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手也不至于留成这样。
张兴柱特别无语。
再有,便是震惊了,这油坊就这么赚钱?!算算季家的家底厚实的不得了,光浮财就有千两之数。一半的钱分了五份,一份就有百来两。其它的田宅油坊本身都不算在内。
怪不得之前,这么硬气的说要在城里买宅子,仿佛要买菜一样。有钱又精明!
张兴柱琢磨了琢磨,品味了品味,道:“千两的家财,倘若全拿出来,分成五份,一份也有二百来两。不说四个儿子,只说他们老两口,二百来两足以养老了,而且还过的非常优渥。他们非得藏匿,这叫啥事啊?!也就是说他们两口子以后就有六百两的养老钱。这个钱,只我们知道,大牛大妮晓得,有这个钱就想要拿捏我们张家,或是大妮和大牛。”
“想要凭财压人一头,不能够!”张融融道:“露怯了?”
“看这么多钱,我都有点害怕,”张兴柱道:“不瞒老姑,这些年除了置业,我这么一个铺面挣的加起来,余下来的钱财也不足百两,这要是分家,四个孩子,一个孩子也顶多分到二十来两,跟季家比起来,这算什么?!这么多钱,我能不露怯吗?!不说别的,县城虽然宅院贵,可是小一些的,大约与这个宅子一半大的小院子,也就二十来两就能买一套,好一点的,凑个数,买个大点的,顶多三五十两就能买到非常好的宅院了。余下的呢,吃喝能吃喝多少,他们老两口还能攒能挣,又不是到了只出不进的那种时候,这六百来两,有点吓人了!”
也难怪张兴柱多想,张兴柱倒不是贪钱,也不是怕钱多,而是怕这季家老两口藏了私以后就大兴土木,在城里大买特买,呵呵,那季家三个儿子要是晓得了,能不打上他们张家门?!
甭管张家有没有参与,到时候打死人的时候,可不管他们张家知不知道,参没参与!
哪怕是普通人家,儿子多的,哪怕家里只有个十两二十两的分,为一厘一毫的都能打的不可开交,更何况是这一种故意藏匿的。到时候是真的会死人的。
张兴柱都想把这钱露面,让季家重新分配了。
但他也知道,这个事的性质太严重,他若贸然这样插手,不说季家老两口恨他,可能会祸水东引给他,季家三子搞不好还不信只有五百两,到时候这可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呢?!
娘的,这叫什么事!
张兴柱蹙着眉头,苦了脸,焦虑了。
“你这脾气与我一样,有钱也焦虑,没钱也焦虑,多分了焦虑,少分了也心烦。”张融融道:“事已至此,咱们张家虽然担了这个名,却也不能胡乱插手。不然凭白惹一身骚。但他季家老两口想要要胁我们张家,以后想用这个要胁,利用那季家三个来平衡拿捏四儿子,那也不能够。他们若是脑子够清楚,这财就不能露白!”
要是真存了这个心,那季家老两口是玩火自焚。
“你别着急,等他们来了,咱们先发制人,压一压气焰。”张融融道:“他们已经藏私了,虽然连累的我们也牵扯进去,像是藏匿的帮凶,但我会让他们见了银也不叫这钱露面。这笔钱,就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
“他们会听吗?!”张兴柱道:“他们这主意也忒大了些。这般的藏私,是会给子孙惹货的。”
“不听,我会叫他们听的。”张融融冷笑道:“他们在十里八村的还能有点头脸,来了县城,真以为这里是他们村,他们家!?自己家都摆不平,他们来了城难道不会露怯。反正已经压他们一头了。再压一头,叫他们以后老实些,不要声张,这个事,不算多大!”
“也别指着他们真心的想把这钱给大牛。人的心是会变的,现在这钱摆给我们看,仿佛是笃定给大牛的,惹我们眼馋,将来万一大妮让他们不顺心,他们又变卦了呢。人在于贪得无厌,有人对他们好,还嫌不够好,想要更好,对他们好了,却又说是因为这银子,才这般的奉承!季家四个儿子便是扯不断的官司,那也是亲儿子,现在是与三个儿子结了仇,但在钱面前,什么不能拿捏?!所以,别以为现在给了大牛带来就作数了?作不了数!但以这钱来要胁什么,那也是想屁吃!”张融融冷笑道:“没事,这钱先放我这,等他们来城里,我会教他们做人的。”
张兴柱一听,心就定了下来,道:“有老姑在,我心里踏实。不然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该怎么态度对待他们,仿佛什么都不对。到时候太客气了,说我惦记他们的钱,不太客气,又说别以为笃定这钱一定就给大牛大妮了,一点银子,倒惹出无限的麻烦来。”
想了想,又冷笑,道:“估计很快就来了,这么多钱在这里,他们心里哪能踏实?!”
