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紫萱道:“我不聽,你先告訴我,你給我寄了什麽東西?”李睿道:“你收到了就知道了,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高紫萱愣了下,道:“你也會送禮物給我?”李睿道:“你可是我獨一無二的紅顏知己,我不送你送誰?”高紫萱問道:“你送青曼姐了?”李睿道:“她是我老婆,當然不能忘了。”
高紫萱又問:“那你還送誰了?你那個老同學叫丁怡靜的,你也送了吧?”李睿道:“暫時還沒,不過打算送。”高紫萱道:“你給我們三人送的分別都是什麽?”李睿聽她語氣急促,再也沒有剛才那懶洋洋的感覺,嗬嗬笑道:“你這是要攀比啊,可是你跟她倆有的比嗎?”高紫萱道:“你少廢話,趕緊說。”李睿道:“我給丁怡靜的禮物還沒買,給你跟青曼的禮物已經發出去了,估計這兩天就到。我送她什麽,相信你也會知道的,到時候自己再比去吧,現在我可不說。”高紫萱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要是我的禮物比青曼姐的禮物差,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睿笑眯眯地說:“聽你這意思,是把自己當我大老婆了?比青曼這個準老婆還要更高一級?”高紫萱道:“大老婆?嗯,這稱呼倒也挺有意思嘛。”李睿笑道:“那以後我要叫你大老婆了?”高紫萱問道:“有大的就肯定有小的,我問問你,你小老婆是誰啊?是丁怡靜麽?”李睿道:“我可沒那個打算。”高紫萱道:“沒有就好,你要敢有那個心思,哼哼,看我不跟青曼姐聯合起來把你給閹了?你隻許有大老婆跟老婆!”李睿無比開心,哈哈的笑了起來,道:“你要當我大老婆我很歡迎,可是貌似你這個大老婆比青曼這個準老婆年紀要小呢。”高紫萱罵道:“靠,老婆大小又不看年紀,是看誰先過門的。你懂不懂啊……”
兩人在電話裏調笑起來,倒也不覺時光飛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蕊的電話打了過來,李睿猜到她是下班並且過來接自己來了,就匆匆忙忙掛掉了跟“大老婆”高紫萱的電話,接了金蕊的。
金蕊已經駕車出了市政府,問他在哪個門。李睿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跟她過於親密,就讓她去迎賓路上等著,自己快步走出賓館出車的東門,往約見的地方走去。
五分鍾後,師徒倆在車裏見了麵。
李睿凝目打量這位小徒弟,見她容顏憔悴、神情極為低落,往日裏俏麗活潑的臉龐已經變成了枯槁之木,心裏頭煞是憐愛,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李婧她憑什麽罵你啊?”金蕊歎道:“唉,別提了,鬱悶。”李睿道:“先開車吧,不在這兒說,找個僻靜地方再說。”金蕊點點頭,鬆了刹車,奧迪q5便往前駛去。
沒過多久,金蕊已經將車開到北二環的古城牆下。李睿說:“就停這吧。”金蕊哦了一聲,將車子停在古城牆下的陰影裏麵,也沒關發動機,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不動了。
李睿柔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金蕊幽幽一歎,道:“說起來也怪我,被罵也不冤。”李睿嗯了一聲,道:“說說呀。”金蕊說:“今天省政府副秘書長隗安槐跟省衛生廳長郭德林來咱們市裏調研醫改工作,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老板代表市政府宴請他們,讓我座陪。我給他們端茶倒酒的忙了一陣,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給走神了……”李睿問道:“走神了又怎樣?難道李婧就因為這個罵你?”
金蕊搖頭道:“哪有那麽簡單,我還沒說完呢……我正走神呢,就見隗秘書長拿著一根小黃瓜衝我遞過來。我還以為他是遞給我吃呢,當時那個受寵若驚啊,就沒法說了,趕忙站起身去接黃瓜,嘴裏連說謝謝、謝謝秘書長……”李睿笑道:“估計姓隗的老色郎是見你長得俊俏,所以故意戲弄你。”金蕊歎道:“哪兒啊,你想差了,我也想差了。你聽我說完啊……我不是去接他手裏的黃瓜了嘛,誰知道他又給縮回去了,然後半開玩笑半批評的跟我說,‘謝啥呀,我是讓你把你麵前的醬碟子端過來’。你說他有多討厭吧,你想要醬碟子你直說不得了嘛,非得讓我猜,還故意給我一個很容易誤會的動作,唉!”
