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双眼之内是可见的薄凉,她看着慕羽萧:“难道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能教训一个常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可她怀有身孕。”
“身孕?”沈云卿嗤笑一声,盯着沈云月的肚子,她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那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出生之前就背上了业障。”
“沈云卿!你闭嘴,你不能咒我的孩子。”
沈云月难以维护刚刚的白莲花形象,她恶狠狠的盯着沈云卿。
“够了。”
慕羽萧觉得有些疲惫,“不过是死了一个奴才而已,皇后你如此大动干戈,只会惹得所有人不快。”
他自然知道是谁死了,因为沈云月有这样的行为是他纵容的。
“一个只会在背后嚼主子舌根的宫女,死了也就死了。可不要让这人破坏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他理所当然的开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还不将月常在扶进去休息,然后去请太医过来?”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带回去。
还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沈云月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想到这件事情的确是她在暗中操作,冤枉了好人。
害怕沈云卿追究下去,让殿下知道事情不像她说的那样,沈云月连片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陛下已经偏心至此了吗?”
沈云卿淡淡开口:“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然后被活生生的打死。”
她眼帘抬起,那双曾经黑白分明的双眼,如今发着红,她就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慕羽萧。
“这样荒唐的事情,却被陛下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明月杀了你一个宫女,你就让云月杀人偿命吗?”
慕羽萧觉得沈云卿不可理喻。
“对!”
沈云月开口,她一字一句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死的那个只是个下人。”
“她不是下人。”沈云卿淡淡开口:“她是我的亲人。”
这么多年陪在自己身边的绿腊和玲儿,早就不是简单伺候她的下人了,而是亲人。
沈云卿可以容忍别人对付自己,却无法容忍这些人对自己的身边人下手。
“小姐!”
绿腊是最了解沈云卿的,她想拉住沈云卿的手,可是刚刚碰到沈云卿的袖子,沈云卿袖子便从指缝中溜走。
“啊!”
尖锐的女声响起,沈云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是在自己心口的匕首,瞪圆了眼睛盯着沈云卿。
慕羽萧刚回过神来,便立刻将沈云卿推倒在地:“你干什么?”
他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可是瞧见匕首已经刺进了沈云月的心口。
鲜血潺潺流出来,沈云月想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却在下一秒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杀了她!”
慕羽萧伸出手掐住沈云卿的脖子,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的脖子给掐断。
“她肚子里面还有我的孩子呢,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沈云卿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脖子传来的痛并未让她觉得痛,她反而在笑:“她……她活该。”
窒息感猛然传来,一种强烈的难受涌在全身上下,她有种预感,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宫殿的大门却被拍响。
“陛下,九王爷已于江州剿匪之行不幸被土匪所伤。尸首如今已经运回京城了,正摆在大殿内,还请陛下前去主持事务。”
这些传消息的公公也是没有进来,他若是进来了,瞧见眼前的这一幕,恐怕这些话早已说不出来了。
慕羽萧下意识的松手,而沈云卿却得以喘息。
九王爷,他死了?
沈云卿恍惚之中除了身体上带来的痛楚之外,她的记忆也逐渐迷糊。
她,想起来了。
她是沈云卿。
眼前的场景散去,原本活生生的人已经化作飞沙而散开。
整个场景立刻变成一片空白,只是这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块虚无之景一样,看不到尽头。
心猛然的抽痛,沈云卿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瞧见挂在自己身上的龙凤玉佩。
龙凤玉佩还泛着淡淡的光泽,沈云卿看着这些光泽,她记起来了,自己是中毒了。
而中毒之后,便回到了前世的记忆当中。只是相比起前世的被动,今生她多了许多的选择。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来我其实可以做那么多的事,原来我可以替玲儿报仇。”
前世死亡之时,在监牢里看见张扬轻狂的沈云月的一幕似乎已经随着风儿飘远了。
沈云卿第一次感到心如此的平静。
……
噗。
慕羽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每一处都不是他熟悉的场景。
梦境和现实交织,他有一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了。
直到一位白发老者推门而入,看到他之时挑起眉毛,十分有兴趣的开口:“你从梦里面醒过来了啊?”
“梦?”
慕羽辰似乎一回想,就能够将梦里面的场景记得一清二楚。
在这一场梦中,他没有遇见过云卿。并且还死在了江州剿匪之行。
“可以说是梦,也可以说是现实。”
“你是谁?”
慕羽辰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老者:“我可不记得我做梦之前有见过你。”
“你自然没见过我,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出世了。不过按照辈分,你若是和云卿那丫头成亲的话,你还得叫我一声祖师爷。”
白发老者呵呵笑着,慕羽辰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逍遥子前辈的师傅?”
白发老者听到逍遥子这个名字便一脸嫌弃。
“我可没有这样一个只知道学医术而荒废武功的徒弟。”
虽然嘴上嫌弃,可是慕羽辰却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眉宇之中的骄傲。
“……”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前辈。
“不知前辈刚刚所说,可以是梦,也可以是现实,所谓何意?”
白发老者淡淡一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慕羽辰:“在这一场梦中,你见到了什么?你的经历,自从从边疆回来之后,就变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