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敢骂老子?”帝君轻轻抬首,眸色满是威严。
沈臻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得,这么一对父子又杠上了。
说起来崆峒会坐七世牢,也是因为总是和自己的父亲做对的缘故,这般顶着干,还如何能问出宋落落的下落。
这边方才看起来完全不相干人,在叫破关系后,当即展开了父严子凶的场面。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崆峒还是将话题扯了回来。
这时帝君的神情已然不像刚才那边木然,帅气的大叔脸上也有着同人一样的冷暖之色,他轻嗤了一声,“七域海,有本事你去找啊。”
七域海?
崆峒的心中一紧,那里可是惩罚上灵界犯了错的仙人和仙子之地。
海域之中灵气飘荡撞击迭起,一个不慎就会患上恐海症,严重的还会留下永久的眩晕症。
“你竟然敢……”崆峒黑瞳缩起,看向帝君的表情充满了憎恶。
帝君神色不变,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崆峒并未将怒气发出来,他一震衣袍,身形一闪,直接从帝君殿内消失不见。
殿内之声帝君和沈臻,眼看崆峒直接消失,沈臻立刻就要上前告退,然而帝君的一句话却阻止了他。
“怎会有此事?”
“这是你们的劫数,能否渡过,全看你们自己。”
——
七域海。
黑骰子似的房子在海面上飘荡流动,随着海浪的滚动不时翻上翻下。
宋落落满脸纠结地抠着牢房门,不时地看向对面的牢房。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老者突然翻身而起,拨了拨又被弄乱的头发,一脸无奈地看向宋落落。
宋落落哀怨的表情立刻一收,“前辈前辈,咱们聊聊天吧?”
“在这里?又黑又暗、天旋地转,你确定?”老者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还在晃动的牢房,满是不可思议地道,“更何况,小姑娘你等人等了一宿,现在也该累了,好好休息吧。”
“前辈我睡不着。”没能见到崆峒,她自然是伤心,更何况这里的环境恶劣到闭上眼睛就想吐,哪还睡的着。
老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姑娘你可是真够难缠的,说吧,聊聊什么。”
老者头枕双手,任由牢房如何晃动,他的身体都牢牢地贴着地面,毫无离开的意思。
宋落落双手托腮,在老者面前倒也不必在意形象问题,反正也没宝典来计较什么好、恶感值的问题。
“前辈,你叫什么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
“宋落落,哈哈,前辈我觉得这样聊天好傻。”宋落落心有凄然之意,说话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老者也没计较她心情不好的无厘头,“老夫姓崆,名岳。”
“啊?”
“怎?”
“不不是,前辈您姓崆?”崆峒的崆,还是空气的空?
或者说这个名字还是有姓的吗。
宋落落又是诧异,又是觉得也许只是巧合。
“怎么,你是听过这个姓,还是觉得这个字不能当姓?”
宋落落摇了摇头,斟酌着问道,“前辈可认识上灵界中其它姓崆的人?”
“其它姓崆的人?”崆岳摇了摇头,十分郑重地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夫一个人姓此姓。”
“为何啊?”
这个问题老者并未解释,他转而说道,“落丫头,你对上灵界之事并不了解吧,不如老夫给你讲讲从洪荒时期到现在为止,上灵界的发展,还有一些重大的事件。”
讲历史吗?宋落落心道。
她很快点了点头,认真地道,“还请前辈细细道来。”
“上灵界的发展是从洪荒开始,来源与混沌之中,其中最高的统治人便是帝君。不过,这个地位最尊崇,身份最珍贵,修为最高的人,他并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那样可以随心所欲……”
老者所讲述的上灵界历史,是从一位据他说俊美无双,颜值倾倒千灵界的帝君说起。从帝君登位治理上灵界开始,在帝君所住的殿宇内,便自动生长出一片星空。
一开始众人只以为星空代表着帝君掌管千万灵界的一种象征,可等渐渐研究明白星空所含的意思后,所有人便明白它的重要性。
“那块星空是天道?”宋落落慎重地问道。
宝典也曾多次提到过天道,且也强调过自己所修炼得到的并非是下界的灵气,而是天道运转所产生的天之气。
至于具体有什么用,宝典只强调其很重要,是能逆天而生的东西。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止如此。
“对,那片星空便是天道,其中的星星就是亿万生命,也有的星星代表一个灵界,或者整片区域,当其变得黯淡时就是要陨落的意思。但有时候天道会很奇怪,它并不想让那星星陨落,就会发出提示,这时候就要帝君做出牺牲,奉献出什么东西补全星星的亮度。”
“不明白。”宋落落皱着眉理解了一下,想不明白原因。
按理说天道的运转是自行而为,就像是一个发条上好机油,给足动力,它甚至不需要动力便会自行运转,又怎么会顾虑什么一两颗星星黯淡,还要帝君为它做出牺牲。
老者说着也起了兴致,盘膝坐起身来,将灰灰的袍子往膝盖上一搭,一副开始往深处讲故事的模样。
“天道嘛,它也并非就是完整,也是有缺陷的,当它自行运转时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就像是一个个机械摩擦在一起,总有一两个犯拧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去将它掰正。可是天道这东西煞气太重,戾气也甚凶,普通仙人连看都不能看,稍微往上一点的仙人也就只能一观一盏茶的功夫;而最上等的仙人才能用仙识进入到其中,这一进去便会被天道吸取身上的仙力,以及寿龄等等一堆看不见的东西。这样一来,那最上等的仙人不就等同于是受了重伤,便也就是牺牲了。”
宋落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正待说些什么,老者突然竖起手指在唇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嗯?
这茫茫海洋,又是身处牢笼之中,他在听什么?
崆岳将身体靠在墙壁上,又贴着房门向外望去,一会儿后转头看向宋落落,奇怪地问道,“落丫头,老夫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宋落落,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