会以为是妖界搬来的救兵吧?

如此妖界一口气五个化神期,对上六个化神期,并不会吃亏到哪里去。

他们的计划肯定要失败啊,除非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化神期。只是用法子隐藏了下来,魔修没感应到,亦或者还没来,再赶来的路上。

总之这么多化神期出动,总觉得妖界凶多吉少啊,因为一个是攻,一个是守,自然守的一方更艰苦一些,不仅要对付来攻的那方,还要顾着正事,复活生命树。

来攻的那方简单了许多,只要阻碍搞破坏就好。

余玉站在混战里,突然有些迷茫,这种情况她要帮谁啊?

一个是自己人,修仙界的,大概是级别太低,参与的最少都是金丹期,所以她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根本不晓得这事。

虽然是自己人,但是到人家地盘上搞破坏,好像有点尴尬。

如果帮的话有点像助纣为虐,毕竟看过生命树的记忆,生命树似乎不是坏妖。

虽然不晓得她为什么独独伤害宗主,但是在对待其他人或者妖上,她绝对算是个好妖。

帮自己人伤害一个好妖,余玉还做不到,她最多旁观而已。

不能帮妖,因为一旦妖界多了个化神期,妖界又那么恨人类,肯定会攻进人界,彼时被伤害的就是他们了,所以不能帮。

唉,夹在中间好难啊。

余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她帮或者不帮影响也不大,一个筑基期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以的。”魔修嘴角含着笑意看她,“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做。”

余玉:“……”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做不到,便等于没有选择。如此她心里会好受许多,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不是不肯帮,是力量有限。

好嘛,这厮直接把她最后的安慰和羞耻布给扯了下来,叫她比方才还要纠结。

帮哪个呢?

宗主对她不错,他此时来肯定也是参与了战场,想杀枝一,因为枝一虐待他。

可枝一只是虐待了他一个人,对旁人和妖都很好,当之无愧的好妖,她不想让枝一死,也不想让宗主难过。

宗主是那么温柔的人,就该每日轻轻松松过小日子。

顾虑太多,想法也太多太多,余玉站在一片血污的土地上,迟迟拿不定主意。

身旁又传来叹息声,“这事不是很好解决吗?枝一会不会帮妖界攻打人界,问问枝一便是了,宗主要不要杀枝一,问问宗主不就得了。”

余玉瞪了他一眼。

有这么简单吗?

枝一不会撒谎吗?

“叫她发个毒誓便是。”折清提醒她。

余玉眨眨眼。

对啊,发毒誓便是,若是帮着妖界攻打修仙界,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里的毒誓可跟现代不一样,不能随便许的,做不到的话会应验,因为这个世界有天。

活的天。

只要枝一不帮着妖界攻打修仙界,那妖界只能自保,没有余力攻打别的界,完美。

至于宗主的事,确实要听听宗主的意见,毕竟他是受害者。

受害者如果想让伤害他的人或者妖死的话,旁人没资格阻拦,因为是那个人欠他的。

枝一对得起旁人或者别的妖,独独对不起宗主。

选择权在宗主。

余玉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你是不是想帮枝一?”

方才魔修给的两个选择,都偏向枝一。

折清摇头,“我没有偏向她,我只是偏向‘理’。”

“理?”余玉挑眉。

折清扬了扬清秀的下巴,抬眼望天,“妖界为什么那么恨修仙界,你就没考虑过吗?”

“那也是修仙界欠的债,妖界自己家门口的事,轮不到旁人管。”

好像没毛病,妖界为什么那么恨修仙界?还不是修仙界的人一直把妖当成天材地宝,不断掠夺和随意取用。

妖恨人类理所应当。

妖界要复活生命树,也确实是自家的事,没用别人的资源,别人凭什么管?就因为会比自己强吗?

那不是搞垄断吗?不允许别人比自己强,只能自己压着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魔修突然笑了,笑的很是开怀,“我想了许多年的道理,居然被你瞬间领悟。”

???

什么意思?

这不是刚发生的事吗?怎么想很多年?

余玉望了望长身玉立的人,突然反应过来,生命树遇到的问题,也许魔修也遇到过。

他想突破化神期时,其他人不让他突破,因为会影响自己的地位,所以几大化神期一齐对他动手,将他压在大雪山下。

可是不对啊,压他的化神期全都是人族,跟生命树这事还是不一样的吧。

“一样的。”

细细看去,发现魔修嘴角的笑似乎并不是开怀,是无奈,是苦笑,“人类与人类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所以他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压的吗?

太强了?

还在元婴期时便可以越级挑战,打败化神期。

一旦到了化神期,直接过了新手区,成为一个老手,这个老手可以和化神后期的人抗衡。

试想一下别人做惯了前辈,突然有朝一日变成了后辈,谁接受得了?

这是心理上的,在实力方面压力更大,一个魔修可以虐他们所有人。

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能不怕吗?

