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男友参观了好几所大学后,于眠的小假期便结束了。
她对比了几所大学的师资力量,估算了一下祝凌能达到的水平,把最没可能的首都电影学院在心中划去,向男友提了一些报考建议。
“南艺不错,但你也没必要把它选做第一个志愿。你的文化课分数在逐渐提高,等成绩出来后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于眠阻止了祝凌的反驳,“既然你走了这条路,就应该认真对待,不能因为南艺离我的大学更近,就盲目下决定。”
“......”
被说破了心思,祝凌低头“哦”了一声,勾住于眠的手指轻晃:“那我回去等成绩了。”
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祝凌的眼睛也湿漉漉。
他的眸状似桃花,面对外人一向冷漠的神色此时显出一份天真,不错眼地盯着于眠:
“等我成功考上大学,我们是不是正式地成为情侣了?你自己说的,如果伯母还是不同意,你也不能不要我。”
做了这么多抗争,于眠自然不会再因为母亲的反对而顺从。
在她看来,自己喜欢祝凌,和他之间没有矛盾,祝凌也愿意为了未来努力,两个人没有分手的理由。
就算像母亲所说,她和祝凌最终会分开,那也不是现在,没必要杞人忧天。
于眠先是没有回答,牵着男友的手,小心避开地上的水洼,走过人行道,才揽住他的腰身,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亲了亲。
等到少年在自己的怀中放松下来,才含着他有些干燥的唇呢喃:“我怎么舍得。”
好不容易重新见到的人,怎么舍得放开。
祝凌的眼里水润一片,眷恋地在于眠怀里蹭了蹭,乖得像一只小猫。
分别时,于眠送他上车,祝凌打开车窗,扒着窗户,和心上人对视。
客车慢悠悠启动,他离于眠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心却是靠近的。
眼睛都发涨了,人也看不到了,他还朝着那个方向望。
他也舍不得啊。
旁边的老大爷被风吹得浑身哆嗦,裹紧衣服推他:“小伙子,你鼻子都冻红了,还趴那儿干嘛?脖子跟长颈鹿似的。”
祝凌:“……”
……
祝凌开始准备报考学校,于眠这边也不清闲。
她即将升大二,课业会变得更多,于眠一边准备期末考,一边计划着自己创业的事,在吃饭时和朋友交流起来。
“开公司?笑死人了,你懂怎么管理吗,你有钱吗?”
食堂二楼,穿了一身昂贵衣裙,长发披肩,鹅蛋脸的女生抱胸站在于眠面前,用勺子敲了敲她的餐盘,面色不屑:
“咱们这个专业前景好,你平时看上去也像一回事儿,好好努力毕业后能挣不少钱。我以为你的目的是这个,谁知道你竟然想自己创立公司?你有人脉吗?”
她翻了个白眼:“好高骛远,白白霸占别人得不到的机会。”
“申丽你阴阳怪气个毛线啊。”
于眠不打算理这个人,她旁边的室友听不下去,拍拍桌子,“你不就是因为阿眠得了外出实践的机会,在这里发酸吗。她想做什么,要你来多嘴!”
被叫做申丽的女生撇撇嘴,似笑非笑:“你们一个个这么维护她,围着于眠转,她给你们好处了?”
众人怒视她,申丽一点儿也不怂,拽里拽气地不走。
于眠打量着申丽,并没有觉得厌烦。
只是心里不由得涌出“原来她是这个性子”的念头。
大学的班级和小学、中学不同,一个班几十人,可能到了毕业也认不全,甚至不曾说过话。
于眠只和室友以及少数合得来的同学交往,对申丽有印象,纯粹是因为在先前的世界里,她和申丽在一个教室参加过口语考试。
她们坐在彼此的对面,又恰好是匹配到的口语搭档,交流时对方话特别多,把普通的口语考试当成了拉家常,给于眠留下深刻印象。
事后两人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一直到毕业之前关系都不错。
这辈子换了个专业,到了同一班,当初的好友却不待见她了。如果不是深知申丽人品,于眠恐怕会觉得她过去看错了人。
她直直看着申丽,后者渐渐不自在起来,眼神躲闪了一下,将碎发往耳后别:“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于眠说,“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外出的人会是你吗?”
显然不是。
申丽在班上的成绩排名只是中等,她应该很清楚,这次外出实践加学分的事,轮不到她。
申丽不是一个爱嫉妒的人,在班里快一年也没见她找于眠麻烦,好端端地跑来挑事,听见于眠和朋友的闲谈而嘲讽,十分奇怪。
申丽哼道:“不是我又怎么样?你仗着和老师关系好,抢别人的机会,我还说不得了?”
