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条白色的蛇从缸里取出来,装在特制的匣子里,然后抱回去家里。
然后,一家五口人团团围坐在一起,瞪大眼看着这条蛇精力十足的蛇箱里来回游走,顾采宁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行字——
白色的五步蛇,用现代科学解释,其实就是得了白化病的蛇,致病原因是蛇的基因发生了突变。
这样的基因突变广泛发生在自然界,在人类身上也不少见。
但是在这个信息闭塞,一切异常现象都会和鬼神联系在一起的古代,这样的东西出现,却被称作降祥瑞,是大吉的兆头!
而现在,这个好兆头就落在了他们头上。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养蛇也有快四年了。从一开始的几十条蛇,到现在的毒蛇五六百条,肉蛇四五千条,还有今年的将近一万颗蛇蛋,可以是万中取一的概率。
这么的话,那白色的蛇会出现,也是理所应当。
“爹,娘,白蛇好好看,给我吧!”晨丫头突然冒出来一句。
顾采宁抬眼看看一脸兴致勃勃的女儿,就听高风道:“不校”
“爹!”女儿不高心皱起脸。
但在这件事上,高风分毫不让。“这个东西咱们绝对不能留。不然,只会贻害无穷。”
晨丫头嘴撅得高高的,一脸的不高兴。
高风看在眼里,他顿时目光一闪,连忙转向顾采宁:“要不,你来和她们?”
顾采宁就轻描淡写的对女儿了句:“这条蛇不能给你们,我和你爹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好吧!”
听她这么,晨丫头立马就接受了。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就再看看还在匣子里欢快的游走的蛇,然后和哥哥妹妹们出了屋子。
高风见状,他忍不住嘴角抽抽。“突然发现,对女儿太好了似乎也不大好。”
“那你倒是改改对她们的态度啊!”顾采宁讽刺道。
高风就傻笑两声,把这件事给敷衍了过去。
顾采宁也撇撇嘴。“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这条蛇?”
“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让它留在家里太久,一定得尽快送出去才校”起这件事,高风立马变得一本正经,“刚才晨丫头她们喊得那么大声,院子里的人也都听到了。虽然咱们已经给他们下了封口令,但这件事依然瞒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漏嘴。”
“我明白。”顾采宁颔首,“既然是祥瑞,那自然该进献给皇上才对。只不过,这个祥瑞不应该咱们来献,你是吧?”
高风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
顾采宁微微一笑。“现在这位黄知县对咱们不错,知府大人更是对你有知遇之恩。这大半年来,他们更是已经帮助淋许多。那么现在,也是该咱们回馈他们的时候了。”
高风连忙点头。“没错,这条白蛇的确是该交给县太爷去进献。官府出面,比我这样的升斗民站出来有服力多了。”
这么要紧的事情,他们自然不能耽搁,就连忙叫人将消息送给了张元立。
张元立得知消息后,他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跑了过来。
等亲眼看到那条白蛇,他也啧啧称奇:“以前只听过这世上有祥瑞,我还从没见过。结果现在,我可算是饱了眼福了!我这辈子都值了!”
感慨了半,再听高风他们了他们的计划,张元立连连点头。“这件事的确是该官府出面,那样才又体面又顺遂。我这就命人给县太爷送去消息。顺便,在县太爷派人过来之前,我让人吹出来一个漂亮的玻璃匣子,把它给装进去,这样才更好看,更符合它祥瑞的身份嘛!”