化神期尚且难如登天,化神后期更是少的可怜,几乎没有,有也是别的界的,因此那时候魔修最大。

害怕他威胁自己,或者已经在他元婴期的时候得罪过他,干脆得罪到底,在他还没有进入化神期之前结果了他?

应该是这样的想法。

好可怜的魔修,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被压了万年。

他本身没错,错的是别人,他却要为别人的错买单。

余玉突然伸出手,正面对着他。

折清蹙眉。

他再笨也看得出来那是个抱的姿势。

他歪了脑袋,心中有些不解。

想做什么?

怀里一重,被什么撞了一下,余玉没得到他的回应,直接自作主张,投入他的怀抱,将脑袋埋进他胸口,紧紧的抱住他,“都过去了,想开点。”

折清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

所以说是在安慰他?

这安慰手段……

他能明显感觉到余玉一只手在他背后,想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如果你想帮忙的话,我们就去帮忙吧,让这种恶劣的风俗从咱们这一代止住。”

其实仔细想一下,修仙界并非只有七个化神期,其实是八个,她抱着的这个不也是个化神期吗?

八个化神期都挡不住妖界五个化神期的话,那是真的技不如人啊。

其实是四个,救枝一可以,但是必须要让她签订契约,还有一点,得到一个人的原谅。

那个人不原谅的话,就不救了。

生命树庞大的枝干上,立了一个人,一身的黑衣,斗篷从头罩到脚,只偶尔行动间会露出一两缕白色的头发来。

他幽幽抬眼,遥遥看向空中激战的众人和妖。

“六大化神期联手,看来这次妖界自身难保,生命树自然也凶多吉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如往日一般和蔼温柔的笑来。

“笑的好勉强啊。”明净‘啧啧’两声,“越来越假了。”

它来劲了,继续道:“我记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它第一次见这个少年时,是九州大陆别区的化神期三万年大寿,它被万剑仙宗前宗主带着参加,来接待的便是这厮。

既冷漠又高傲,离老远便觉得一股子寒意,一张脸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偏他被教养的很好,虽规规矩矩,不见人情味,但是该有的礼数尽有,一点没因为万剑仙宗偏僻又没有化神期而委屈他们,安排的位置和其它大宗派是一样的。

还因此被嘲了一下,饭桌上有人觉得他们不配坐一桌,记得那厮帮他们说话了。

那是一个因,后来这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远千里跑来万剑仙宗,要拜前宗主为师。

前宗主知道他是那边化神期大能的曾曾曾孙,怕麻烦,本来不肯的,这厮旧事重提,要前宗主还上那个因,前宗主无法,只得收下他。

那时候开始他就变了,明明不会笑的人,每天坐在镜子前练习笑容,一开始笑的很是僵硬,后来竟也慢慢像模像样,最后成了这般自然,最近又假了。

老是有心事一般,常往它那里跑,给他的本体擦了一遍又一遍,皮都擦破了。

它料定有事,果然不久前这厮邀它一起去妖界。

道器离宗可是大忌,因为道器是一个门派的镇宗之宝,一旦发生什么大事,比如说有人攻打万剑仙宗,它可以立马带着宗门所有值钱的东西和秘籍,包括宗门内有潜力的弟子和长老离开。

它是道器,跑起来化神期都抓不到它。

这厮居然要把它带去妖界,它自然求之不得,能离开不要太开心,在万剑仙宗待久了,附近的花花草草和人老早看腻。

小余玉也不在,没人给它讲故事,每天都无趣的紧。但是它一走,百里奚也带着道器离宗,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万剑仙宗两个道器都不在,会被人趁人之危。

可别前门失火,殃及家门了。

这厮让它不要担心,他会好好处理的,本着信任,它还是跟着来了。

想知道这厮冒着道器离宗的风险要干嘛?

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呢?

其实本来他不该来的,一个宗门派六个元婴期便是,万剑仙宗有十二个,走了一半,还剩下一半。

玄清在留守的那一半里,但他还是来了,万剑仙宗宗主不在,俩道器也不在,委实叫人担心啊。

玩也没玩好,一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总觉得下一刻俩人回去时万剑仙宗已经不在了。

不过还好,它临走前在万剑仙宗内留下了一道门,可以直接从妖界穿回去,有什么紧急的事,及时回去便是,怕就怕今儿他俩交代在这里。

六个化神期压迫感太强了,它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他们自然也能感应到这边的。

道器有时候连稍稍贫穷的化神期都没有,若是谁动了心思,直接抢了去,岂不糟糕?

