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婠带着绯衣连夜去了刑部大牢。
绯衣一看马四血肉模糊的样子，兰花指一翘，捏着锦帕挡住了脸：“太惊悚，太残暴了！”
谢婠呵呵两声：“有没有兴趣照着他的样子，来一个？”
绯衣为自己说的那句愚蠢的话感到痛心，她钦佩地看着马四，不由地感慨道：“挺能扛的啊。”
马四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都快要昏厥了。他龇着牙，兀自冷嘲道：“深更半夜，将军怎么又来了，我让将军睡不着了吗？”
“有的人冷酷狠辣，别人是死是活，他无所谓，可是你不一样，你有家人朋友，你有弱点。”谢婠循循善诱，肃然问道，“马四，你真的要继续跟我嘴硬到底吗？”
“将军找到我的弱点了？”马四听着有些好笑，看着谢婠的目光里，满是得意，“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没有弱点，也不会有弱点。”
白天的时候，马四还对她说家人无辜，这才几个时辰，怎么就完全不在乎了？
谢婠很诧异：“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他们泄愤？”
“将军根本就没有软禁他们，对不对？”
谢婠看马四说的那么自信，一时不想回答，只是问道：“高门世家最擅长的，就是拿人命来玩乐，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不会？”
“他们虽然是我的家人，却也是南楚的子民，是你谢婠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你是谢婠，人命于你而言，比什么都珍贵。”马四沙哑着声音，认真地笑道，“人有善恶好坏，将军，你一看就是个好人。”
绯衣“哐哐哐”地把包袱扔在案上：“你们有完没完，我不是真的来陪你们聊天的，好吗？”
谢婠勾着唇角，笑容里满是深意：“孤夜难眠，怕你寂寞难耐，我特意找了凤归楼的花魁来伺候你。”
马四一怔，只见绯衣带来的包袱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工具。
旁边的狱卒更是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些工具看。
绯衣拿着一把小刀，在马四的心口上轻轻地画圈圈，笑得妩媚动人：“这位快要死了的朋友，你也算是个汉子，我敬重你，但我也是被逼的，你要是不招，我保证你一会儿死了还想死。”
马四看着绯衣那张铺满香粉的脸，无所谓地笑：“姑娘，你怎么这么顽皮，你娘喊你回家睡觉了。”
“我呸，你喊谁姑娘呢？”
绯衣气炸了，握着小刀的手，用力地那么一戳，马四的心口上就被戳了一个洞，还溅了他一脸的血。
绯衣吓坏了，猛地拔出小刀，扔在地上，然后捂着脸尖叫。
谢婠脸色微变，脱口骂道：“狐狸精，你收买人命呐？”
绯衣被这么一吼，立马回过神来，从包袱里拿了一个小瓷瓶，一股脑儿地全倒在马四的伤口上。
马四疼得直翻眼白。
谢婠吃惊：“你带金疮药干嘛？”
“这不是怕下手太重，伤了客人性命吗？”
谢婠“哦”了一声，拿起另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这么香，什么东西？”
绯衣屏住呼吸：“你闻了？”
“闻了。”
绯衣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丝的小兴奋：“****。”
谢婠身体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