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润玉在布星台分出元神看向锦觅的时候发现她运道及差,走路摔跤都是常事。
他很是不愉,知道是天后从中作梗,他也无力多做些什么。只能闷闷地下到润玉在凡间的宅子。
“你不高兴?”此时承颐已经长成少年郎,也是身姿俊秀,只是眼睛下的伤疤还是丑陋了些。
润玉看了看承颐,很自然的将他搂着,就如同往日在天宫时一样。
承颐被润玉锦衣玉食的养着、陪着、哄着,如今也恢复了惜日的灵动,且更离不开润玉了。他此时乖乖的瘫在润玉怀里,嘴角上扬。“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你。”
润玉是夜神,主星图夜象。需要每日晚间到布星台走一趟,天界一日凡间十年,紧赶慢赶的凡间一个月也有半月不在。这次又在月下仙人处耽搁了一会,凡间已经过了一个季节。
润玉听了承颐的话也觉得贴心温暖,一时间,两人就紧紧依偎着再没有说话。
第二日下雪了,承颐起床后看到外面一夜之间银装素裹,欣喜若狂。
正当他将雪拍成雪球的时候,头上的雪好像停了一样,承颐往上抬头看着来人笑的很是和乐。
“如此不注重身体,改日又要病了。”润玉言语间有些责怪,但是手上为承颐挡雪的伞却没有放下来过。
承颐却像泼皮无赖一样不理不睬。没一会雪人成了形状,他的手也已经冻的通红僵硬。
润玉见了忙拿了过来,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暖着。
“我好开心,和你在一起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自在逍遥。”承颐看着润玉的动作,笑容甜美可爱。
又突然站起身来,挥开承颐撑伞的人。突然用手接过一片飘零的雪花,“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润玉你每次离开再回来,容貌从未变过,而我已经从青葱到如今。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是心中难免不舍,若我早去了,你会想我吗?”
润玉听了收了手中纸伞,将它放在一边。神情肃穆,缓缓开口说道:“你前尘尽忘,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且不说你不会死,即使你**我也会日日思念你。”
‘如此,甚好。’承颐心里想着。
嘴上却说:“蜉蝣及夕而死,夏蝉不知春秋。我这样的凡孺,怎么逃的过呢,”
润玉表情有些恨厉地说道:“你才不是凡孺。”
话毕,两个人都静默许久再未开口。
后来也是润玉看到承颐的发丝已经被雪覆盖,才低了语气。“罢了,赶紧进屋吧,可别又生病了。”
有台阶怎么能不下,承颐当下就笑。“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张家老婶说的白头到老哇。”
张家老婶是上次润玉带着承颐,买买蜡烛的店里遇见的老板娘。那个老板娘长的喜气,性格也开朗外向。
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一身青衣温润的翩翩公子润玉眼睛都看不带转弯的。追着给他们介绍姑娘,让二人躲闪的狼狈不堪。
润玉此刻也是脑海里回想了一二,笑斥几句。刚才低沉的气氛又温情了起来。
也不知怎的,承颐如今的身体老是生病,大病小病不断,就算吃了仙丹也只能好几天而已。
果不其然,当夜承颐就发起了高烧。润玉焦心的很,承颐与凡人无异不说,发起病来也看着很是凶险。
好在润玉稳重,每次细心照顾都能让承颐舒服许多。
他搅了搅水里的帕子,将水拾干放在承颐额头,反复多次,一下都没停过。
承颐看了也只能虚虚的半卧在美人塌上,柔弱的感叹,“你对我太好了。”
润玉看了看他,“怎么突然这么想,你是我兄弟,我照顾你天经地义。”
只是不想,承颐听了反而不太高兴,突然起身抓住了润玉放在膝上的手。语气认真,眼神虔诚,“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你还会对我好吗?”
