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拿命来!”
林月如啐骂了一句,已是雌威大发,不由分说,挥剑斩向那黑脸汉子。/www、qΒ5。com\
“小妞,大爷现在没空陪你玩,快让开!”
林月如的剑势虽快,但那黑脸汉子却也身手不俗,一个旋身避了开去。他的武功虽在林月如之上,但在沈凤菲的庄院里,他却没有前日那般嚣张,退后了两步,并没有与林月如动手的意思。
“呸!废话少说。你这无耻淫徒。本小姐今日定要取你狗命!看剑!”
林月如可是怒急攻心,哪里会罢手,她大骂了一句,玉腕一抖,又是一剑,快似流星般刺了过去。
那黑脸汉子,似有顾忌,交手时未出全力,一双铁拳,守多攻少。而林月如长剑在手,她的那一套剑法倒是不俗,相较之下,黑脸汉子很快落入了下风。
林月如杀招连连,剑气扯动空气呼呼生风。躲在一旁观战的我也没有想到林月如的剑法会有如此厉害,以后她有剑在手的时候,还是不能惹她为妙。只见那黑脸汉子已被逼得左支右捂,不慎被削中了手臂,顿时鲜血飞溅。
“他奶奶的,你这贱女人,看老子不弄死你!”
黑脸汉子受了伤,凶性毕露,大喝一声,全力催动拳劲,朝着林月如反攻过去。二人均展开了全力,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倒是便宜了躲在一旁的我可以看到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
“住手!”
突然一声吃喝,打断了林月如与那黑脸汉子间的激斗。我抬眼望去,是小宁王带着他另一个女随从,同沈凤菲一起赶过来了。
黑脸汉子闻声,一个抽身跳到了小宁王身旁。
“休想逃走!”
林月如仍是死缠难打,穷追不舍地挥剑要向黑脸汉子斩去。沈凤菲见状,还来不及阻止,剑光已掠过小宁王身前。
“铮!”
小宁王身边的美女护卫,又闪电般的手法拔出佩剑,斜剑削去,弹开了林月如刺过去的长剑。猛烈的冲击力震得林月如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恶!”林月如被旁人插手,发剑迫退了自己,心中的怒气更甚,待要挥剑再上,沈凤菲已及时阻止道:“表妹,快住手,不要在小宁王面前无礼!”
“表姐,我…我要杀了那淫徒!”林月如还算听她表姐的话,没有再动手,但仍是攥紧了长剑,气鼓鼓地骂了一句。
我闻得脚步声,再往里躲了躲,这时候正好钱叔与沈家二兄弟闻声赶来了,这后院的进门口,顿时可热闹了起来。
小宁王先望了怒不可遏的林月如一眼,再瞪了手下的黑脸汉子一眼,不悦地问道:“麦东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麦东宽手捂着伤口,低声下气地答道:“回禀少主,属下刚才追那个偷听您谈话的可疑人,正追到此处,被…她给拦住了…”
小宁王闻言,再望了林月如一眼,又对沈凤菲问道:“沈小姐,这位姑娘是?”
沈凤菲答道:“这是我表妹林如月。她身在武林世家,难免染了些江湖习气,刚才冲撞了小宁王。凤菲在这里代我表妹向小宁王赔罪了。”
林月如听沈凤菲这么说,那可更是不服了,顿时间柳眉倒竖,提剑指向小宁王身旁的麦东宽,说道:“表姐,你不知道,前天就是这狗东西轻薄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以洗此辱!”
“这…”
沈凤菲闻言,不觉微微一愕,她本以为是林月如性情冲动,与小宁王手下的护卫起了什么误会,却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而这时,沈义抓抓住了机会,更是忍不住帮腔道:“大小姐,前日就是那厮对表小姐无礼,他还欺负了小荷。我们正准备和钱叔,跟大小姐您说这件事。”
沈凤菲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并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小宁王,这实在是她的聪明之处,把问题交给小宁王来解决。
小宁王的面色更加不悦,再瞪了身边的麦东宽一眼,冷冷问道:“麦东宽,你说可以此事?”
麦东宽虽然仗着武功高强,嚣张跋扈,但在小宁王面前,却如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回禀少主,这个…小人确实是…”他抬起头来,偷起了林月如一眼,眼珠子一转,还想狡辩,“那是因为前日…”
“住口!”小宁王又是一声冷喝,打断了麦东宽的话,但听小宁王说道,“麦东宽,你平日的所为,本公子也不想管你。不过你敢冒犯沈小姐的表妹,实在是可恶,还不快向沈小姐的表妹赔罪!”
“是!”麦东宽被骂了个灰头土脸,还立刻向林月如拱手,低头认错道:“姑娘,前日是小人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小宁王也在同时向沈凤菲赔罪,希望不要对方介怀。而林月如显然不会这么一句赔罪就善罢甘休的,她仍是不依不饶地怒叱道:“哼!说得容易!本姑娘今日定要取你狗命,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表妹,你不要太冲动了。”
沈凤菲怕林月如冲动行事,闯出祸来,便向沈忠递了个眼色,要他拦住欲挥剑上前的林月如。
而这边的小宁王见自己出面说了话,还摆不平此事,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不由冷冷地对身旁的女护卫道:“程艳,拿剑来!”