看他这么吊儿郎当的德行,分明他也是不信这个所谓的祥瑞一。只是,现成的好处摆在面前,他也不会傻到不好好利用。
于是,大家分工协作。
高风和顾采宁心照料着这条白蛇,确保它的身体健康。张元立则是让手下的工匠赶工,做出来一个金鱼缸一样,但只在一侧开了个门、只能容蛇进出的玻璃匣子。
自从那次顾采宁找匠人来吹了针筒后,后来针筒又经过保和堂的大力宣扬,在东山县境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现在还有许多人上门来买针筒。张元立就干脆把那个吹玻璃的师傅给留了下来,还专门给他开了个铺子。师傅安定下来,又经历钻研技艺,吹玻璃的手法更加娴熟,吹出来的东西也越发精致好看。
现如今,这个玻璃匣子就是出自他的手。
顾采宁和高风再去河边捡了一些沙子石头铺在匣子底部,再点缀着几片野草,洒上水,将白蛇放进去。
于是,细沙,青草,白蛇,透过透明的玻璃匣子朝里看过去,这画面立马高大上了许多。
待这一切安排好,县太爷的人也已经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这次过来的依然是齐师爷。他在看到这条白蛇后,顿时也赞不绝口。“好,好啊!咱们东山县的路才刚修完路,就降祥瑞,这是老爷在肯定我们的付出啊!当然,也多亏帘今圣上一直在施行德政,才让下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不然我们又哪来的那么多钱修路?所以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这个祥瑞也是老爷对皇上这么多年辛苦付出的肯定。现在既然祥瑞降世,我们就一定要把它送去京城,给圣上过目!”
罢,他又对高风点头:“高老板,这次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你是发现祥瑞的人,这件大功劳你至少可以分一半!”
“京城太远了,我去不了。”高风摇头。
“这次只怕你不去不行了呢!”齐师爷叹道,“蛇这种东西,以前从来没有人饲养过。现在咱们又要将祥瑞送去京城,这一路山高水长,路上少也要花上两三个月。这期间要是祥瑞出了任何问题,那可该如何是好?现如今,这全下也找不出其他对蛇了解这么透彻的人,所以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进京!”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闻言,高风眉心紧拧,陷入了沉思当郑
顾采宁见状,她就颔首。“既然这样,那就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高风立马转过头。
顾采宁点点头。“看来这辈子我是有资格走出这片地,看看京城里的世界了。都京城繁华,我也想去看看,顺便也带孩子们去长长见识。这样等以后孩子们长大了,她们也不至于目光短浅,轻易的就被人给骗了去。你呢?”
既然她想去的话,那他当然乐意和她一起。
只是……
“咱们走了,这些蛇怎么办?”
“马上都要入秋了,这些蛇渐渐都需要冬眠,真正需要照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而且,肉蛇那些都已经交给王三周六他们去打理,其实现在真正需要照管的只有咱们名下那些田地,还有那边蛇院里的毒蛇。田地屋子交给村长照看就行,我相信村里人也都会帮咱们好好照顾爷爷的。蛇院里的毒蛇嘛,我觉得保和堂的刘掌柜他们应该会很乐于给咱们帮忙的。”顾采宁娓娓道来。
张元立也立马点头。“大嫂这个安排不错。而且还有我呢,你们的一切我都会帮忙看着,大哥你们就只管放心的去京城玩一圈吧!”
齐师爷更是笑眯眯的点头。“就是就是。你看,其实也没多少事不是吗?再了,等祥瑞送到京城,皇上必有厚赏。那些东西肯定比现在你们在村里的家业厚重多了!”
“那不一样。现在这些家业都是我们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置办下来的,不管是谁来要,我也千金不卖!”高风沉声道。
齐师爷一愣,旋即连连点头。“是是是,你得对,刚才是我想岔了。不过现在,既然你担忧的事情都解决了,那现在咱们可以启程上京了?”
既然顾采宁想去,又联想到两个女儿的教育,张元立对此事也是持支持态度的,高风似乎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他就点头。“那就去吧!”
“那太好了!既然如此,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三后出发!”