抢谁的机会?
于眠想问,转眼看到对方把“受害者”拉出来:“本来就是你先递交的申请,你的成绩还是第一名,老师却选了她,谁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啊……原来,是为了班里的第一名。
说来也怪。于眠明明和班上第一名的女生不熟,对方的名字却时常出现在她耳边。
之前上赵老师的课后,那个怼于眠的同学也是打着为第一名抱不平的名号,仿佛于眠真的欺负了人家,抢了她的资源。
这次申丽也替第一名出头。于眠好歹是有过七八年社畜经历的重生者,哪怕再不食烟火,也明白了其中玄机。
“凡事并不是都以成绩为先。如果你认真地、理智地去打听,会发现这位同学没有被老师选中,是因为她的身体因素。”
于眠淡然道。
对方常年体弱,三天两头生病。这次外出实践不仅需要充足的知识储备,推举于眠的老师担心第一名扛不住,才换成了于眠。
第一名涨红了脸,嗫嚅着辩解:“我有医院的证明,可以去参加实践……”
“那是你的事。”
于眠面无表情:“你对这个结果不满,可以询问老师,向她争取,而不是散播我抢走你机会的谣言。”
把第二名的于眠当成假想敌,在别人面前示弱博同情,躲在背后看着一群义愤填膺的同学替自己打抱不平。
这样的品行,于眠看不起。
食堂没几个人,她们的谈话声在空旷的室内格外引人注意,不少人往这边看。
第一名的脸更红。她没想到于眠会在大众面前这么不客气。
申丽傻呆呆听着她们的对话,指了指自己:“不是说,是于眠故意抢走的吗,我这是被当枪使?”
话已至此,于眠不再多言,清者自清。
她端起餐盘,和室友一起离开。
经过这事之后,找于眠茬的人变少了。室友们都笑说这是因为第一名是个怂包,只会背地里搞事,不敢动真格。申丽经过多方了解后,也和第一名绝交,大方地向于眠道歉。
可于眠和第一名的梁子已经结下。有时候她走在前面,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头便是第一名怨毒的目光。
于眠才不管她。
她忙着关注男朋友艺考的结果,忙着学习知识,忙着做创业计划。
世界上总有和自己气场不合的人,她不能保证所有人喜欢自己,只需要懂得不被人暗算即可。
由于时间冲突,祝凌的校考,是他身边那个白弱小包子男生陪着去的。
“感觉如何?”
“我也不知道,看运气呗。”祝凌在电话里懒懒回答。
看运气?
于眠翻书刷题的速度变缓,皱起了眉:“是没有准备好吗?”
祝凌凉凉道:“不是啊,可能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吧。”
于眠不陪他去,祝凌其实是有自信的。但于眠问他,他就想表明一下女朋友在的重要性。
“什么时候,能天天和你待一块儿啊?”祝凌发牢骚。
握着笔的手微微松动,于眠舒展了眉心。
男朋友在拥有“小刺猬”、“小祖宗”的外号后,喜提于眠赠与的第三个称号。
“黏人精。”
祝凌挑眉,丝毫不认为这个称呼羞耻:“如果可以,我巴不得自己是只考拉,你是一棵树,我天天黏着你。”
想象一下男友死死抱着自己的画面……
于眠握不住笔了。
电话那头,祝凌听到女友又笑了一声。
接着,低柔的嗓音顺着手机,爬进他的耳朵。
于眠道:“那么,最后一场校考,我家爱黏人的凌凌,要不要女朋友作陪?”
她亲昵地喊他凌凌。
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祝凌。
心里好像有小人在挠自己,麻酥酥的痒意。祝凌第一次觉得矫情的叠字那么可爱,从心上人嘴里吐露出来,温柔又缠绵。
他半垂着眼,小声地应了。
耳垂边缘悄悄爬上了一层浅粉色。
于是他如愿地和考完期末考试的女友前往最后一所报考的学校。
三月的桃花盛开在校园里,深红与绯红相映。有风吹过,花瓣轻轻扬扬在空中飞舞,落到了艳丽少年的发上。
于眠替他捻起,温声鼓励男友,见他笑眯眯进了考场,站在场外等候,又接他出来。
“你是他姐姐吗?”
在外面等待的人很多,其中一位男生,见于眠气质沉稳,一副监护人的模样,招呼道。
想到祝凌老是叫她于姐姐,于眠点头又摇头。
怕是,情姐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进入大学和娱乐圈阶段了~感谢在2020-05-0605:17:40~2020-05-0901:4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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