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真“殴打”童珂这件事,很快就被有心人捅到了网上,以火箭般的速度登陆了各大微博、网页的头条。
原本因为那部抗战剧人气大涨的樊真,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口碑一瞬间变得极为差劲,童珂的粉丝更是对樊真进行了不断的声讨和攻讦。樊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微博下面回应了一个不断谩骂她的童珂的粉丝:“去你妈的”。
秦轲看到后,差点吐血,连忙强制卸载了她手机上的微博,禁止她登陆,还把她微博密码都改了。
可是,为时已晚。
吃瓜群众和路人都开始反感樊真。《鼓楼恋人》那边也传来了话,先暂停电影的拍摄,等一切过去再说。
可秦轲得到的消息却是,那边已经在挑后备女主角了。意思很明白,要是樊真能撑过去,形象没有收到大损害,那么继续拍摄,如果她因此形象大损,那么这部电影就要终止了。不然,上映的时候舆论一面倒,还拿什么去争票房?
影视方也是要承担极大风险的。
昨天,方辞带着樊真回家,去停车场的时候,还遭到了无名粉丝的攻击。虽然只是扔了两个水球,也把两人吓得够呛。秦轲干脆暂时停了樊真的工作,让她和方辞乖乖待家里,等这阵子过去再说。
当晚,童珂就发了条微博,内容大体就是,自己没事,虽然还在医院,已经没有大碍了,让粉丝不要去攻击樊真,就事论事。
这条微博知书达理、显得很有教养,马上又收获了一帮粉丝的同情和怜惜。
只有方辞和樊真在家里刷微博看得吐血。
樊真双眼冒火,抱着包薯片吃得“嘎嘣”响:“以前就知道她恶心,没想到恶心成这样,我真后悔那天没真的揍她。早知道有这出,我就该两个大耳刮子扇上去,抽死这个婊里婊气的贱人!”
方辞把薯片夺到手里,一片接着一片塞到嘴里,含糊着说:“少吃点儿垃圾食品,你可是明星,要保持身材。”
樊真把薯片重新夺回来,仰头往嘴巴里倒了进去。
“靠!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可樊真不搭理她,方辞只能干瞪眼。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包薯片就只剩渣子残留在包装袋底了。樊真还拆开包装袋,很是节约地舔了个遍。
方辞:“……”
门铃响了,樊真推方辞,让她去开门。方辞踹了她一脚,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了门。
方戒北刚从内西街那边的办公厅过来,军外套挽在臂弯里,看到她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进了屋问她:“吃了吗?”
方辞恨恨地把门碰上:“吃了三分之一包薯片。”
方戒北看了看腕表:“都12点了,你们还没吃啊?”
“吃什么!某人犯懒,不肯做饭。”方辞很气,一指窝在沙发里的樊真,“瞧瞧,你瞧瞧她这颓废的模样。”
方戒北把外套递过去。
方辞欢天喜地地伸手捧过来,抱在怀里蹭了蹭,还亲了两口,跟他说:“我就喜欢你身上这味儿。”她笑得低靡,笑得荡漾,“男人味儿。”
方戒北屈指就弹在她额头。他还在想呢,他天天洗澡,哪儿来的味儿。
这小丫头,没个正经。
方辞去厨房给他泡茶,屁颠颠跑出来邀功。樊真刚想去捞,发现她只泡了两杯,这夫妻俩一人一杯,就没她的份。樊真气坏了,手在茶几上拍:“有没有搞错啊?这是我家!”
方辞斜了她一眼,捧着温暖的杯子搁在膝盖上:“想喝?自己去泡啊。瞧瞧你这副模样,都快比我懒了。你这样,还怎么打败童珂,重新振作?”
樊真冷笑:“打败童珂?还不简单啊?让你老公使个美男计,比什么都管用。”
方戒北喝水的动作一顿。
方辞抓起靠垫扑过去,闷在她胸口,狠狠打她:“怎么不去使美人计啊?”
