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言之有理,来人!派人去黄府,向黄老爷报告,就告诉他是我的命令,彻查黄府所有人,特别是馨苓小姐这两日接触过的所有人!”
“诺!”
听完傅来的吩咐,顾彪一阵无语,赶紧提醒道:“傅城主,别忘了其余的受害女子,她们也是本案的关键人物!”
傅来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一时激动差点忘了。”
随后傅来转头向着近侍继续吩咐道:“还有与此案相关的其余十一名女子,查一查她们附近跟谁接触过,有没有什么共通点!”
“诺!”
这一次,几名近侍才真正得以领命离去。
看着近侍渐渐离去,傅来笑着问道:“此案或许还需一段时日才能真正告破,不知可否请求两位尊驾暂留几日?”
顾彪与帝云兮对视了一眼,最终帝云兮给了顾彪一个你全权决定的眼神。
于是顾彪沉吟了片刻缓缓点头:
“可!只是不知傅城主需要我等暂留几日?这东西可得说清楚,否则若案件迟迟不破,难道我们要永远留在这琅琊郡城吗?”
料想了顾彪会有如此疑问,傅来爽朗的笑到:
“只要顾公子点头,一切都好说。七日,两位贵客只需暂留七日,若七日后此案仍旧未破,傅某也不再劳烦两位贵人。”
顾彪转头向着帝云兮望去,却见她美眸飘忽,还在观察着那些惨死的女子,俨然还是一副全权交由自己决定的模样。
于是顾彪点了点头,沉声应诺:
“可!”
……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需要等待那些捕快查案的结果。
帝云兮去了城外,传送物资的同时,通知刘君华一行还需暂留七日。
而闲来无事,顾彪决定自己一人再逛逛这琅琊郡城。
琅琊郡城还是非常大的,南北纵向足足有两百里有余,所以这短短七日,顾彪与帝云兮自是还没能逛全……
走着走着,顾彪来到了一处围墙边,而围墙里有着一栋栋高大宏伟的建筑,那些建筑里隐约还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读书声。
顾彪沿着围墙走去,直至尽头的大门,抬头向着大门上的牌匾看去,只见写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临河学宫!
这便是那状元郎出身的地方。
对于那状元郎旧时求学之地、这大汉里颇负盛名的儒家学宫之一,顾彪还是挺感兴趣的。
既然来了兴致,顾彪决定一探究竟。
这临河学宫虽然大门紧闭,且在围墙四周设置了防御法阵,但顾彪身负半步天仙的修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金丹修士。
他将剑意凝聚于手,在虚无的围墙上方轻轻一划,好似拉开了一道口子,转瞬间顾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
“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顾彪通过神通掩藏着身形,透过一道门窗张望着建筑内的稚童读着书中圣言,不经意间流露出感怀的神色。
他上一世上学的时候,是有晨读的,当时也是这样,一个班的学生整齐的坐在教室里,朗诵者书本上的知识。
这一世他投生大商,而大商人妖界限分明,世家宗门把持住大部分晋升的途径,他却是没能像这些孩子一样,能在学宫里继续读书。
听说儒门在大汉自成了一套得道体系,即儒道。
而儒门最负盛名的神通当属那“言出法随”,那一日在戏台前,顾彪便有幸见那状元郎使了一次。
继续在学宫里转悠着,顾彪丝毫不慌,想他半步天仙的修为,对方得至少天仙才能看破他的伪装,换言之在这学宫里对方即得是儒门第九境。
儒门第九境哪有这么好修?这是临河学宫又不是稷下学宫,如果顾彪能遇到,那对方至少也得是副院长了。
学宫这么大,他还能这么倒霉,碰巧就能遇到副院长级别的人物?
顾彪呸了一口。
他不信。
不过在现实里,生活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
顾彪绕了两圈以后,迎面便碰上了那位状元郎,以及站在他身旁不断教诲着他,做了官以后,便要为国为民解其烦忧的恩师张敬鸿老先生。
更不巧的是,这位张敬鸿老先生不仅是学宫里的儒门大师,学宫副院长之一,同时也是参破了儒道第九境的存在。
这位状元郎何书元还在低头疑惑为何老师今日有些反常,教诲到一半便闭口不言,就听张敬鸿朝着顾彪的方向朗声到:
“这位小友,出来吧,不知造访我临河学宫有何贵干?”
顾彪尴尬的从隐身里现出身形,何书元微微侧头,这才发现自己与老师的前方竟有一神秘男子。
没有理会一脸错愕的何书元,顾彪抱拳向着张敬鸿作揖,对于这些真正为国家为人民着想、教书育人的先生,他向来是敬重的。
“在下顾彪,出身大商,幼时没能好好上过学,因此对学宫颇为向往,此次贸然造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听到顾彪自报姓名,再一看顾彪那环绕周身的血海冤魂,张敬鸿顿时知晓眼前的青年是何人了。
不过张敬鸿并没有因为顾彪血海染身便对他抱有偏见,而是缓缓点头说到:
“身陷囹圄却对真知保持着向往。顾彪,我听说过你,这很好!”
而一旁的何书元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就是那个毁了一个州域的大魔头?麒麟榜的二十三岁天才榜首?
这个人明明比我年轻那么多,为什么就能这么厉害?我两百多岁了啊!至今才得以高中状元,也不过是儒门第四境罢了……
何书元还在那里一脸惊疑,想要看破眼前的魔头究竟使得是什么妖法,竟如此天才,另一旁张敬鸿继续说道:
“老朽的文胆能轻易看破一个人是否撒了谎,所以老朽知你所言非虚,便不计较你本次的过失了。”
“你不是想好好观一观我临河学宫吗?正好老朽接下来有一节课,你若有兴趣,便跟在我身后,做个旁听吧……”
顾彪一愣,没想到这张敬鸿老先生如此好说话。
而且张敬鸿老先生的意思,不正像是大学时代里的公开课吗?
有意思。
这时,顾彪正准备抱拳道谢,张敬鸿身旁的何书元却突然惊呼:
“这……老师,这位公子并非我学宫里的学生,到学堂里听你的课合适吗?”
何书元可是知道,今日张敬鸿最后要讲述的可是言出法随的神通。
这门神通虽然自己习会了,但对真意的理解却浮于表面。当然其实大部分的儒门学子都是这样,言出法随易学难精。
你让他们用出来不难,但一旦涉及到同境界或以上的修士,或者牵扯到一些法则,难度大一点的要求……那言出法随的效果甚至还比不上一柄长剑。
张敬鸿瞥了何书元一眼,叹道:“书元,为师告诉过你,教书育人需要无私的奉献。学海无涯,唯有百舸争流、互相进取才能不断攀向更高的高峰,为师对你们都没有藏过私,更何况是面对一位真心求学的人呢?”
“而且为师知道,顾公子虽不通儒门之法,但才气毕露,是难得的大才!”
听到张敬鸿的教训,何书元恭敬的行了一礼,惭愧的说到:“弟子受教了。”
直到两人说完,见到张敬鸿目光灼灼的仍旧看着自己,顾彪才笑了笑,当即抱拳作揖道谢:
“多谢老先生,那顾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