李睿聞言有些氣憤,道:“堂堂的省政府副秘書長,竟然跟你開這種無聊玩笑?他跟你很熟嗎?”金蕊憤憤地說:“熟什麽呀熟,頭回見麵。我當時別提多尷尬了,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把醬碟子遞過去給他,坐下的時候就瞧見我老板在瞪我。可是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走神了是有責任,可他隗安槐更可惡啊,你說他多說一句話會死啊?他就不說,明顯是故意讓我出糗。”李睿說:“然後你老板就因為這事罵你了?”金蕊氣呼呼的說:“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這回給她逮著機會,當然要狠狠批評我一頓啦。等回到辦公室,就按住我好一頓罵。”
李睿道:“你受委屈了,唉,說起來你也是命不好,怎麽跟了這麽一個惡心領導呢?我看她完全沒把你當秘書看,而是當成了下人、奴隸。從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她對你冷酷苛刻、無情無義的態度,也就怪不得關鍵時刻她可以犧牲你來換取她的個人利益。”金蕊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道:“要是因為我工作沒做好,她罵我,我還服氣;可是因為這種事罵我,我就太委屈了。我好鬱悶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李睿想了想,道:“擺在你麵前就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是繼續給她當秘書,不過要繼續忍受這個死女人;另外一條路,那就是不給她當秘書……”
金蕊截口說:“不給她當秘書……你意思是讓我主動辭去秘書職務?那樣會不會得罪她?”李睿歎了口氣,道:“難說。”金蕊點頭說:“肯定會得罪她的,她也肯定會報複我的,要麽會不放我走,要麽放我走但是以後給我小鞋穿。唉,隻要我在市政府辦公廳,總歸逃不開她。”李睿道:“你可以申請外調啊,走走關係,回高開區任職。”金蕊沉默不語。李睿想著李婧那美豔大氣的麵龐,怎麽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是這麽一個乖張無情的領導。
過了一會兒,金蕊幽幽的說:“我回去再想想吧,實在不行,就隻能忍了。被她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對不對?”李睿點頭道:“嗯,你回去再考慮下吧。要我說,你雖然總是被罵,但既然她沒提過換你,那你就繼續湊合著幹。你不可能給她當一輩子秘書的,這段時間就當做人生的曆練了。到時候等你級別上來了,或者她要外調了,你就解放了。”金蕊歉意的說:“你看我這……大晚上的找你訴苦,也弄得你心情不好了,對不起你呢。”李睿佯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跟師傅還說這種外道話?屁股找打嗎?”金蕊嘻嘻笑道:“算我說錯了還不行嘛,我收回。”
李睿感慨的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你師姐日子也不好過呢。”金蕊好奇的說:“她怎麽了呀?她工作中也有不順心的事兒嗎?”李睿點頭道:“我今天回水利局辦事,瞧見她了。她跟我訴苦,說頂頭上司局辦主任總是騷擾她戲弄她,還對她動手動腳。唉,要不說呢,女人,尤其是美女,在官場很難生存啊。”金蕊蹙眉道:“她比我還慘呀。那怎麽辦?”李睿道:“我找那個局辦主任呆了會兒,旁敲側擊的,把話給他說清楚了。估計他以後會有所收斂吧。”金蕊點頭道:“你現在是咱們市裏邊的大人物,說話管用,他會聽的,也不敢不聽。”
兩人就在車裏閑聊起來,一直聊到九點半。
李睿看了看時間,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吧?”金蕊道:“不著急,回去也沒事。好容易逮著你,就跟你多聊會兒,嗬嗬。”李睿笑著伸了個懶腰,道:“說的好像見我一麵很難似的。”金蕊嗔道:“本來就難呀,你可是在市委書記跟前當差,比我還忙呢,抓到你真的很難。”李睿道:“胡說,我再忙也得顧徒弟啊。隻要徒弟想見我,我就是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來。”
金蕊笑了笑,不知道從哪摸出一罐口香糖,從裏麵摸出一粒,遞給了他。李睿接到手裏後直接送到嘴裏,咀嚼兩下,一股哈密瓜的甜香味撲進鼻腔與肺腑,當真是沁人心脾,令人心肺為之一爽。金蕊自己也吃了一粒。師徒倆暫時都沒說話,就靠在座椅裏麵咀嚼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