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在房间里聊天,值班护士也因为有其他病人按铃而忙碌起来。
此时,一个白影从倪宝珠病房隔壁的检查室里悄悄走出来,低头快步离开妇产科病区。
因为亲妈这番话,史战南心里很是担忧,当即就打电话让在家休息的杨若薇连夜赶过来。
杨若薇在电话里听到李美棠的话,当即就下床换衣服,让家中司机送她赶到医院。
倪之羽也闻讯赶过来,倪之羽再次询问了值班护士,又勘察过现场之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护士更是一口咬定肯定没有其他人来过妇产科病区,再加上屋里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难道我真的是刚睡醒,有点看花眼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李美棠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眉头紧皱说道。
杨若薇坐在旁边安慰着李美棠,“警惕是好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往后啊,咱们就俩人一起照顾宝珠,轮流睡觉。”
“是,正好最近老大的工作也不忙,让他晚上睡在客厅里!”
倪之羽也点头说道,看花眼没关系,可就怕是那个背影是真的!“这样吧,若薇,上午你照顾宝珠,让美棠休息着,下午你俩替换着来,我们今天还有要紧事。”
倪之羽还得赶回去和史远航商量沣水园那边的事,因此也不能继续陪着。
“行,没问题,我在这里呢,你只管放心忙你的,老倪,不能让张碧玉跑了!”
杨若薇看着自己丈夫说道,那个张碧玉就是祸害,必须得除掉!倪之羽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里屋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倪宝珠还睡着,他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关上门离开医院。
此刻,在离医院不远的农贸市场,一名放射科的护士正在挑菜,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戴着口罩围着围巾的女子,也看不清楚容颜。
戴口罩的女子低声问道,“昨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护士叫何苗,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回答道,“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药下在倪宝珠的水杯里了。”
“她喝下去了吗?”
口罩女子声音有些急切。
何苗正在挑菜的手一顿,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我刚把药放进去,就看到陪床的人醒了,我只能离开病房啊。”
她关门的瞬间,已经里屋传来脚步声,幸亏她急中生智躲在了隔壁的检查室,否则……“蠢货,我怎么交代你的?
我让你要确认倪宝珠喝下药,你就这么执行任务的吗?
我花钱培养你学护士,花钱将你安排进医院里,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口罩女子一脸愤怒,抬头时,那双阴鸷的眼睛露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一段日子的白一凝。
何苗看到白一凝这恐怖的眼神,她的腿脚止不住发抖。
“我……我真的尽力了,我是放射科的护士,按理来说根本没理由进妇产科,而且还是半夜啊,我能溜进去已经很不错了。”
何苗极力替自己辩解,她知道白一凝的手段,也知道不听白一凝话的下场。
摊主看着俩人只说话不买菜,不满催促道,“你俩买不买菜?
不买菜就一边去,别挡着其他客人的路!”
为了不让人怀疑,白一凝和何苗各自买了一点菜,一起走到了菜市场后门的小巷子里。
“既然你已经把药放进了她的水杯里,难道就没听到妇产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白一凝不死心问道,按理来说,如果倪宝珠喝了那水,肯定得出事啊,这么大的事,医院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
何苗眼神慌乱,并不敢说她在隔壁听到史战南也赶了过来,也不敢说倪宝珠十有八九没有喝那水。
她摇头,“我值夜班,下班那会儿,没准倪宝珠还没起来吧,所以,我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白一凝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何苗,半晌,她才挥了挥手。
“我已经让人在想办法了,最近应该会把你调到手术室那里,过不了多久,倪宝珠就要生了,她肯定得做手术,到时候,是你唯一的机会!”
白一凝看到何苗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的行动十有八九失败了。
听到这话,何苗忍不住啊了一声,“手术室?
可是,我还是实习护士啊,应该不会去手术室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手术室是唯一的机会,你要是再失手,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白一凝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何苗,还抬手在她脖子上比划了下,做出个杀的动作。
何苗吓得浑身哆嗦,甚至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白一凝走远,她这才哆哆嗦嗦拎着菜往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
她是在一年前认识白一凝的。
那时候她因为家境贫穷上不起学,面临辍学时,白一凝出现了,给她交了学费,给了她足够的生活费。
起初,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好心人,她还为此感激涕零,心里想着将来工作后要加倍报答恩人。
然而没过多久,白一凝以带她出去玩为由,将她领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就在这院子里,她的噩梦到来了。
她先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玷污了身体,紧接着又被那些人殴打凌辱,强迫她听话,强迫她不许反抗。
而白一凝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看着她失去了女孩儿最珍贵的东西,看着她被折磨到遍体鳞伤,她还拿着相机,拍下了她被男人凌辱的那些不堪照片。
她不是没想过逃走,可每次不等她逃离,白一凝的人总是会抓住她,总是会加倍的惩罚她,凌辱她,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
后来,她终于不敢跑了,她怕了,她不想被那些恶心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了。
她向白一凝求饶时,白一凝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摆在她面前,厚厚一摞,都是她被男人压在身下未着寸缕的模样。
“你要是敢不听话,你父母、邻居、老师同学就会看到这些照片,看到你被男人玩弄的模样!”
何苗听到这话,心如死心,她不敢想象被父母和亲朋好友看到这些照片的后果!她别无选择,只得做白一凝的傀儡,只得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她当年的志愿明明是想做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可现在,她是披着白衣的恶魔,在这人间游荡,随时去伤害那个无辜的女人,以及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何苗就觉得良心在痛,很多次,她都想不顾一切走进警察局,将白一凝的罪行一一交代。
可是她又怕警察抓不住白一凝,从而让那些不堪的照片流露出去,从而毁了自己这还年轻的人生。
在这样的纠结中,何苗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及至现在,早已无法回头。
白一凝离开何苗后,走到街口上了一辆小轿车的后座,后排座位上除了她,还有个年轻陌生的女人。
“等了几个月,你终于回来了,很好!”
陌生女人声音沙哑,她那张表情僵硬的脸望向窗外,看着兰城街道的一草一木。
“真好,我又回到这里了,还是老样子啊,这么熟悉!”
听到女人这话,白一凝笑得有些冷,“你是喜欢兰城这座城市呢,还是喜欢在兰城的某个男人?
比如,张正源?”
听到张正源的名字,陌生女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嘴唇也颤抖得厉害。
“你……你什么意思!”
白一凝嗤笑,她看着自己猩红的指甲,冷漠说道,“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吗?
你……一直都喜欢张正源呢,是不是,徐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