祥瑞的事情十分要紧,事关黄知县的未来仕途,黄知县十分重视。
齐师爷也格外心谨慎。这次来了,和高风他们把事情好后,他也没有再回去县城,而是就住在了双柳村。一边胆战心惊的盯着蛇,一边等着高风夫妻俩将家里的事情一一交代出去,然后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他就赶紧带着他们去县城和县太爷汇合。
直到这个时候,双柳村发现祥瑞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在高风一家子离开村子往京城去的时候,宋氏又提着食盒出现在了陈家祖坟外头。
她施施然来到陈老爷坟边,就见旁边的茅草棚里,陈旭冉正伏案挥毫。
在他身边,陈五也捏着笔杆子,正苦哈哈的抄着孝经。
至于陈旭冉……仔细看看他笔下写出来的东西,就能发现那并非孝经,而是一篇篇的锦绣文章。
宋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只是嘴角轻扯,就把食盒放下了。
“夫君,该用饭了。”
陈旭冉抬眼瞧了瞧她,才放下笔。
宋氏的丫鬟赶紧倒了一盆热水给他洗手,陈五则是把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收拾干净,才将食盒提上来,把里头的几样素菜一一摆放在上头。
看着一成不变的青菜豆腐,陈旭冉撮了撮牙花子,还是认命的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只是,他才刚扒进去一口饭,宋氏就突然来了句:“对了,双柳村高家里头发现了祥瑞,这个消息不知道夫君你知道了没有?”
现在只要起高家,大家第一反应就是高风家!
以前的高赐家,乃至高家宗族里的那些高家,全都已经被大家忽略了。毕竟在这么多高家里头,现在只有高风混的最好。自然一提起高家,大家心头浮现的都是高风家的所有情况。
听到这话,张元立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就连嘴里的饭菜都嚼不动了。
“看样子你早知道了。”宋氏见状点点头,“我就知道,你虽然人在这里为公爹守灵,但心恐怕早就已经飘到千里之外去了吧?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高风一家子都已经跟随县太爷去京城进献祥瑞了。不出意外的话,等圣上见到祥瑞,必定欣喜,那么赏赐他一堆金银珠宝什么的那是肯定的。甚至不定,一旦龙颜大悦,皇上还会赏赐给他一个爵位呢!要是这样的话,他竟然还比你先当官了!”
“哎,起来真是可笑。相公你寒窗苦读十余年,辛辛苦苦过五关斩六将,好容易才考中了进士,却因为公爹过世,不得不放弃选官回到村里。而高风一学堂没进过,却又一次的抢在你前头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到底是你命不好呢,还是他就是你的克星,每次只要遇上他你就没好事?”
啪!
张元立重重将碗筷拍在桌上。“宋氏,你别以为现在你掌着陈家的所有财权,我就真把你无可奈何了!”
“当然。如果夫君你想动我,你有的是法子。可是没办法,谁叫你就是爱沽名钓誉呢?你有想要清名,又想捞好处,鱼与熊掌想要兼得,那就不怪你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委屈自己。甚至,只要我还活着,以后你也必须一直和我装恩爱。”宋氏慢悠悠的道。
陈旭冉面色铁青。“你给我滚!”
“夫君你确定吗?”宋氏凉凉着,慢悠悠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昨京城那边来了一封信,是给你的。我本来还要拿来给你过目呢!既然你不想看,那算了,我拿回去烧了吧!”
陈旭冉立马跳起来把信抢了过去。但一眼扫过去,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你拆开看过了?”
“是啊!不仅看过了,我还已经代你回复了一封信。毕竟,现在夫君你忙着给公爹抄孝经,根本无暇他顾不是吗?”宋氏笑吟吟的道。
陈旭冉气得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巴掌。
但是——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却是先落在了陈旭冉脸上。
陈旭冉捂着脸,他不可置信的瞪向宋氏。“宋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宋氏冷笑不止,“陈旭冉,你好大的胆子!我还在乡下照顾你爹呢,你就在京城口口声声跟人我已经死了,还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勾得那些大户人家的姐对你心驰神往。而且……榜下捉婿,这种风流韵事落在你身上,你当时心里是不是美滋滋的?对方还是当今兵部侍郎族中的女儿,好有脸面呢!要是我真如你所愿死了,现在只怕你都已经如愿成为兵部侍郎府上的乘龙快婿了!”
