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曾琪气冲冲的对着毛雅说道:“我真的是忍不了了,你说说到这里几天,我为你耽误了多少活,每次水缸里的水快没了,你就说你不舒服,一直是我在打水。这也就不说了,咱们两搭伙做饭,你做几次饭了都是我在做,天天身体不舒服,咱们分伙吧,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如果毛雅是真的不舒服,邹曾琪照顾一些也没事,但是她知道毛雅根本就不是不舒服,纯粹就是不想做饭。刚开始第一次听她说不舒服的时候,她还担心的很,坚持要送她去看医生,毛雅说钱不够,她还拿自己的钱垫上,结果医生看了说她根本没问题。
虽然后来毛雅解释说可能是村里的医生看不出来,但是这几天她在村里打听了,村里的这个医生医术好的很,原来是在县里医院当医生的,后来看到县里有些混乱,于是就回到老家开的卫生所。
所以不是医生的问题,而是毛雅的问题。
“你怎么这样,不是你说的我们要互相帮助吗,这几天我不舒服你多做了点确实是辛苦了,但是我也说了等到后面我好了救补回来啊。”毛雅看着邹曾琪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还有眼泪从脸上落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邹曾琪欺负她。
邹曾琪快被气死了,正准备回她,这时听到动静的熊天瑞过来了。
“邹知青毛知青,你们怎么了?”两人房间的门是开的,熊天瑞站在门口看到邹曾琪正愤怒的看着毛雅,而毛雅则委屈的掉眼泪。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看到觉得邹曾琪在欺负柔弱的毛雅,但是熊天瑞就不同了,比起毛雅他更愿意相信这几天和他有交流的邹曾琪,也是开口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毛雅看熊天瑞态度偏向邹曾琪那边,根本没有说先关心她这个已经在哭的人,就知道这次形势不对。
赶紧抢在邹曾琪的前面说道,“没什么,熊知青,就是女生间的小矛盾。”
邹曾琪也没打算和熊天瑞说什么,但是看到毛雅这样还是气的不行,最后没说什么,拿着桶气冲冲的去打水了。
邹曾琪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后悔自己刚刚怎么直接跑了,怎么没在熊知青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但是一方面是熊知青毕竟是个外人,他们还不太熟。另一方面她知道毛雅喜欢隔壁的卫知青,肯定不希望这次的事情让熊知青知道。
最后邹曾琪只能感叹一句,人还是不能心软,要不然就是自己吃亏。
她下乡之前她娘就嘱咐她,不要乱好心,先顾着自己。但是她从小被教育都是乐于助人,虽说后来长大之后因为帮助别人吃了不少亏,但是不能因为个别坏人就放弃帮助别人,要不然遇到真正的有困难的人岂不是错过了。
邹曾琪走之后熊天瑞也没问毛雅,直接就回男知青的房间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卫季同正在吃排骨,他一看,已经只剩下两块了赶紧夹一块,一口下去软糯的排骨配着米粉的香甜,实在是好吃。
熊天瑞心里顿时后悔,早知道就不出去看了,要不是怕邹曾琪这个热心的傻女孩吃亏他才不会出去了。
邹曾琪啊邹曾琪,你可是欠我一顿排骨。
白长玫还不知道因为一顿排骨引发了知青办两个女孩之间的矛盾,她正在厨房里吃饭。大路村没什么女人不能上桌的规定,不上桌纯粹是桌子不大,坐不下。
加上她和杜晓娟不喝男人们喝的那种高粱白酒,也不想去闻他们的酒味,就把菜分了小碗自己在厨房吃。
“娘,排骨真好吃,以后让大哥还买排骨。”白长玫啃排骨是拿手活,不仅肉干干净净,骨头都能咬碎。
“哪能那么吃,排骨多划不来啊,骨头多压秤。”杜晓娟看女儿吃的脸上都是油,好笑的说。
“去年过年家里的猪就没留下排骨,娘今天过年咱留一点吧。”白长玫脑袋一转,换个容易达成的要求。
“行吧,到时候你可要记得,还有你要好好打猪草,让猪多长点肉,你过年就能多吃点。”这才刚过完年,丫头就惦记着过年的猪肉了。
“行啊,反正我不去打牛屎,太脏了。”白长玫苦着一张脸说道。
“呸呸,吃饭说什么屎不屎的,你赶紧吃饭。”杜晓娟觉得她女儿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干净。