“我又不是百合!”樊真被她捶了几下,狠狠推开她,力道没收住,方辞又身量较小,一个倒栽葱翻了出去。
幸亏方戒北早有准备,及时托住她后背。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都没能看清。
樊真咂舌:“乖乖,你这身手是怎么练的啊?”以前总觉得这些什么特勤、特警都是吹嘘的,尤其是他待的这个什么中警团,听说比专业特工还专业,枪法一流,闭着眼睛都能打中移动靶,牛逼得不行,她也就是当笑话听。
现在倒是来了兴致:“咱们比划比划。”
方戒北:“……”
方辞护食似的挡在了他面前,哼哼唧唧地说:“别想占我家小北的便宜。”
樊真差点被她气得岔气。
方戒北去厨房简单煮了一锅面,三人吃了后,又呆了段时间,他才领着方辞回去了。两人一走,樊真的笑脸就垮了下来。
说不郁闷是假的,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却碰到这种事情。她能好受?要不是秦轲拦着,以她的性子,早就冲到公司撕烂童珂那个女人的脸了。
门铃又响起来。
樊真烦得不行,还以为是方辞又回来了,怒气冲冲踱到门口,狠狠把门拉开:“你有完没完了,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展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色很难看。
樊真哑然,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展航收购公司以后,他就是她的大老板了,在公司里他们也见过几次,不过,大多都是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樊真真没想到,他还会上门找她。
展航不是个有耐心的,见她傻愣愣站门口就皱起眉了:“不打算让我进门?”
樊真忙退开了点。
展航冷着脸去客厅沙发坐了,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子不大,但是布置地挺温馨的。他抽了根烟衔入嘴里,往裤兜里摸打火机。
掏了会儿没找到,就和她伸手:“有打火机吗?”
樊真蹲下来,在茶几上找了一圈。
无果。
她又去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无奈只好回到他面前,伸手过去:“我给你去厨房点一下吧。”
展航仰起头,让她自己拿。
樊真一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的眼神望向他时,展航很冷静地望着她,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很焦躁的模样。
樊真心里微涩,像是有什么隐秘的伤口裂开了,往外面汩汩地流血。
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就是这样,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觉得她就该服务他,就该听着他照顾他。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个傻逼。表面上对他冷冷的,装得满不在乎、不耐烦,可他每次心情不好了来找她,她哪次没让他进来?难道还真能狠下心把他拒之门外?
她捏住了那烟,把它从他的唇间拔出。烟头有些湿了,看得她心跳快了一拍。紧张过后,她的脸色绷紧,比平时更加冷漠,面无表情地进了厨房。
展航烦闷地踢了茶几一脚。
桌角在地板上斜斜滑出半米,发出让人牙酸的响声。
樊真捏着燃了的烟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你发什么神经?”
展航心情本来就不好,闻言一声冷笑:“我发疯?樊真,你他妈有病是不?我现在是你老板,你态度不能好点?”
樊真把烟扔过去:“那拜托你有个大老板的样子。”
展航手忙脚乱把烟接了,不慎烫到了手,疼得他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个不断。樊真心里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渐渐的也没那么堵了,反而施施然在旁边坐下,架起腿换频道。
展航讨了个没趣,心里更闷,但见她这副冷脸,气势也下来了,垂着头坐那里抽烟,也不说话。
认识这么多年了,樊真早对他的脾性了解透了。看着日天日地,就是个臭脾气□□桶小孩子,你越哄他,他还越来劲,不理他他这火气就没地方发了。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晾一晾他就好了。
千万别在他气头上的时候跟他顶真,不然,就没玩没了了。
半晌,展航才开口说:“我被人耍了。”
樊真懒懒地应了一句,也掏了根烟放嘴里,冷笑:“女人?”
展航没应,算是承认了。
樊真不问他。
展航就等着她问他呢,见她不理睬,有点讪,自己说:“一个甲方公司的公关经理,骗我投了两块地。一开始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考察了一下,在永定门那边,地段挺不错的,谁知道,他妈的是个皮包公司,卷了铺盖就没影了。我找人去查,你猜猜怎么着……”
他气得又是两脚踹在茶几上。
声音刺耳。
樊真忍无可忍,怒道:“别他妈拿我桌子出气!要发疯回你自己家里发去。自己精虫上脑被女人骗,还有脸了?”
她说完就起身往房间走,不打算理他了。
展航一腔怒火涌到了心头,不由分说扯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怀里。樊真抬手就去抽他,被他攥紧,反剪到了身后。他亲她,不是亲,是撕咬、像是要发泄,要她重视自己,心里有一腔怒意无处可倒,难受得不行。
“啪——”
展航愣住了,慢慢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闹归闹,吵归吵,她还真没往他脸上招呼过。展大公子活到这把年纪,也是头一次被人抽脸。
樊真面不改色,松了松有些麻木的手,冷冷道:“你丫就是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