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奇怪的?哎呀,如今夜鸿弈的尸体都挂在城楼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反正不管是谁杀的,你的仇算是报了!”刁刁不以为然。
“是么……”对于夜鸿弈的死,姚莫婉虽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不踏实。
“你别想那么多了……莫婉,所有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离开。”刁刁刻意朝门口瞧了一眼,方才压低了声音,肃然开口。
“刁刁,你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如今夜君清他们终日呆在密室里,到底还是有危险的,于是姚莫婉决定先将他们送出焰赤国,之后再联合七国水军,与司空穆对峙,让他明白,东洲七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不能走,师傅养我一辈子,我怎么可以背叛他。莫婉,告诉寒锦衣,让他走吧,刁刁若有机会,一定去东洲找他!”刁刁一万个不希望寒锦衣离开,可她思前想后,如果师傅因为夜君清和姚莫婉他们逃走而迁怒在寒锦衣身上,介时她怕自己保护不了寒锦衣。
“你舍得?”姚莫婉美眸微闪,感慨寒锦衣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有舍才有得,不是么……”刁刁抿唇苦笑,她怎么可能舍得。
“随你吧,莫婉想过了,时间定在三日之后,城西汇合!”既然是刁刁的决定,姚莫婉不再多言。
“嗯,启沧澜那面……”刁刁最担心的便是启沧澜,以启沧澜的武功和警觉性,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姚莫婉,几乎不可能。
“这件事交给莫婉。”姚莫婉自信的目光让刁刁安心。就在刁刁行至门口处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转身。
“启沧澜对你是真心的,如果可以,别太伤他。”刁刁知道单恋的苦,亦知道姚莫婉对夜君清的情谊,所以启沧澜的爱,从一开始,结局便是注定的。
姚莫婉没有回应,只默默点头,如果可以,她连一丝一毫都不想伤他,但是,可以么……
御书房内,夜鸿弈猜到幻萝会来找他。
“赤川,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你说要留魑魅魍魉的么?你还答应将夜鸿弈交由本圣女处置,结果呢?你却带着夜鸿弈和魑魅魍魉的尸体到总坛邀功请赏,教主说的没错,胆小如鼠,不成气候!就算是夜鸿弈,都比你有抱负!”幻萝鄙夷看向正慵懒倚在龙椅上的夜鸿弈。
“难得在圣女眼里,鸿弈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优点。”夜鸿弈长吁口气,方才抬眸看向幻萝,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鸿弈……你……你是夜鸿弈?”幻萝震惊惊叹,美眸愕然看向龙椅上的男子。
“不然呢,赤川?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早知他不成气候,鸿弈便该早些取而代之,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夜鸿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惋惜。
“既然你是夜鸿弈,那死的那个……夜鸿弈!你竟然敢杀了赤川?你知不知道,他是焰赤国的皇帝!就算司空穆,都没动过要杀他的念头!”幻萝震惊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夜鸿弈根本是个疯子。
“皇帝又如何?朕当初也是皇帝,不也被人像泥巴一样踩在脚底!”夜鸿弈冷嗤开口,想起过往的那些屈辱,夜鸿弈便觉气血上涌,还好机会来了,只要司空穆一死,整个焰赤国就是他的天下!到时候,不管是姚莫婉,夜君清,还是楚漠北他们,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要死!他夜鸿弈终将成为整个东洲的霸主。
“好,就算你做的对,但是你不也在司空穆面前服了软,跪在他面前像乞丐一样求得他的原谅?”幻萝言归正传。
“如果朕的一跪,可以换司空穆命丧黄泉,你觉得这一跪值不值得?”夜鸿弈突然变脸,薄唇浅笑,阴森恐怖的脸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令人心胆俱颤。
“不可能,你没有动手的机会!”彼时幻萝就在总坛,看的一清二楚。夜鸿弈不语,随手将一粒药丸抛向幻萝。
“这是什么?”幻萝接过药丸,狐疑开口。
“幻萝,你该庆幸自己今日来找朕,否则十天之后,你便会和司空穆一样,毒发而亡!”夜鸿弈一字一句,冷蛰彻骨。
“你下毒……毒在尸体上!夜鸿弈,本圣女小看你了!”幻萝再一次震惊无比,眼底透着太多的不可置信。
“现在知道还不晚,圣女大人,如今箭在弦上,你我都没的选择,十天之后,司空穆毒发之日,便是我夜鸿弈统一焰赤国之时!”夜鸿弈的手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阴险如你,当初怎么就败给姚莫婉和夜君清了呢?”幻萝不解开口。
“当初啊……傻了呗!”夜鸿弈冷笑着回应,心底涌起地狱焰火一样的熔浆,若非爱上姚莫婉,他岂会输的一败涂地!姚莫婉!朕这一生负了太多人,却唯独钟情于你!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朕的!
夜,深邃如潭,偶有夜风拂过,飘来阵阵花香,姚莫婉独坐凉亭,眸子落在亭前的糕点上,这上面摆的每一样糕点,都是她亲手所做。
“刁刁说你有事找我?”清越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字字珠玑,姚莫婉闻声望去,只见启沧澜一袭白衣如雪,银发轻扬,俊美的脸上透着几日未睡的疲惫,即便如此,启沧澜的美仍然无与伦比,堪称天神,又似自古画中走出来,动了某人心弦。
“闲的无聊,如果大祭祀有时间的话,请坐。”姚莫婉敛了眼底的一闪而逝的纠结,淡笑启唇。
“沧澜以为你不想见我……”启沧澜明显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踱步上前,坐在了姚莫婉对面。
“如果我是姚莫婉,那么我真的一刻钟都不想见到大祭祀,可我也曾是圣婉儿,大祭祀这一路来的照顾和庇佑,婉儿都记在心里了。”姚莫婉浅笑嫣然,玉指提壶,亲手为启沧澜斟了一杯。
“你不恨我?”启沧澜没办法抗拒姚莫婉递过来的酒,这还是姚莫婉第一次为自己斟酒。
“恨?恨什么?恨大祭祀把莫婉从大楚虏回焰赤国?这件事即便不是大祭祀动手,也会换作别人,事到如今,婉儿真没必要记恨这个。”姚莫婉径自饮了一口,烈酒入口辛辣,令姚莫婉不由蹙眉。
“教主说凤凰泪无解,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别说跟沧澜的催眠术有关,沧澜很清楚催眠术的作用。”启沧澜端着酒杯,目色幽深的看向姚莫婉。
“大祭祀可还记得当日夜君清朝你下毒,生死一刻,你服下一颗珠子?”今夕一别,他日不知何时再见,姚莫婉不想对启沧澜隐瞒太多。
“记得,那又如何?”启沧澜微微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