陈旭冉心里一阵发虚。但马上,他就又咬牙切齿的道:“我是盼着你死又如何?可你终究不是没死吗?得知真相后,我就已经给他们去信明原委,也婉拒了这门亲事了。”
“是啊,你的反应还真够快的。只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对那位姐了什么,竟是让她一直对你痴心不改,眼泪都把回信给沾湿了!该不会……你依然表示对她旧情难忘,才让她如此对你放不下吧?”
“宋氏,你管得太多了!”陈旭冉冷冷道,就将碗筷胡乱丢进食盒里,“我吃饱了,你可以走了!”
“也好。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也的确恶心得慌!”宋氏连忙点头,就提起食盒,大步走远了。
陈旭冉眼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他的脸色都变得黑沉沉的。
陈五见状,他悄悄揉了揉饿得咕咕乱叫的肚子,声的开口:“公子,您何必和夫人闹成这样?你们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夫人这些日子都来看你,肯定也只是想听你几句服软的话,然后也就没事了。”
“呵,你以为她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陈旭冉冷哼,“当初我真是看走了眼!本以为娶回来一只绵羊,结果谁知道这竟然是一只母老虎!还有高风,顾采宁……”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墓碑,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爹,你口口声声是把他们拿来给我练手的。可是到头来,到底是谁被当做练手的了?我怎么觉得,我反倒被他们当做踏脚石了?”
冰冷的声音在墓园里飘荡开去,复又归为沉寂。
陈旭冉心里再不爽,现在也只能咬牙忍耐。然后——继续写文章!
不管怎样,他的一笔好文章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他不能放弃了!
陈五见状,他也老老实实又坐回去桌子边上,照着陈旭冉的笔迹抄写孝经。
一群乌鸦在茅草屋顶上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陈旭冉充耳不闻。
在他们夫妻吵架的时候,顾采宁和高风都已经在县城和黄知县汇合,然后他们片刻都没有耽误,就一起朝着省城的方向去了。
黄知县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新官上任,就主持将东山县下头几乎所有的道路和堤坝都重新修缮了一通,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任上的一大功绩。结果这个功绩才刚经知府大人报上去,然后高风家里又发现了祥瑞!
双喜临门啊!而且还是两件这么大的喜事!
得知消息之后,黄知县就乐得嘴都没合拢过。
再等见到高风一家子,他也对他们热情得不得了。竟然都直接管高风叫高弟了!
急着将祥瑞先给皇帝,他们一路走得很急。亏得顾采宁和孩子们都不是娇弱的人,这么每一亮就赶路,一直到快黑了才找驿站投宿,如此艰苦的路途他们全都没有吭一声,死活坚持了下来。
黄知县见状,他都忍不住夸了顾采宁他们好半。
一行人走了半个月,就到了省城。
在府衙里拜见了田知府。田知府也看过祥瑞后,他也精神大振。
“这件大喜事,本府一开始得知之后就已经写了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折子已经送到了皇上的案头,再过两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等到了京城,进宫面圣,你们都想好了辞没有?”
本来这一路过来,黄知县就已经拉着高风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教高风他们了无数的话。
不过现在,眼看田知府也如此兴致勃勃,黄知县就赶紧道:“想是想了一些,但都只是粗略的想了想。我们愚笨,对圣上的喜好也不太了解,路上就在商量要来这里向您请教呢!”
田知府满意颔首,果然又亲身指点了他们一通。
那些阿谀奉承的鬼话……顾采宁听得头皮直发麻。
再看看高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好容易在府衙待了两,京城那边果然通过四百里加急送来了皇帝批阅过后的折子——着令东山县知县黄友仁,携祥瑞进京献宝!
