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东桥的心里发痒,忍不住伸出手挠挠她的下巴:“真的。”
秦离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岑东桥的手,将大狗狗的形象贯彻到底。
药煎好后,曹洛却不在卧房,二人对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一片无奈。
“真的?”
秦离听到岑东桥这样笃定的语气,心里踏实又温暖,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她满含期待的注视着岑东桥,亮晶晶的墨色眸子一瞬不瞬,好像只温顺的长毛狗狗等待主人夸奖。
曹洛肯定是又跑去厅房帮着准备物件布置装修了,这几乎是每天都要上演的剧情。
在众人共同努力之下,婚礼的筹备万分顺利。
岑东桥轻笑,看着秦离的眼睛眨呀眨:“不过不像当姑姑,像当娘。”
秦离仔细想想,还真是。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小声道:“我,我这也是第一次当长辈,不太熟练嘛。”
“阿离会是个好姑姑的。”
岑东桥走到秦离旁边轻轻蹲下,头搭在她膝上,柔声道:“刚刚那么入神,在想什么?”
秦离抬手轻抚她散下的长发,唇边的梨涡更深了:“我在想怎么当好一个姑姑。”
秦离回过头,岑东桥站在门口,阳光映在她脸上,冷白的肌肤染着一层暖意,显得格外温柔。
秦离也不晓得为什么,一看到岑东桥,心中就好似有蝴蝶在阵阵起舞,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你怎么来啦,绣累了么?”
秦离托着自己的下巴,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的摸爬滚打,兄长粗糙却厚重的关爱,大嫂细心又温柔的呵护,朋友诚挚的帮助和关心,和岑东桥,带给她的颠覆人生的,复杂情意。
她释然的笑起来,都可以的,无论侄儿是男是女,她都会给予这个孩子最真心的关爱和帮助和支持。只要侄儿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无论是喜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是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且都由自己做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理应拥有自己的选择。
秦离坐在矮凳上守着炉子小火慢煎的安胎药,心里想着自己还未出生的侄儿。
“嗯,坐的久了想出来走走。”
“说来听听?”
“不过怎么?”
秦离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给岑东桥。
岑东桥听过后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很好,不过...”
只是有一点,无论怎样都得要孩子好好读书。秦离小的时候跟着秦巍东奔西跑,除了偶尔跑去学堂窗边旁听外,也没能好好跟着先生学过几天书,是她一直以来十分遗憾的事情。
“阿离。”
腊月二十五,陶魏大婚前一天晚上,万事俱备,只待明日成亲大礼。
按照习俗,新人这一天是不可以见面的。
即将要成亲的陶灵均有些紧张焦虑,秦离她们作为娘家人都留在陶府,为了安抚陶灵均,三人今晚留在她的卧房陪她。
四人仰面躺在榻上,从左到右依次是陶灵均、曹洛、秦离和岑东桥。
陶灵均卷着衣襟,心里七上八下:“曹姐姐,你成亲前紧张么?”
“也很紧张的,往后的日子都要同对方携手相对,难免要紧张。”曹洛笑的温柔,自从有孕后,她身上愈发透着让人沉静的母性光辉,“不过更多的是喜悦和期待吧,之后再也不是孤身一人,有家有根有所依。”
陶灵均在曹洛轻柔温暖的语调中眉目逐渐舒展,安下心来。
秦离侧头看向岑东桥。
她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四处漂泊,直到兄长遇见曹洛,在碧莲村成亲安家。兄嫂对她都很好很好,可她心里始终觉得自己是游离在他们这个小家之外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也越加鲜明,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秦离搬到碧莲池旁那处破房子里,开始她自己的生活。
还没来得及体会孤身一人的难处,她便遇见岑东桥。
她始终记得那个星光熠熠的夜晚,踏月而来的美人,为整谭池水添上艳色。那时的秦离还无法想象,她添上鲜亮色彩的还有自己往后的时光。
半年的相处时光不算长,却比秦离前十八年的所有岁月加在一起还要愉悦踏实。
岑东桥对于她究竟是什么呢,秦离总在想这个问题,如今好像找到答案了。
是恩人,是好友,是明灯。
是家,是根,是心之所向。
她终于拨开层层迷雾,看清自己的心,她喜欢岑东桥。
不是喜欢兄嫂喜欢秦卿卿喜欢山川河流的喜欢,是陶灵均喜欢魏敏那种,天上地下只有这一种喜欢的喜欢。
水落石出的心境并未让秦离过于欢喜,她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她只是一介凡人,而且是凡人中最普通的那个,怎么敢去肖想将天上的明月拥入自己怀中。
能伴着月光走上一程,便是此生无憾了。
珍惜当下,就是她所能做到最好最好的事情,只希望在岑东桥日后千年万年的漫长岁月中,能记得曾经和一个凡间女子共同度过的时光。
秦离的注视太过直白灼热,眸中的浓雾聚了又散,饶是岑东桥也有些招架不住。
她好像从秦离情绪翻涌的眼中读懂了什么。
“阿离。”岑东桥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柔声唤她,“怎么了?”
