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杀了咱们。”
看着王德全手指的方向,陈程的脸色越发惊恐。
“先别慌啊。”王德全笑着拍了拍手下的机器,“咱这不是还没用嘛,你慌什么。”
陈程听着,苦笑道:“上一个就是这么死的,我能不慌吗?”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东西我都很久没用了,今天去上面放风的时候,我还和人说我打算今天做个实验。”
说着,他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把机器拆了,说不定我都活不到你回来。”
“那也不一定。”王德全看着满脸后怕的陈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好笑之余,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这两天经历的事都快赶上狗血谍战电视剧了。
如果不是意外的看到了机器里的纸条,就算是比别人多活一辈子的自己,都怕是会被这些人忽悠傻吧?
也不知道黄金来发现自己失踪了会不会着急。
王德全想着自己好友的性子,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
县医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院长办公室内的气氛微微有些压抑。
秦玉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电话前的钱元同。
这已经是钱老第五次拨号了,电话另一边依旧是一片忙音。
将听筒重重的放下,钱元同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还是打不通?”秦玉山在一旁轻声问道。
“没有。”钱老摇了摇头,接着他叹了口气,“可能诊所太忙……算了,我亲自回去看一眼吧。”
“好。”秦玉山点了点头,也没阻拦:“刚下过雨外面路滑,钱老路上要注意安全。”
钱元同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也没叫看着小姑娘的张一蝉,钱元同一个人快步走回了诊所。
到诊所还有一段距离,钱元同看着将诊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一股浓浓的不安自心底涌起。
门口围着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钱老的,见钱老向诊所走来,这群人急忙给钱老让出一条路,接着七嘴八舌的对钱老说着关于诊所的事。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钱元同皱着眉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了诊所的门前。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入眼的是一片狼籍。
打翻的药匣,碎裂的玻璃,满地的药材。
钱元同看着眼前这一切,大脑一时间有些空白。
恍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不顾满地的狼籍,快步、甚至小跑着跑向里面的诊室。
不出他所料,诊室内的情况和外面几乎没什么区别。
病历纸散落在屋子的各个地方,几乎将整个诊室铺满。
但钱老只是短暂的扫了一眼,接着从这些病历上踩过,径直向诊桌后面走去。
诊桌下的几个抽屉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在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钱元同弯下腰,将地上的木盒子捡了起来,双手有些颤抖。
原本的锁已经被人暴力砸开。
缓缓将木盒子打开,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
钱元同看着空空的盒子,一股极大的怒意自心底翻起。
“这是怎么了……钱老,您没事吧?”
一个警察自外面跑了进来,正是听了秦玉山的提醒,慌忙赶来的张守中。
看着狼籍混乱的诊所,张守中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自身周涌起。
他快步走进诊室,一眼就看到了抚着心口的钱元同,和钱元同手里空空如也的盒子。
几乎是瞬间,他意识到钱老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地上铺满了病历,张守中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快速收拾出来一条路,张守中来到钱老身边,从钱老手里轻轻拿过了盒子,脸上满是担忧:
“钱老,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钱元同沉默了半晌,就在张守中以为钱老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就见身前的人抬起了头,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弯曲滑下。
“钱老……您……”
张守中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臂一沉。
钱元同抓着张守中的手臂,脸上满是怒意与心痛。
“赵金铎,赵金铎……”他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白活了六十多年,我真是瞎了眼了。”
听着钱老的话,张守中立刻明白了钱老的意思,当即对外面的人喊了一声。
一个小警察听到声音立刻跑到了张守中身边。
“去找一个叫赵金铎的人。”张守中吩咐道:“之前在药店里负责抓药的那个学徒,应该没走多远。”
小警察记下,立刻转身出去找人。
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张守中看着钱老失落的神情,上前低声问道:“钱老,您这里原来装的是什么?东西很贵重吗?”
钱元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张守中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是药方。”钱老深深地叹了口气,“王德全留给我的药方,是留给县医院的药方。”
“这些药方很重要?”张守中听着眉头微蹙,“这东西丢了怕是不太好找啊。”
钱老看着被张守中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微微有些出神。
“这些都是王德全的心血啊,他放心的交给我,却被我这样轻易给丢了,我对不起他啊。”
看着满是自责的钱老,张守中叹了口气,接着转头看向地上的病历。
“这些病历似乎有些蹊跷。”
张守中弯腰捡起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眼睛快速从病历上扫过。
一个猜测在他脑海中泛起。
赵金铎他将诊所弄成这样,应该就是想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的真是意图应该不是拿走王德全留下的那些方子,他的目的应该是将嫌疑人的病历从这些病历中拿走。
那个叫‘许青阳’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生产有毒健康水的组织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这边刚做了决定,那边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的背后到底站着什么?
张守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隐隐有些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所有的线索似乎在某一刻中全部浮出水面,又在下一刻齐刷刷的断掉。
就像有人拿着剪子在纺织机上狠狠地剪了一剪子。
最开始明明只是一个卖糖水的案子,究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复杂起来。
张守中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刘五那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如果能找到跑掉的赵金铎,那么断掉的线索应该还能勉强接起来。
“希望赵金铎平安无事吧。”
张守中看着满地的病历,无形的压力像是一座山,狠狠地向他的肩膀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