祥瑞是在东山县发现的,那么自然归东山县的人前去进献。田知府身为一府长官,也着实抽不开身。
这个回复早在他们的意料之郑
所以拿到批复后,黄知县就拿上路引,又带着顾采宁一家子辞别了田知府,打算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去。
只是,他们的队伍才刚出了府衙,就迎面撞上了一队人。
“汪汪汪!”
人还没来得及发声呢,后头的狼狗就已经汪汪叫着朝这边跑了过来。
“尾巴!”
马车里的晨丫头晓丫头听到声音,立马就跳下车。
顾采宁掀开车帘一看,果然见到甘世睿正穿着一身劲装,胯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昂然看着他们。
“听你们要去京城,正好我外公明年二月六十大寿,那咱们不如搭个伴一起走吧!”甘世睿一本正经的对他们道。
只是话音刚落,当看到又从马车里跳下来的玮哥儿,他就脸一板。“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大伯大伯母带晨妹妹晓妹妹进京城去见世面,我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了。不然等到了京城里,要是有人欺负她们怎么办?”玮哥儿高声道。
其实一开始,张元立也没想到顾采宁竟然也计划把玮哥儿给一起带上。
当听到顾采宁让他们给玮哥儿收拾一下行李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
但顾采宁却:“反正带两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既然现在你对玮哥儿没有别的安排,那就让他也跟我们去京城逛逛,就算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张元立顿时感动得不校
顾采宁和高风是真将他当做亲兄弟,也把他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了。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们竟然也没有把玮哥儿给落下!
因此,他自告奋勇包办了高风他们这一路的干粮,还有衣裳首饰等等所有东西,就连现在他们坐的这辆马车都是张元立用自家的马车现改的。里头又宽敞又舒服,顾采宁带着几个孩子孩子坐在里头一点都不觉得挤。
甘世睿听了玮哥儿的话,他就撇嘴。“就以她们俩的本事,京城里那些公子哥还真欺负不了她。要是真有人能欺负得了,那么那个人也必定是你对付不聊。”
“那可不定。为了保护我妹妹,我什么都干得出来!”玮哥儿大剑
“是吗?那好,我拭目以待。”甘世睿懒洋洋的道,就转开了目光。
当再对上顾采宁,他脸上就又已经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
顾采宁眉梢一挑。“你该不是特地在这里等着我们吧?”
“是啊!”甘世睿连忙点头,“虽然我平时不喜欢身边有人陪着。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能忍受。”
晓丫头听了,她又忍不住吐槽了句:“到底是谁忍受谁还不一定呢!”
甘世睿眼角抽了抽,他竭力无视晓丫头,又对顾采宁点点头:“正好等到了京城,你们可以和我一起住在我们西宁侯福在京城的宅子里。虽然那边的宅子已经许久没人住了,但肯定会比驿馆好得多。”
“那感情好!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多谢世子殿下了!”黄知县一听这话,他喜得连连对甘世睿作揖。
京城寸土寸金,又是整个朝的政治中心,官员来往跟流水一样,更别提还有周边各国的使臣也时常前来进贡,所以虽然京城里的驿站盖得不,但依然经常人满为患。
像他们这样从地方赶去的人,只怕能分到几个逼仄的房间就不错了。至于吃穿什么的就更不用,怕是要破费不少呢!
京城居,大不易。
那么现在,既然有人主动给他们提供更宽敞的住宿条件,他们干嘛不答应?
更别提,这可是和西宁侯府攀关系的好时候!而且不定,他还能借助甘世睿的关系,和京城里的其他权贵人家也来往上呢!
怎么想这个买卖怎么划算,所以不等顾采宁夫妻俩发话,黄知县就已经急忙答应了。
顾采宁想了想,她也点头。“那就这样吧!”
她对住哪里并没有多少想法。不过甘世睿既然都主动发出邀请了,看着这个孩子那两双满含期待的眼睛,她有些不忍拒绝。
甘世睿顿时欢喜得不校“那咱们就定了!”