那女护卫面无表情地递过长剑,小宁王冷哼一声,顺手拔出了长剑,反手就向另一边的麦东宽斩去。
“唰!”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小宁王的身手快,还是他手下的麦东宽不敢躲避,总之之一剑下去,麦东宽的左手掌顿时搬了家。一股浓浓的鲜血喷出,一块血红的手掌已落到了地上。
想不到小宁王出手如此狠辣,而且还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在场的所有人见状,顿时都怔住了,躲在一旁的我,也是看的心中一凛。
小宁王将染血的长剑递还给身边的女随从,然后怒瞪着麦东宽,厉声说道:“麦东宽,你冒犯了沈小姐的表妹,本来罪不可赦,但本公子念在你往日有功,所以只废你一只手,让你以此为戒。若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定不会轻饶!”
“是,属下知错了…”
麦东宽突然被自己的主子斩下了只手掌来,却是吭也没吭一声,只是铁青着脸,咬紧了牙关,这一点倒是硬气,不过他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他低头认错后,连忙封闭了自己左手的穴道,止住流血。
林月如本来气势汹汹地扬言要杀人,但当见到麦东宽被斩去一只手掌的惨像,气也消了一半,只是哼了两声,没再说话,只将长剑还入鞘中。
沈凤菲见如血腥场面,不免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小宁王如此的处理手段,她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叫沈忠去传田大夫来给麦东宽治伤,同时命仆从们将染血的地面打扫干净。
整件事已被小宁王以霸道的手段解决掉了,我也就在这时候,趁乱开溜了,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拍掉身上的尘土。躲回床上,装作哪儿也没去过。
等到晌午时分,小荷又准时来给我送饭兼送药了。我下床坐到桌边,喝了口水,然后故意问道:“小荷,你见到今早来的贵客了吗?那个小宁王长得什么样子?他的手下的人真是就是前天非礼林大小姐的坏蛋吗?”
小荷一边帮我盛饭,一边答道:“那小宁王只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很早就走了。”
如我所料,发生了那种不愉快的事,小宁王定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我心里笑了笑,又故意说道:“呵,不是吧?连顿饭都不吃就走了吗?这好像有点不给你们家小姐面子哦?”
小荷说道:“李大哥,你有所不知,刚才发生了点事情…”小荷随之将我早上所见的事情又给我讲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完后又笑道,“那林大小姐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喽!”
小荷又说道:“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沈义大哥讲给我听的。那小宁王竟是那么凶的人,一下子就把自己随从的手斩下来了,连眼也不眨一下,那血淋淋的场面,想来也怕人,幸好我当时不在场。”
“呵呵!不说那些人了,吃饭吃饭。”
我三两下扫光了饭菜,抹了抹嘴巴,就准备倒回床上去睡个午觉,却见小荷仍不收拾碗筷下去,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便问道:“怎么了,小荷,还有什么事吗?”
小荷指了指桌上那碗已经放凉了的中药,说道:“李大哥,你还没喝药呢。”
我吐出舌头,做无奈状,笑道:“哎!小荷,幸好你不会打针,不然都可以应聘去做专业护士了。”
小荷虽然不太懂我的话,但也知我又在调侃她,不觉含羞道:“李大哥,药都放凉了,不如我先端去帮你热热再喝吧。”
“嘿!不用了,凉的没那么苦口。我喝!”我知道推托不过,便端起药碗,憋了口气,把药全喝了下去。
“李大哥,你好好休息。”小荷见我乖乖喝了药,像可细心的小妹妹般又叮嘱我几句,这才收拾了东西去了。
躺回床上,我心想,那小宁王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幸好今天没被他发现,不然他肯定会派杀手来暗中追杀我,那我可就麻烦大了,还是混在林家镖局的镖队里,跟着去京城,那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于是,又在绿柳庄呆了两日,我身上的伤已基本复原了,由于自己就会医,我也不用田大夫帮忙,自己将纱布全折了。还洗了个澡,换上件新衣服,希望能除去身上的晦气,回北京的路上能够大吉大利。
林家镖局的二把手汪敬忠已带队途经青莲县,见到林月如的留言,便支身来到绿柳庄相会。
林月如告诉汪敬忠,已顺利从她表姐处借到了大量的银两,以解决他们镖局的财政危机。他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与我相见,也十分热情,又听说我也要顺他们镖队北上京城,更是与我大套近乎,似乎又想招揽我加入他们镖局。我只能含糊几句,应付了过去。
当日,留在绿柳庄吃了顿便饭,汪敬忠便同林月如向沈凤菲致谢,并作辞行,准备离开绿柳庄,继续率队北上。
我本来也想亲自去与沈凤菲到个别,但想到她的冷淡,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倒是小荷得知我要离开了,有些不舍地来与我送别。
站在绿柳庄门口,小荷依门望着我,不舍地说道:“李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啊?”
我说道:“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反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荷怔怔地望着我,忽又低下了头去,有些孩子气地说道:“李大哥,你不走不行吗?”
我微微一笑道:“哈!明天你不是也要跟着沈小姐返回江南去了吗?”
小荷闻言,知道分别是不可避免的了,不由得神色暗淡。瞧着她那副哀伤的神态,我心中怜惜之意大动,有一股伸手把她搂入怀中,好好劝慰她的冲动。但当我正伸了手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我是在无意间把小荷当作萍儿了,从感情上来说,这样对小荷是很不公平的,于是我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荷,你不用太难过。等我回去京城之后,一定会找机会下江南来玩的。呵呵!到时候李大哥一定会来看你的。”
骑在我花了四百两银子买来的那匹好马上的林月如有些不耐烦了,干咳了两声,催促道:“咳!李逍遥,你还在磨蹭什么,没看到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吗?”
“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吧!”我对小荷作了最后的告别,回身跳上马背,跟着忠叔与林月如,一起离开了绿柳庄。
“李大哥,表小姐,你们都要好好保重!”
马背上的我回过头来,只见到小荷依着门,不停地向我挥手告别,直到驾马渐行渐远,她娇小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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