村里的牛屎是专门为小孩子设置的公分,因为春上那会儿村里又买了几头牛,现在整个大路村已经有12头牛了,牛一多牛屎就多,牛屎是好肥料但是牛却到处拉。
为了不浪费肥料村里就让孩子们满村打牛屎,一篓子三个公分,这下全村每天都能看到下至3岁小孩到60岁老太,天天拿着篓子在村里到处转就为了找牛屎。
其他村里像白长玫这样去读书的小孩子,都会在下学后拿着篓子去打牛屎。白长玫坚决不肯去,她宁愿自己多割点猪草,也不愿意去打牛屎。
实在是她觉得无法想象自己拿着一篓子牛屎走在路上是什么形象。
白家也不逼她,反正孩子现在已经很好了,听话又懂事,他们也不需要孩子帮家里的忙。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苦日子也过去了,年头一年比一年好,他们还能干得动,就努力帮孩子干。
白长玫和她娘在厨房里吃饭,白家的堂厅里几个男人在喝酒,白大哥给白长军倒了一杯,两人一起碰杯。
“老弟,这次不管我招没招进去,都感谢你回来报信。”白长军说完后一口把酒闷了。
“军哥,你这次考试一定要提前多看点书,然后考试那天打扮的干净一点,罐头厂他们非常注意卫生。”白长生把自己从同事那里打听的消息全部告诉白长军,他是真心希望大路村能多考几个去当工人的,特别是姓白的,这样他们村才没有人敢来欺负。
“长生告诉你的事情你要记好啊,不要冲动,别又跟上次一样。”白长军的爹白应福坐在边上嘱咐儿子。
“我知道了,爹。”白长军听到他爹的话,神情明显失落了。
“福哥,孩子长大了,你以后就等着享福了。”白应良打断了有些不自然的气氛,拉着白应福继续喝酒,“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咱以后还得多孝顺,孩子们就让他们自己去发展了。”
白应良的话白应福还是听的,白应良虽然是中途才回到村里的,但是在村里的信誉却很高,白家人有什么问题也都喜欢来问他。
“是啊,应良,我现在就等着长军安稳下来我就差不多休息了。”白长福比白应良大七八岁,因为早期劳动过度,特别是饥荒那几年饿狠了,人非常的干瘪,性格也是忠厚老实,从不与别人起冲突,好在家里老爷子还在,他有个弟弟应禄性格强硬,也很护着哥哥。
白长军当初比白长生早两年毕业,也在县里考上工厂了,但是就因为看不下去厂里领导的儿子欺负女工人,一时冲动就被厂里辞退了,最后女工人还和领导儿子结婚了。
白长军被辞退后也去考过其他的厂,但是县里就这么大,白长军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有些厂受到那个厂领导的提示,都不愿意录取白长军。
最后白长军只能回村种地了,白应福两夫妻为这事听了村里不少话,白应福媳妇的眼睛差点没哭瞎,还是白应良到他家保证,一定让长生在县里多注意努力给长军找工作,这才让他们家好点。
这次罐头厂因为业务重组,派来的都是市里的领导,想要把县里的罐头厂打出品牌,已经发出声明表示公开招选,招的人还不少。加上那个厂领导因为犯了错误,被调到其他的贫困县去了,所以白长生打听到消息一放假立马就回来了。
白家有几个都是听了族里的话送孩子去读书的,这次的要求刚好是初中毕业,所以白家这次去考试的人还不少,但是要白长生说,还是白长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之前在厂里做过一年做的是机械维修,罐头厂这次重点招的就是机械维修这方面的,其他的岗位要么就是万金油,要么就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几个男人喝的有些微醉,吃吃饭说了些心里话,酒就醒了。
“应良,这湖得填到什么时候。”白长福通过这顿饭对儿子的担心稍微缓解了些,关心的问起村里现在最关注的填湖。
“估计得填到4月底,那时候正好是春种的时候,五月份就要插秧了,大家也没功夫去填了,不过看现在的进程4月底能填100亩左右的田,这些田只要不发洪水就不用了担心水的问题。”白应良带着笑容说道。
“是啊,我们以前每年都被姓张的卡水,只要把湖填起来了,我们水田多了,以后也不愁饭和油了。”
这一顿饭,让大家仿佛从艰难的生活里看出希望,一起说说笑笑上工去了。
生活的本质是,永远满怀希望的等待明天,即使现在有些艰难,谁又知道明天不是幸运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也要过好每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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