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牙齿发出咬死的声音，余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开。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经脉开始剧烈跳动，扩张，最后裂开一道道细小的纹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蚂蚁给蛰了一样。
誓约的第一次惩罚，还是来了。
睡在他身边的叶沐轩，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炽热气息给烫醒。
“你这是怎么了？”
叶沐轩伸出手抓住余歆的手腕，但下一刻她被烫的弹开了手。
“喂！你醒醒啊！”
面临这突发的情况，叶沐轩见叫也叫不醒他，便立刻跳下床去跑到浴室里，拿了条毛巾湿了冷水，该在他的额头上。
“该不会是他修炼那残缺的心法，导致走火入魔了吧！”
想到这里，叶沐轩也管不了太多，直接燃气真气，背起浑身炽热的余歆向着门外跑。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但修真大学的医疗室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学生修炼时突发的情况。
“啊……”
她还刚跑出男生宿舍，余歆就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吼，从她的背上醒了过来。
此刻余歆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要裂开一样，剧痛中掺杂着蚂蚁骚弄般的痒，他无法思考自己该去做什么才能停止这种折磨，他就是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叶沐轩的双肩，死死的抓着。
感受到自己双肩上传来的剧痛，叶沐轩回过头，却只见余歆双眼充斥着血丝，手上青筋暴起，面色狰狞。
他就像是吃了能量过于强大的丹药，无法炼化，即将爆体而亡的样子。
“坚持住！很快就到了！”
叶沐轩全身的真气运转到了极限，向着医疗室一路疾驰。
噗咚——
可就在越过操场的路上，余歆却突然一把推开她，从她的背上掉落了下来，跪倒在了地上。
叶沐轩赶忙要回头背起他，但余歆却抬起手示意让她别过去。
“就快到医疗室了。”
叶沐轩蹲下身子，握住他滚烫的手臂，脸上的表情万分焦急。
余歆摇了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复杂的情感。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叶沐轩大喊道。
余歆依旧对她摇了摇头，他的双手控制不住的抓住地上的石板，指甲摩擦在地面上发出悲鸣的声音。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叶沐轩的焦急的心也越发的痛了。此刻她很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但这种事是不现实的。
她就抓着他的手腕，看着他被血丝布满的眼睛，心中乱的一团糟。
“我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余歆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句她听不懂的话，但她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得出，也许此刻他远不止身上的痛苦。
“让我生来就欠别人的……”
他就像是在倾诉着什么一样，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懂。
也许此刻他的面前没有叶沐轩，也没有任何的人，他依旧会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
嗡——
忽然余歆身上热气散开，他整个人虚脱了向着地面倒去，叶沐轩赶忙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从他的身上感到炽热的气息。
“你到底是怎么了？”叶沐轩看着他微微闭合的眼睛，心痛的问了一句。
余歆紧咬的牙齿也松开了，抓着地面的手也脱力了，他看着关切他的叶沐轩，微微的道：“沐轩……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叶沐轩停顿了良久，开口道：“不信。就算是有前世，那也都是上辈子，都是过去。”
都是过去……
可过去还在缠着他，让他如此的痛苦。
他要尽快，再尽快的还完债务，让这一切，都成为真正的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再去了解自己的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画面，他现在只想从誓约之中获得解脱。
缓缓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身体开始变得非常的冰冷，和之前的炽热完全相反。
