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見他追進來,滿不在乎的說,我受傷了,不是你的對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就能帶走你想要的人。
徐達說,我不想殺你,我隻想帶走這個人,你把遊艇靠岸,放我們下去。
那美女卻嗬嗬一笑,一槍擊殺了那名專家,說,你不想殺我,我也不想殺你,但事情又沒法解決,我隻好殺了這個帶來麻煩的家夥,接下來隨便你殺不殺我,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當時徐達羞惱成怒,舉起槍來對準她的麵門,真想將她殺了為死去的專家複仇,但他想到她之前饒過自己一命的情景,又有些下不去手,何況,那名專家已經死了,就算再殺了她,也挽回不了任務失敗的可悲結局,多傷一條人命,又是何必?
因此他心下一軟,最終放下了槍,不僅放下了槍,還為她處理包紮肩頭的槍傷。那美女意外而又驚喜,並且非常感動,等傷口被包好以後,主動向他投懷送抱,送上了火辣的香吻。
徐達最開始是抗拒的,他已經知道自己因對對方手下留情而導致任務失敗,回國後必定會受到懲處,若再與對方發生曖昧,等於是臨陣娶親,那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大錯了,但是他敵不過對方的熱火多情,慢慢的被動接受,當他完全陷入進去的時候,已經迷失自我抽身乏術了,最終被伊人壓倒在艙內的地毯上……
但兩人自始至終隻是接吻,並沒有發生更親密的關係,不是兩人不願,而是不能--那美女肩部中槍,失血不少,身體虛弱,不能劇烈運動。事實上,那夜兩人親熱沒一會兒,那美女就暈沉沉的睡過去了,為此徐達給她當了一夜的保鏢與船夫。還好巴黎警方抓捕能力稍遜,沒能在塞納河上追上他們,這才讓他們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驚險刺激而又浪漫*的河上一夜。
等天亮後,二人在岸邊分手。那美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徐達,伊蓮·克裏斯蒂娜,並索要他的聯係方式。徐達當時也不知道怎麽頭腦一熱,就把聯係方式告訴了她,而這也是嚴重違法紀律的。
徐達這次任務最終以失敗告終,回國後就受到了嚴厲的審查。他將這次援救任務過程中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隱瞞的全部講了出來,當然,隱去了與伊蓮親熱的部分。上級領導認為,盡管專家並非死於他手,但他明明有救出專家的機會,卻因感情用事,緊要關頭放過對手,導致對手擊殺專家以阻撓其回國,給國家造成了重大損失,同樣犯有重大過錯,必須予以嚴懲。於是,他職務被全部擼掉,人也被清除出所在的秘密安全係統。
這是本周剛剛發生的事情,徐達本來就因為任務失敗而難受自責,再受到如此嚴厲的懲處,自然是更加的懊惱痛苦,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極度憤懣之下,想到李睿這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友,覺得可以對他傾訴心事,以解煩惱,這才想到找他來喝酒。
盡管職務已經被擼,但徐達的證件並沒有被收回,所以不久前他出現在省軍區機場,亮出證件後,征調了一架軍用直升機,以最快速度趕來了青陽。直升飛機降落在青陽軍分區機場後,他又臨時征調一個駕駛員與一輛猛士越野車,趕到市區接上了李睿,這便是之前發生的事。至於這樣征調是否違法違紀,他已經不去管了,估計上頭也不會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睿聽完他的神奇經曆自述之後,哪怕之前已經跟他並肩擊殺了日本女間諜,可還是難以相信那些諜戰大片中才能發生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邊這個老弟身上,呆呆的看著他,腦海中反複浮現出他故事裏的一幕幕,那華美高貴的山莊宴會,那性感妖嬈的金發美女探員,那暗室中的搏鬥,那詭譎凶狠的槍戰,那寬闊壯麗的塞納河麵,還有那遊艇艙室中的親熱場麵……
徐達講完後,自顧自的喝了半瓶啤酒,問道:“你說我冤嗎?”
李睿呆了呆,道:“說你冤你也不冤,畢竟你確實是有擊殺伊蓮的機會,隻要殺了她,你就能救回那個愛國專家,但你沒那麽做,從而導致任務失敗,你被懲處不冤;可要是說你不冤吧,你已經做到了極致,該做的都做了,至於做不到的,是因為你重情重義、恩怨分明,也不能說是你錯,你因此被懲處又有點冤。何況,雖然你沒能把那名專家救回國,但也沒讓美國得到他,已經將我國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徐達苦笑了下,道:“站在國家層麵,我是罪人,我做了錯誤的選擇;站在個人層麵,我是個好人,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你是這個意思吧?”