秦离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明艳的侧脸,极认真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你生的真好看。”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两道笑声。
曹洛:“确确实实,第一次见东桥的时候,我觉得天上的仙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咱们家那小院都因为她在而显得蓬荜生辉。”
已经没有那么焦虑的陶灵均也跟着调笑:“怎么,阿离整日看着东桥这张美人面还没习惯么?”
秦离被这两人笑的面色绯红,结结巴巴的喃喃:“美人嘛,总是常看常新。”
岑东桥指尖轻抚着秦离的手,替她解围,坐起身来向曹陶二人挑眉笑道:“这么说来,你们俩已经看习惯了?”
曹洛和陶灵均对视,异口同声道:“别勾引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岑东桥翻了个很不端庄的白眼,又躺回去搂住阿离:“你们俩想的倒美,有家室了不起么。阿离,不理她们两个。”
秦离缩在岑东桥怀里,咯咯笑着。
女子娇俏的声音随着烛光的闪烁愈发低沉,到最后只剩浅浅交织着的呼吸声。
腊月二十六,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天朗气清,宜出行,宜搬迁,宜嫁娶。
陶府上下一派欢天喜地,秦离拉着岑东桥的手在一旁看请来的喜娘给陶灵均梳妆。
都说最美不过新嫁娘,秦离觉得此话不假。
对着镜子端坐的陶灵均眉目含春,大红喜服衬得她更是尽态极妍。
岑东桥特意为她在袖口衣摆处绣了几枝桃花,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秦离摇着岑东桥的胳膊:“你绣的喜服真好看,陶姐姐今日也格外的好看,像开的最盛的桃花。”
岑东桥看着秦离亮晶晶的狗狗眼睛,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羡慕了么?等你成亲,我给你做一件更漂亮的嫁衣好不好?”
秦离很想说,她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成亲,没有机会穿上岑东桥缝制的嫁衣了。因为她想要的那个人,根本无法属于她。而见过皎皎明月的她,又如何能够去接受其他人。
只是这些无法言说爱意,只能偷偷藏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
秦离笑容浅淡下来,旋即又绽开,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岑东桥见她眸中的光稍稍暗下三分,心中一紧,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应当提前了。
另一边,魏敏身着大红锦衣,长发高高束起,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接亲。从小习武,将门出身的她自是唇红齿白英姿飒爽,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绕巷而来。
魏敏原是不爱笑的,今日上扬的嘴角却一直没有落下来过。
陶灵均被陶一背出院门,再由魏敏抱上花轿。众人不曾看见,魏敏将陶梧抱过怀里的时候,隔着盖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终于娶到你了,我的小姑娘。”
这样好的日子,难免贪多几杯,晚宴散去后,秦离又不出意外的醉了。
秦离素日十分乖巧,酒醉时却格外闹腾黏人。岑东桥耐着性子,为她简单擦拭更换衣裳,过程中秦离像只精力旺盛的大狗狗一样在岑东桥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哼哼着听不清楚的呢喃。
收拾妥当后,岑东桥也钻进被窝,秦离立马手脚并用缠在她身上。
岑东桥好气又好笑,左手揽住她的腰身,右手伸出食指点点她的鼻子:“晚安,秦狗狗。”
秦离皱眉吸了吸鼻子,轻声念叨着。
这次岑东桥听清了,她一直在重复两个字,成亲。
她抚着秦离的背,柔声问道:“成亲?我们阿离想和谁成亲呀?”
“东桥。”秦离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喃喃道,“想娶东桥回家。”
男孩或者女孩都好。若是男孩子,就带他上山下河,教他勤俭坚韧,最好请个师父教他些拳脚功夫,长成顶天立地的样子。若是个小姑娘,就精心看顾着,给她买最好看的裙子,做最甜的糕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她去学东桥那一手织布刺绣的神仙技艺。
阅读捡只仙女做老婆[种田]最新章节峡*谷\小\说*网xia\g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