润玉笑了笑,敷衍的说:“你且宽心好好养病,莫要胡思乱想了。”
承颐不听,执拗的没有松手也没有躺下。开口就让润玉难以置信,“我喜欢你,这份喜欢不是兄弟手足之情,不是对你的感激,而且情人之间生出的情愫。”
“你……你说什么?”润玉甩开承颐的手,忙站了起来,心中跌宕起伏。
承颐却看着润玉的背影,一字一句缓慢却清晰。
“我思慕你许久了,甚是喜欢你。”
润玉这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身体瘦弱,脑门虚汗淋漓、嘴唇发白发颤的人,随后便冷漠的说:“我走了,今日说的一切我全当没有听见……以后,别再说了。”
说完润玉脚步飞快的走了出去,承颐睁大了眼睛忙不迭的下床去追,只是身体不堪一击,才落地就软倒在地上。但是承颐还是执迷不悔地撑着虚弱的身躯走到门外,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承颐这下突然觉得没了气力,放松的倚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说来他此时身体真的不是装的,当日战场上,他就是那被旭凤的火箭射穿心脏的蒙面小将。
那日他从凡间听了老先生的话,觉得不值一提,真正爱过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只不过爱他胜过爱自己,才会甘愿远离。
说来也巧,那日他正思量间突然察觉到魔族的气息,便暗中寻觅。
查看后发现魔族宵小之徒在人间偷食童男童女,他怒不可遏才出手阻止。
谁料那魔物浑身带毒,虽不致命,但还是需要去魔界买药来解。
承颐这才去了魔界,只是待了几天就听说要征兵向天界开战。他就遮掩了身形参了军,又因为熟通兵法诡道很是被重用。
这才有了旭凤在战场的那一幕,他疏忽大意之下被旭凤射穿,好在系出同源才没有伤及姓名。只是他的法力已经维持不住掩护,怕魔界中人察觉他才一路狼狈的逃到了凡间。
醒来后发现润玉在旁,他也是心里一惊,只是凡间待了数十年心思多了些,便装作失忆以期待在润玉身边。
刚开始他还是很开心,因为很久没有无拘无束的跟润玉在一起。可是后来他却越来越贪心了,得到过温暖,再也不愿受寒……
不破不立,他这才大着胆子刺激了润玉一下。
回到天宫的润玉也是踌躇,在璇玑宫待了半晌,恰巧碰着来寻他的水神。他这时才反映过来许久没有关注锦觅了,这才与水神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奔到布星台。
他每日就这样接着披星挂夜的功夫分出一缕元神去往锦觅处一探究竟。
只是看了片刻他就没有再看了。一则锦觅、旭凤在凡界,不知暗中多少仙家盯着,他怕打草惊蛇。二则,看着锦觅旭凤在凡间初遇,他心中苦闷只有自己知道了。
不知怎的,润玉心中一颤,依着本心将□□看着下界的住所处。只见屋子里面已经落满灰尘,承颐不在了。
润玉觉得很不是滋味,也带着忧心。
遂集中精力很是探寻一番,好在承颐就在不远处的内城,只是这一看不要紧,润玉怒不可遏。
急忙收了元神,脚步匆忙的走出布星台,又毫不停歇的化作飞烟下界了。
只是天上一天,人间十年,如此耽误凡间已经是许多天了。
润玉再看到承颐时,他已经是成年的模样了。委身在一所破庙中,身上衣服已经破败不堪,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
再想到他在布星台看到的,在城门口承颐被几个地痞流氓拦着很是羞辱,又是一口一个丑八怪,又是拳打脚踢。
他心疼的紧,想来承颐再不济,从小在天庭也是玉液琼浆,仙丹妙药喂养的小殿下。
定了定神,就缓步上前,抬手推开了布满灰尘的暗黄布幔。轻柔的摸了摸承颐脏兮兮的脸,又是碰了碰他禁闭的眼角
不一会儿承颐有感,缓缓睁开他的眸子,目光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紧紧看着来人,开口时声音也不再清脆,嘶哑的说:“五年。你五年未再回来…”
润玉眼眶湿润带了酸楚,手一用力就带着承颐到他怀里。又是轻抚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对不起…。”
一声闷哼,承颐狠狠的咬了一口润玉的锁骨处,用尽全身力气,锁骨也是鲜血直流。
润玉没有说什么,只是越发紧的搂着承颐。
他绕是再聪慧的人,也不会想到自己幼弟是故意将他引来,装着可怜的模样,与原来天真善良大相径庭。
其实暗地里已经将对他拳打脚踢的无赖报复,使其消散在这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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