李睿想了想,道:“我覺得你不用想太多,做事但求無愧於心,隻要對得起自己那顆良心,那無論做了什麽都不用後悔,大丈夫活一輩子圖個什麽,不就是圖個事事無愧於心嗎?”徐達痛苦的說道:“可是我有愧於心啊,我任務失敗,給國家造成了重大損失,等於是辜負了國家長期以來對我的培養,我這是忘恩負義啊。”李睿道:“怎麽會?你之前不也給國家立下過功勳嗎?遠的我不知道,近的,你擊殺了那個日本女間諜,找回了失竊的軍事機密,等同於是為國家挽回了重大損失,這就是你報答國家的啊。你已經為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已經抵了國家對你的培養,不是嗎?”
徐達聽他這麽說,也有點道理,極為勉強的點點頭,拿過一瓶新酒給他,右手在瓶蓋那裏一晃,瓶蓋便斜飛出去。當然,夜色下李睿也看不到這一幕,所以也就沒感到驚奇,把酒接過來,跟他碰了下,各自喝起來。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喝酒,偶爾嗑上幾粒花生米,倒也不覺時間飛快。李睿著意勸慰徐達,說了沒有一千句也得有八百句,雖說沒有完全去除徐達內心的苦悶,但多少也起了些作用,至少讓徐達表麵上的心情恢複到了以前的地步。
啤酒喝多了自然要排泄出去一部分,這是人之常情,可兩人身在塔頂,哪有廁所可尋?兩人也隻能隨遇而安,從塔門處飛流直下,淩空噴灑,場麵倒也頗為壯觀。
兩人喝到十點的時候,李睿接到了呂青曼打來的電話,被催促回家休息。
徐達一把搶過手機,大聲叫道:“嫂子啊,我跟我哥在東崗古塔塔頂上喝酒呢,酒還沒喝完,你先睡覺吧,等喝完了我再把我哥送回去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喝了六七瓶下去,多少已經有了些醉意,因此話也說得醉意朦朧。
李睿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暗恨自己手慢,沒把他嘴堵上,讓他把在塔頂喝酒的細節告訴青曼了,這要是被她擔心可怎麽辦?
呂青曼卻完全不知道東崗古塔的存在,也沒理會這個小細節,道:“你是徐達吧?”徐達哈哈笑著說:“就是我啊,嫂子,我早聽我哥說起過你了,說你又漂亮又溫柔,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既然這麽好,就別催他回去了啊。放心吧,他跟我在一塊呢,沒有背著你亂來,哈哈。”呂青曼聽了個啼笑皆非,道:“你這都喝大了吧?你少喝點,讓李睿也少喝點。行吧,既然你們還沒喝完,那就繼續喝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睡了。”
掛掉電話後,徐達把手機還給李睿,嘻嘻笑道:“嫂子真不錯,一點省長千金的架子都沒有,你娶到她可算是福氣啊。”李睿非常認同這話,道:“我上輩子……不隻是上輩子,我前八輩子都燒了高香積了陰德了,這才能娶了她。嗨,別提了,娶了她以後我都快幸福死了,幸福得我現在都找不著北了。哈,喝酒……”
兩人這頓酒喝到了午夜一點多,幹掉了一箱半的啤酒,到最後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二人睡著後沒多久,塔門外一道小巧的黑影掠過,撲棱棱的落到了塔門外的飛簷上,它先是吐掉嘴裏的東西,然後“嗚……咕……嗚”的叫了幾聲,隨後又叼起地上那東西,轉身縱入塔門裏麵。落地後,它偏著小腦袋,圓圓大大的眼睛直盯著地麵上躺倒的兩人,貓眼一般的眼睛裏往外射出幽綠色的光芒,目光卻有些茫然,似乎搞不懂這裏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兩個家夥。
此時彎月斜掛天際,穹頂群星閃耀,古塔獨立於崗上,夜色輕柔,萬籟俱寂,好一幅春夜古風圖,可惜,卻沒有欣賞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