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不带这么坑爹的啊!
从上面一路摔倒底,怎么说也有四五米,旧伤没好添新伤,我还躺着在那龇牙咧嘴呢,上面就又跳下来一个人,没错,是跳下来,丫的,落地还稳当得很,一个躬身缓冲,单手撑地,潇洒得很。
如果不是这邋遢的外表,估计会以为他是武林大侠,不过,他这样子,应该只能说是丐帮的大侠。
他朝我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的意味,也对,当年杨运的身手应该也是不凡,偏偏现在的我就是个菜鸟,除了皮糙肉厚,骨头硬,打不死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优点了。
“我……刚刚没注意脚下。”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说完才觉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没在意我说了什么。
摸了摸鼻子,又丢人了,幸好脸皮够厚。
爬起来,现自己是落在阶梯的平台上,总共也就三平米的大小,好在刚刚没有一个不留神直接滚下去。
我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瞎子了,走在这里,完全没有障碍,下楼梯、转弯、开机关,毫不含糊,简直如履平地。
举着手电,朝着四处照了一下,二十多层阶梯下面,应该是个废弃的仓库。眼看着他要消失在转角了,我立马追了上去。
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在尽头停下,蹲在墙根用手刨着地,我下意识地将他拉住,抽出匕:“你要找什么?我来。”
他指了指墙根,用手指在地面画了个范围,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词,当然,我依然没听明白,直接就蹲下去,举起匕凿。
唉,好好一把古兵器,愣是被我当成了铲子用。想想都有点肉疼啊,匕啊匕,等我出去了,一定带你去好好保养一下。
由于不知道下面藏的什么。匕又这么锋利,所以凿的时候,分外小心,就怕不小心弄坏了下面的东西,这老头会突然翻脸。我对杨运的人品实在有些不敢恭维。说不定跟他也有什么仇怨在里边,到时候可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这下面是什么东西?”一旦小心起来,动作也就跟着慢了下来,下意识地跟这个人搭话。
他“唬噜噜”地说了好几句,我就听清了最后一句:“……是你交给我的。”
我又交给别人东西了?我是有多不惜得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放别人那,先是李文翰,再是李岳鸿,现在又是这个不知道是谁的老头。
随着“叮”的一声。我吓一跳,手都抖了一下,幸好没用力,居然这么快就挖到了。听声音不是金属的,就是陶瓷的。
我将匕收起来,换手刨。
这土并不坚实,比较松散,刨起来不太费劲,很快就从土里抱出来一个方形的陶瓷盒,大概笔记本电脑的大小。厚度大约十一二公分的样子,拿起来,不算沉,但也挺有分量的。
小心将它放到地上。不管这里面放了什么,单是这个陶瓷盒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有些年月了。
那个古怪老头没有接过的意思,只是抬手掸了掸上面沾着的土,就退了几步,朝我挥了几下手:“拿走吧。”
摸了摸鼻子。怎么到哪都有“故人”,还一个个轮着塞给我东西,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
将手电放在一边,摸了半天,找到了开口的缝隙,轻轻一掰,盖子就被打开了,里面是一股草本木的香料味,才吸了一口,整个人就觉得无比清爽和自在,与之俱来的是种莫名的熟悉感。
里面是一身衣裳,还有……鬼面具。
我轻轻拈起衣裳,抖了两下,总算看清,这可不就是梦里面那个青衣鬼面人穿的吗?连这个鬼面具都是一模一样的。
顺带提一句,之前那群鬼面人的鬼面具,都是形似地狱恶鬼的面孔,狰狞不说,还带着獠牙。而这个鬼面具与之不同,由黑白两色纠缠融合在一起,就好像是蕴含了阴阳相和的意味。
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杨运在渠国时常用的装扮,保存在现在,少说也有千百年了,居然一点没有破损绡开的样子,完好如初,这也许跟那个草本木的香料有关。
衣服而已,保存得这么完好干什么?人都不在了,还要衣服有什么用?还真是穷讲究。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又将青衣叠好,放回了陶瓷盒中。
“你……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老头突然凑在我耳边,试探性地出沙哑的声音,乱糟糟的头和胡须擦在我的皮肤上,顿时被吓了一跳。
心里“咯噔”一下,连瞎子都能这么轻易地察觉到,真有这么明显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喜欢骗人,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可要是承认了,这老头似乎又会很失望。也对,昔日生死与共的人,突然忘记了一切,从此形同陌路,这也太寒心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最终还是反问了回去,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老头深吸了几口气,喉咙里出咯痰一般的声音,指了指胸口:“我的眼睛是瞎了,但是心还没瞎。”顿了顿,又抓着我问,“如果你不是忘了,你看看,还认不认得我?”
我一愣,您老就剩俩眼珠子在外面,连声音也肯定与之前不同,杨运怎么说也有几十年没见过他了,怎么可能还能认得出来?
“对,我忘记了。”既然他都这么认定了,还不如直接承认得了,“我谁都不认识了,甚至可以说,我早就已经不是杨运了。”
他松开手,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垂在身侧,整个身躯都被黑色麻衣包裹住:“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苦笑了一声:“完全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来这里逞什么英雄。”摊了摊手,摸了摸腰间的匕,又问道,“那么……你是谁?”
这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他整个人怔了一下:“我是谁?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转而又踱来踱去,虽然身体有些佝偻,略显老态,但依旧浑身散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若说是名字,那我就是百里奚平。”
百里奚平……百里奚平?!他还活着!他不是应该在罗伽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越来越玄乎了,那些本以为已经逝世的人,居然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每一个人的处境都相当糟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