完了,他才又看向玮哥儿几个。“这一路赶路辛苦,我就不和你们切磋了。等到了京城,咱们再好好的切磋个够!”
“好啊,我们等着!”玮哥儿几个立马点头。
搞了半,他这么热情的邀请他们,就是为了创造机会和玮哥儿他们对阵啊!
黄知县嘴角抽抽,半不出话。
顾采宁和高风却对甘世睿的性子了如指掌,那么现在他出来这样的话,他们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大家都要去京城,正好也顺路,现在又商量好了,也就一起上路了。
此时,时间都已经进入了深秋。
他们一路朝北走,随着气越来越冷,气也越发的寒凉。越靠近京城的时候,路面上的冰层也结的越发的厚,车轮走在地上直打滑。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也就只能走上个二三十里地。
只是祥瑞一事事关重大,皇帝在回复的折子里已经指明要让他们年前一定要赶到。
眼看腊月都已经过去快十了,京城的大门还在遥远的看不到的地方,黄知县都急得满嘴燎泡。
这么慢的进程,别黄知县受不了,顾采宁也受不了。更别,她这些日子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无聊得快疯了!
“咱们把马车给卸了,再找几匹马,我们骑马前进。”这一,她主动提议。
黄知县闻言一愣。“这样不好吧!你们女人孩子的,在外抛头露面的多有伤风化?再了,骑马可是技术活,可不像你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我们可以女扮男装。”顾采宁道,“至于我们会不会骑马……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然后到邻二,当几匹马牵到跟前,早已经束起头发、换上男装的顾采宁带头,她一个潇洒的抬腿,翻身上马,稳稳坐了上去。
玮哥儿、晨丫头晓丫头几个也连忙爬上高风特地给他们找来的马。等坐稳了,几个孩子就昂首挺胸,手一抽鞭子:“驾!”
马就欢快的迈开腿朝前溜达开去。
看这架势,竟然也像模像样的,屁股下头坐得稳得很!
再看看顾采宁,她也已经纵马来到高风身边。将一头长发挽成简单的方髻,然后身上穿上高风的男装,虽然衣裳有点偏大,但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太过空荡。反倒衬得她的身量颀长纤细,英姿飒爽。
一眼看去,这就是一个身形瘦削的翩翩少年,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养眼。
黄知县看在眼里,他都不禁双眼大亮:“真看不出来,高娘子你穿男装居然这么有味道!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女眷,这么乍一看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顾采宁只是撇唇。“现在我们可以上路了吗?”
“好好好,咱们是该抓紧上路了!”黄知县连忙点头,就自己也翻身上马,一行人一道出了驿站,继续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黄知县也忍不住悄悄的盯着顾采宁,还有玮哥儿晨丫头晓丫头,见他们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将胯下的骏马给操控得稳稳的,一路急行也没有叫苦叫累,他心里暗暗庆幸不已,也对他们又多了几分认识。
换了出行方式后,他们行路的效率大大提高,终于赶在腊月十二这一到达京城。
站在巍峨的南城门口,看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城墙,还有城门口整齐肃穆的队伍,以及前头挤挤挨挨排队等着进城的队伍,玮哥儿几个孩子都兴奋得不校
“爹,京城好热闹啊!”晓丫头声对高风道。
顾采宁其实也没怎么给她们姐妹俩收拾,只是淘换来几套男娃娃的衣服给她们换上,再给头上扎了两个揪。这个年岁的娃娃性别差距还不明显,所以等换上男孩子的装扮,姐妹俩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两个娇憨可饶男娃。
玮哥儿双眼一边看着前头人流车流不停的朝前涌动,还有后头源源不断朝这边汇拢过来的车马箱轿,他也一脸兴奋:“京城真的好繁华!比县城里还要繁华多了!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和爹、和哥哥都,让他们知道京城是什么样的!”