张兴柱心虽稍安,但是眼皮子还是老跳,主要是这么多钱,他也没见过啊。裁缝铺是真的小本买卖,虽然养活一大家子不愁吃喝也很厉害了,但跟油坊赚的钱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季家前几代就一直在作油坊了,估计这么多钱也不是一时赚的,而是多少代的积累。
只是瞒的太紧了,就这个精明劲。怪不得生意做的大。
张兴柱当年与他们结亲的时候,心里是想着估计是一年是赚不少,但是万万也没想到会赚这么多。
“油坊在于稀有,既要能收粮食来榨油,就要有本钱,又要有人才能忙得过来,所以油坊就少,一般十个村八个村的才只这么一个油坊,别看这家榨点油,那家榨点油,看起来好像很少的样子,但架不住人多量大,加起来就赚的多了,再加上之前一直刻薄家里媳妇,把人往死里用,抠门的慌,这钱,只进不出的,有这么可观的收入,也确实是很正常。有些能攒钱的人家,看着好像不显眼,其实手上的钱,比那些天天穿金戴银的人还多。”张融融道。
“去把大牛叫来,我问问他有什么打算。”张融融道。
张兴柱便叫大牛来了,大牛和大妮一前一后的到了堂屋里。
“你的分家银子是怎么打算的?!”张融融道。
季大牛道:“村里说分的地就赁给村人种,到时候会给我送粮米来。钱财,我娘说要买宅子,和大妮住。”
“你呢,你有啥想法?!”张融融道。
季大牛挠了挠头,道:“姑奶奶,我听大妮的。看大妮的吧。不过我自个儿的想法是,大妮天天摆摊也辛苦,若是手上的钱财能买一间铺面做生意就好了,这样大妮就不用刮风下雨的出去摆摊。现在天气热些还好,等天冷了,摆在城门口得要冻死。人会冻坏的。我不想大妮太吃苦。活我都可以帮着干,但是,天马上就热了,天天摆摊在炉子边上也烤人,会中暑的。”
大妮看着季大牛。
“大妮,你呢?!”张融融道,“大牛分家得了一百多两,买铺面也不难。”
大妮道:“只是怕买了铺面做锅贴反而不好赚钱,只这一项,何必要一间铺面。若是叫表叔也卖甜点与我们一道开,倒是丰富些,只是大牛的钱,我是怕公公婆婆那里反倒有意见,说我们不分的,到时候只说我们占了大牛便宜。我不想要姑奶奶和表叔受这种气。所以铺面的事,大牛想的虽好,可是人不一心,怎么一道做生意?!”
锅贴摆摊赚的钱是很多人一道分的,可是若是大牛买了铺面,到了他的铺面里去做生意,这钱又该怎么分,还是按原来的分,大牛是不说什么,可是公公婆婆呢?!
这钱,连大妮都觉得烫手。这些日子也是被季家老两口给弄怕了。
季大牛急了,道:“我的分家银子给我媳妇开铺面有什么要紧,怎么就不能了,若是怕爹娘说啥,我不叫他们说便是了。大妮,我不想你太辛苦。”
大妮笑他的傻气,道:“要是事情能这么容易就好了。”
张融融笑着拉住了大妮的手,见大牛还是很着急,便道:“既是如此,便看着钱财的多寡,买间铺面买一个宅院,哪怕自己不用,赁出去也是一项出息。我看大妮想的很是周到。你们夫妻还算年轻,现在还没孩子,现在先住我们这,但是钱财却不能拿在家里当死物,花出去置了物什,不管一年收租多少,那也是钱财。大妮想的很好。”
“姑奶奶……”大牛道。
“我知道你心疼大妮,可是你也要想想,比起天天出摊的辛苦,陷在这财物的官司里更累人,叫大妮去周旋我们张家与季家的干系,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是他们两个的儿子,他们当然心疼你,可是却未必这般的心疼我的大妮。”张融融道:“等你想明白了再说吧。”
季大牛便季屈巴巴的,有钱了,还是不能自个儿作主,他可能一时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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