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面。
左右这几人不过是宫女罢了,又不是什么掌握实权的人,得到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
沈云卿要的是确切消息,而不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这……”
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困境。
她们此时才发现眼前看似温和和蔼的人,实际上到底有多么的难以摆平。
不过沈云卿给她们指了条路:“我也不是非要怪罪于你们,只是这道听途说听来的话实在是太伤人。我与殿下伉俪情深,却因为小人缘故,得以受到污蔑。”
“你们说,若是换作你们被受到污蔑,名声受损,你们可还愿意?”
这一副将心比心的模样,就像是打了一个耳光,再给你一颗甜枣。
瞧着沈云卿这一副悲泣模样,她们还真像看到了一个受了别人污蔑的可怜儿。
“消息……消息的确是从沈二小姐那边传来的,奴婢们,奴婢们也只知道这些消息。”
宫女们不敢抬头看沈云卿的眼神,她们一瞧见沈云卿的眼神,便会觉着心里愧疚。
“可这事只有你们知道,其他人又不知道。她们从未见过我,又怎么能得知事情的真相呢?最后只会以讹传讹,替我涂添烦恼。”
沈云卿叹了口气:“若是……若是有人能够将事实的真相说出去就好了……”
话到这里,其实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
宫女们当即开口:“太子妃您放心,我们先前是因为不知真相,所以才以讹传讹。如今见了太子妃您人,才知道您人果然如传言一样温婉善良。”
“我们定然会号召姐妹们替太子妃你洗刷冤屈,还太子妃一个清白的。”
沈云卿满意的点了点头,可面上还是略显愁色:“如此甚好。”
“玲儿。”
“奴婢在。”
“去取几件玉器来,本宫瞧见这几位觉着欢喜,想赏赐赏赐。”
“是。”
玲儿虽然心里面泛着嘀咕,可是还是去照做了。
取来的玉器,沈云卿每个人都给了一件:“本宫的清白名声,可就靠诸位了。”
话已至此,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宫女们颤颤巍巍的将玉器收到手中,只觉得东西十分烫手,这是退也不是,收也不是。
想要开口退回去,可抬起头对上沈云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时,她们就立刻熄了心思。
“太子妃……太子妃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挽回太子妃您的名声……”
……
沈云卿没打算出去了,而是重新回到了宫殿当中。
玲儿和绿腊这一路上都张大了双眼,似乎不可置信着沈云卿刚刚的手段。
“小姐您,您什么时候气势如此吓人了?还有刚刚那审讯的手段,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样,让人看着就害怕。”
玲儿感叹。
“是啊,是啊!没瞧见那几个宫女先前还神气的不得了,就算是认错也个个不服气。可最后个个都乖的和兔子一样,连大气也不敢放一个。”
绿腊也随之点头。
沈云卿没有想到刚刚那件事情居然会带给这两个人如此大的反应。
她想要仔细回想自己刚刚的反应,却发现刚刚的记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自己只能看得到大概,却感受不到当时的细节。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时想说出那句话,就直接说出来了。”
就好像自己的心在指引着自己一样,和她脑袋里面所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不过这样的小姐十分硬气,奴婢们看着小姐,差点也要被小姐的气势给吓得跪下了呢!”
绿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小姐,至少不必被欺负了……”
玲儿赶紧拉了拉绿腊,低声说道:“快闭嘴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绿腊惊觉自己说的话不对,刚想要和小姐赔礼道歉,却瞧见沈云卿认可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也觉着我遵从本心比较好,那我以后也就遵从本心吧!”
她实在觉得思想和行为不一致有些疲惫,如果非要二者选其一。
她更想为自己而活。
书房。
慕羽萧百无聊赖地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面乱画,他有些烦躁的开口问:“太子妃就没有想过来找孤吗?”
他其实昨日离开之后也有些许的后悔,因为虽然他想借助于林家,借助于林青云。
可是他其实还挺喜欢沈云卿的,毕竟沈云卿着实是长得好看。
想着昨日的事,就相当于给她一个教训,只要她今日朝着自己来服个软,自己就可以原谅她。
可是眼瞧着天色都已经晚了,却还是不见半个人影,这让他不免心里烦躁,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想必太子妃只是不敢向殿下表达,心里面定然是愧疚不已的。”
管事公公赶紧和稀泥:“说不定太子妃就在房间内等着殿下呢,若是殿下一过去,她必然要向殿下赔礼道歉。”
慕羽萧将信将疑:“真的?”
“这女儿家的心思呀,奴才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因为害臊,所以才犹犹豫豫……”
公公尖锐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面,他厌烦的摆了摆手,让公公停下长篇大论。
“好了!”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既然如此,那便再给她一个机会。”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便立刻走出了书房的门,朝着沈云卿的房间而去。
沈云卿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慕羽萧,她直到听到宫女禀报,才想起有这号人。
而想起的瞬间,只觉得心空落落的,早已不见对此人的欢喜和爱意,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甚至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许的厌恶。
厌恶?
沈云卿眉头紧紧皱起,她怎么可能会厌恶太子殿下呢?
可是感觉却骗不了人,她在听到宫女禀报的声音之时,竟隐隐约约起了戒备之心。
慕羽萧推开门出现之时,她虽然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可是,礼仪虽然到位了,却毫无灵魂可言,就像是敷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