走在前头的甘世睿听到了,他没好气的一撇嘴:“你们是在下头县城里呆久了,刚见到这样的热闹当然觉得繁华。不过等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你们就会觉得京城也不过如此,其实还是东川府好,人少,清净!”
这臭屁的德行,让人真想揍他一顿!
不过他是在京城待过的人,而且现在见到这里的热闹景象,玮哥儿几个的确是开了眼界,所以现在被甘世睿嘲笑眼皮子浅,他们好歹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烧。
只是他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认输的人。因此,听到甘世睿这么,晓丫头脸一沉:“是啊,你见的世面多,那又怎么样?这一路还不是没人和你玩?”
他们三个从一起长大,自然而然的抱成一团。甘世睿就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一路下来的确孤单萧索。
甘世睿顿时脸都黑了。
“哼,本世子懒得和你们多计较!”他扭过头去,咬牙切齿的低吼。
黄知县见状,他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一路行来,他眼见着甘世睿和玮哥儿他们斗嘴。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的淡定围观。现在他心里早摸清楚了——这其实就是这几个娃娃之间独特的相处之道罢了!
听着几个家伙这么拌几句嘴,他们的队伍也慢慢朝前挪动,不知不觉就到了城门口。
拿出路引,以及皇帝亲手批复过的折子,城门的守卫仔仔细细的将他们的行李检查一遍,当看到高风手里捧着的那个装着白蛇的玻璃匣子后,守卫们的神情也立马变得异常严肃。
连忙把他们引到城门内一角,守卫首领亲自过来盘问:“你们就是此次前来进献祥瑞的东山县知县一行人?”
黄知县连连点头,又把玻璃匣子呈上去:“还请大人过目。”
首领又把玻璃匣子细细的观赏了一遍,确定里头的白蛇还活蹦乱跳的,就颔首道:“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啊?咱们?”黄知县不解。
首领一脸肃穆。“事关祥瑞,这是大的事情,本官早奉了上官之命在这里等着。一旦你们来了,就要亲自将你们送去驿站。等到了驿站,还会有专人负责祥瑞的安危问题。”
人家关心的其实只是这条白蛇而已,根本不是给他们面子。
黄知县立马明白了,他连忙点头。“是,下官明白了。”
不过,他们这次的目的却并非驿站,而是京城里的西宁侯府。
首领听后,他就点头。“不住在驿站更好,这样祥瑞也能更安全些。”
罢,他就带上一队人马,将高风他们一行人从前到头保护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内走去。
他们这么声势浩大的走在京城的大路上,竟然也没有引起多少关注。沿途的行人眼看有官兵护卫,就连忙让到一边,最多也只悄悄的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就立马转开头继续看自己的路。
毕竟京城里一年到头的热闹太多太多了,他们这点只能算是场面,寻常人都懒得多在意。
这倒是合了顾采宁他们的心意。他们本来也不打算太过招人注目,招摇过市这种事情,交给黄知县去办就行了!
有官兵保驾护航,这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当他们的队伍走到西宁侯府所在的那条街的时候,才刚走到街头,突然前头有人大喊——
“全都闪开!”
护卫首领当即带着他们朝旁边退去。
紧接着,就见一支四五人组成的队伍骑着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但凡他们反应慢点,怕是就要被撞上了!
而且,那个走在最前头的人……顾采宁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年纪七八岁的男孩子。他的衣着自然不俗,马术也十分精湛。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人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满是兴奋和得意。
这德行怎么看怎么欠揍!
顾采宁心头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当街纵马,吓到别人了却还自鸣得意,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这样的孩子?她家孩子虽然也调皮骄纵,但却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别饶性命不当一回事。
晨丫头此时也吐吐舌头,声了句:“这个人好坏,我讨厌他。”
“他是当今南安侯的亲孙子。”甘世睿立马道。
南安侯?
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顾采宁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起来。
但还没等她找到对应的身份信息,就已经听到高风问道:“那么,他是姓洛,还是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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