从前在地头上,有本区的化神期保护,那化神期已然有了道器,不会惦记他们的。

现下在妖界,想抢就是脸皮薄厚而已。

越发的觉得来这里的举动是愚蠢的,但又不得不来,因为这厮还放不下往事。

他就要去突破化神期瓶颈了,这时候心里藏了事,便是给心魔可趁的机会。

必须将他这个心结解开才行。

“这次之后你会放下吗?”如果他说会的话,它就陪他胡闹一回,如果他说不会的话,现在,立刻,马上打道回府。

风险太大了,它怕。

虽然是道器,但是它不得不承认自己胆子小的宛如针尖,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玄清闭上眼,几千年前的事宛如昨日一般,那么清晰的一一闪现,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点没忘。

那个传闻中善良,对人对妖都一致的妖突然变了性子,不仅朝他攻击,还切断了他周身经脉和大穴。

又将碎剑全部取出,叫他倒在血泊里喘息,流血,感应不到真元和丹田,宛如一个废人,手脚冰冷,许久都没有一点知觉。

那个妖就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蹲下来,挑起他的下巴道:“人长得不错,我看上了。”

那手顺着他的下巴抚过脖颈,然后是胸膛,肚腹,所过之处衣物自个儿散落,就像遇到毒蛇退让一般,没多久一具赤果的身子彻底暴露,雪白的皮肤和身上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妖弯下腰,突然狠狠板过他的下巴,咬了他一口,唇上瞬间流了血,淡蓝色的瞳孔放大,手和脚本能要去挣扎,却又因为无力软软的垂着。

那妖咬的更狠了,唇上,脖颈上,肩膀上都留下了她的牙印,想是要吃掉他似的,不带任何感情,每一口都见血见肉。

没有情.欲,更像是恨,温热的液体至他身上流下来,烫的他胸膛紧缩。

那妖抬眼看他时,居然哭了。

那时他只觉得好笑,明明受罪的人是他,他都不识得这妖,被这般对待,该哭的人是他才对。

那妖尖利的指甲刺进他肉里,眼中含着泪,又有几分的冷和寒意,咬着牙说,“记住这种感觉,被猥亵,被羞辱,叫它伴随你一辈子,到死都不能忘!”

修剪得当的指甲卡在手心,生生握出血来,淡蓝色的眼睛睁开,带着肯定,道:“会。”

明净大喜,“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陪你疯一回儿。”

如玉似的少年点头,“有劳前辈了。”

明净趴在他头上,摇头,“咱们都什么关系了,还说这些虚的作甚?”

它此刻像个小挂件,绑在玄清发髻上,虚虚的吊着,是个小门的模样,它从门里爬出来,抱住玄清的头顶,微微抬手掀开黑色披风的帽子,朝远处看去。

“打的越来越激烈了,西边和南边的供给已经停了,就差北边和东边,如果也停了,生命树怕是再无复活的希望。”

拍了拍玄清的额头,“咱们去帮忙吧。”

玄清点头,正待离开,手腕突然一紧,被人牢牢握住,那触觉叫他瞬间想到千年前的人,像是触电似的,陡然缩了回来。

余玉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她没有别的心思,就是眼看着宗主要走,赶忙拉住他而已。

宗主反应太大,叫她有些后悔,刚刚应该拉袖子来着。

情急之下考虑欠妥了。

“余玉?”

宗主似乎认出了她,语气带着狐疑,“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管这个。”余玉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问,“宗主,你恨生命树吗?”

???

玄清歪头,眼中的狐疑更甚。

“是这样的。”余玉决定简单做个解释,“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来妖界历练,方才的复活生命树的祭典上我也参与了,侥幸看了一部分她的记忆,觉得她是个好妖,所以想救她。”

“但是她曾经对不起你过,所以我想问你,你恨不恨她,如果你恨她,我就不救了,如果你不恨,我就救了。”

玄清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是救还是不救?

余玉焦急的等着。

魔修说他见过宗主,不方便露面,所以用法术将她传送过来,一炷香之后无论她能不能得到回答,都会再把她传送回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过于危险,要么早退,要么便参与进去,彻底搅个浑水,只有这两个选择。

因着时间紧迫,宗主又慢吞吞的,余玉急的恨不能钻进他脑子里看看他的答案。

宗主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纠结,思考了许久才将手捂在胸口,不一会儿一颗绿色的,带着强大能量的珠子显露,宗主叫她伸出手。

余玉乖乖的伸出来,宗主将珠子给她,“将这个东西放进生命树的心脏,这便是我的答……”

后面什么话余玉没听清楚,人已经被传送了回来。

余玉:“……”

忍不住抱怨,“你赶着投胎呢?”

这么急,话都没听全,不过大概也晓得了,应该是说,‘这就是他的答案’之类的话。

余玉望了望手里的东西,既然这就是他的答案,那就依着他的话做?

余玉不放心,抬起珠子给魔修看,“这是什么?”

总觉得里头有一股子很强大的灵气波动,莫非这是什么攻击?将其放在生命树的心脏内,生命树便会死?

“这是玄清的答案。”

余玉:“……”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你应该相信你们宗主,无论他做什么选择,都没错。”折清边说,边磕了磕烟杆子。

余玉细细一琢磨,好像是这样的,他选择救,是正确的选择。他选择不救,也只是报了仇而已,于他而言都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就相信他?

反正她也没有权利决定枝一是生是死,只有被伤害过后的宗主有。

余玉握紧了珠子,对着魔修道:“我们走吧,去生命树心脏处。”

听宗主的,无论他怎么选,都是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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