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的倒也是,那你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吗?你才四十岁啊,你还有二十年要活呢啊。”
郝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个人啊,想想就觉得可怕。
“呸,你才只有二十年活呢,我还得再活四五十年呢。”顾以沫翻白眼。
这是在咒她吗?
郝奶奶无语:“你看村子里有几个活到七老八十的?不都是六十岁左右,多一点,就没了的吗?”
“所以啊,更要对自己好一些,吃的好一些,也少生气,这样才能活得更久啊。”
“也对。”
郝奶奶成功的被顾以沫带偏了。
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顾以沫才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晚霞漫天,渲染了半边天,格外的壮丽。
顾以沫站在那,眺望远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了。
也许,自己的确应该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了?
可是在这个时代,真的能找到和自己灵魂契合的人吗?对此,顾以沫并不抱希望。
“算了,顺其自然吧。”
顾以沫对自己说道。
其实仔细想想,她可不想这把年纪了,还去伺候老头,嗯,还要伺候小的。
老的小的都要伺候,想想就让人觉得绝望。
“娘!”
顾呈文隔着老远朝着她跑了过来,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顾以沫有些奇怪,这么激动是做什么?
“娘,娘,安王府的人回来了,有人来请您一起去姥爷的坟地去呢。”
顾呈文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顾以沫挑眉:“终于来了啊。”
都这么久了,她还以为安王府是又找到什么其他办法,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呢。
看来并没有呢。
“是啊,我陪着娘去吧。”
“好。”
回去之后,果然有安王府的马车在那里等着。
两个村子离得并不远,所以顾以沫很快就到了。
下了马车之后,只见安王,萧先生还有萧宁宁,萧骅彰四个人站在那里。
其中萧宁宁和萧骅彰两个人还穿着孝服。
顾以沫疑惑,穿着孝服?难道是在服丧?安王府有什么人去世了不成?
等等!
安王妃没有来!
难道?
顾以沫瞳孔一缩,下了马车之后,和顾呈文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山脚下,淡淡的说道:“你们来了啊,走吧。”
至于行礼问安,那自然是不必了。
现在再行礼问安,怕是在讽刺吧?
至于安王妃是不是真的死了,顾以沫并不在意。
她现在只想让这件事赶紧过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
安王沉默寡言,一行人很快就上山,找到了林家的祖坟。
一个不大的土堆堆起来的坟,一块简单至极的石碑,上面刻画着林大春的生辰八字。
“想来安王爷没有见过这样简陋的坟墓吧?”顾以沫终于还是没忍住,讥讽出声。
抢走了林大春的一切,却还来迫害他的后人。
想想人心,真的是太肮脏了。
安王没有说话。
反而是萧骅彰没有忍住,带着怒火说道:“顾夫人,我们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本来顾以沫也只是讽刺一句,没有想如何。
先人已经死去了,再也没有谁有资格去计较了。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萧骅彰居然有这么大的怨气?
“萧骅彰!闭嘴!”安王训斥了一声,可恨明显,萧骅彰还在那愤愤不平呢。
顾以沫忍不住笑了两声。
“真是可笑啊。咄咄逼人?什么叫咄咄逼人?在死者面前,你们好意思这样说吗?”
顾以沫抿唇,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被讽刺一句,就觉得受不了了?那你可能想到当初顾愈深死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养大六个孩子,会有多么不容易吗?当你们安王府用手段,想要断了权哥儿的功名路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咄咄逼人呢?”
真是好笑啊。
自己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就是对方咄咄逼人了?
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的做法?
“是,之前是做了那些错事,可是我娘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还不够吗?”
萧骅彰崩溃一样的吼了出来。
家族的变故,母亲的忽然而死,种种都让萧骅彰这个富贵公子哥几乎崩溃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刚刚顾以沫说出那句嘲讽的话,都炸开了。
他自认他们已经做的够多了,为什么对方还要抓着不放呢?
“你这话说的可笑极了,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就培养出你这么个蠢货了。难道我现在杀了你爹,然后再断你的前途,之后又百般嘲讽你,最后过了几年,东窗事发了,我为了逃避那些所谓的屈辱的惩罚,我自杀了,你的心里就平衡了吗?”
“我……”
“你看,连你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么好意思来要求别人能够做到呢?”
顾以沫摊摊手,头一次恶毒的说道:“安王世子?蠢的要死啊。就算没有这件事,我看安王府在你手里,也会走向覆灭的。”
她本来不想这样恶毒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不想赶狗入穷巷,到时候物极必反。
可对方未免太过分了。
“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人家的痛苦才是痛苦,咱们的痛苦算什么?就算死了亲爹,也应该对你们不计前嫌啊。”
顾呈文亦是在那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老实人都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可以想见,刚刚萧骅彰的话有多么的恶心人。
“你们……”
“好了。”
安王呵斥一声,面色不善的对顾以沫说道:“往事已矣,多说无益。现在还是先给老人家上香吧。”
“放心,只要你管好你儿子,我也懒得多废话。”
顾以沫直言道。
安王深吸一口气,和萧先生一起将祭品摆放好,然后安王府的众人一起跪下,磕了三个头,认罪。
顾以沫望着简陋至极的坟墓,忽然笑了。
这种的事情,死去的人还如何能够知道呢?
怕是……
再也不能够了。
之后,安王府的众人又去顾愈深的坟墓前上香了。
“表妹,不知道能否去你家,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安王问道。
顾以沫毫不客气的拒绝:“不太方便。”
她也没有什么好和安王府再说的了。
“不知道表妹可知道,陛下已经为你和我弟弟萧景祈赐婚了?”安王,忽然抛下一个惊雷。
顾以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