叶沐轩把他抱回了宿舍的床上，随后把被子全给他裹上，最后她又拿了几件衣服盖在上面，把他抱住。
第二天的清晨，余歆从那场割腕自杀的梦境之中醒来，体内的经脉依旧不断的传来着痛感。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了那门他前世所修的体修心法——《太乙不灭诀》
虽然得到了前世的强大心法，但他此刻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只要情债一日不还尽，他就算得到再多的灵丹妙药心法异术，他也无法安心的生活。
他伸出手想要掀开被子，却发现叶沐轩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给抱的死死，而且被子上还盖了很多衣服。
“多谢。”
他轻轻抓着叶沐轩抱着他的手，想要把她给叫醒，却发现她原本漂亮柔软的手心，现在非常的红。
是昨晚他身上的炽热气息给烫伤了。
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了自己昨晚抓着她肩膀的场景，他似乎也把她的肩膀给弄伤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叶沐轩，余歆伸出手轻轻的把她的睡衣领子拉下来一些，露出一个比很多女人都要细嫩的肩，但现在这个肩上却布着几个爪印。
看着叶沐轩肩膀上的伤，余歆心中很是愧疚。
“这伤口好像还没处理。”
余歆见此，便伸手去解开叶沐轩睡衣的纽扣，但就在他刚触碰到纽扣的时候，熟睡的叶沐轩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突然就醒了过來。
看着面前把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余歆，又看了看自己露出的肩膀，叶沐轩脸上的绯红开始噌噌往上涨。
半秒后，她突然咆哮起来：“混蛋！你要对我做什么！”
咆哮间，她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把余歆给踹下了床，双手赶忙把自己的睡衣领子给拉了上去。
余歆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无辜：“我就是看你伤口没有处理，想给你上点药。”
余嫣给他买了很多的灵液和丹药，其中就有一些是对外伤有很大帮助的。
“我自己会处理！”
叶沐轩说着就起了身，拿着自己的校服走进了卫生间，把小木门一锁，换起了衣服。
“这家伙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
余歆叹了口气，随后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经脉，还是非常的痛。
昨晚那种非人的折磨，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
今天是全校去参观莽延山的日子，所以七点钟的时候，学校的大操场上就已经沾满了各个系院的学生。
眼看着学生都已经到齐，站在操场最前方的天命系主任大手一挥，随即一个巨大的光圈落在操场上。
“所有学生按照各自系院，站到大阵上面。”
随着天命系主任一声话下，所有学生开始入阵。
“这就是那种能载人飞行的阵法吧？咱们一万六千多人，这阵法能承受的住吗？”
“放心吧，又不止天命系的主任一个人控制阵法，其余几个主任和导师也会协助的。”
“眼看就能上天了，忽然有点激动。”
在学子们的议论声中，学院内的几名主任开始调动真气连接大阵。
下一刻，大阵载着一万多名学生开始飞入高空。
从刃宣修真大学到莽延山，即便是用这大阵来飞行，也是需要两三个小时的。
在这段时间里，很多学子都是拿出手机玩着游戏刷个视频，或者就是聊聊天。
“哎，咱们这一届的天命系系草怎么换人了？”一名正刷着论坛的女生忽然说道。
“你还不知道吗？因为金阊回来了，现在的天命系系草的称号是他的。”另一名女生道。
“金阊？就是我们这一届里，综合分数排名第二的那个人？”
“对，而且天书阁赐书仪式你们还记得吗？那天有个没有领取心法的男生，就是金阊。”
“那他为什么不来领取心法？没有修炼心法，他的修炼进度岂不是要比别人慢一年？”
“话不能这么讲，我听别人说，金阊是因为在赐书仪式当天，修为正好在突破合道境的关键时期，所以才没有来的。”
“合道境！？那他现在的实力岂不是跟第一名的林静溪一样了？”
“但他没有修炼心法啊，后续的修炼进度肯定没有林静溪快。”
……
闲来无事，很多学生都开始议论着天命系第二名，一个叫金阊的男生回校的事情。
余歆今天在登陆校园论坛的时候，也刚好看到了关于这个男生相关的消息，不过他没有点开贴子仔细的看，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照片。
好吧，这个叫金阊的男生，长得帅的一批。
不过余歆可没心思关心这些事，他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还要低落一些，因为妍希没有如约而至，她遇难了。
也许不久，下一个誓约受理人就会开始和他建立精神连接。
不过，他对妍希的生存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妍希和他构建起来的精神世界，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上午十点钟，刃宣学院一万六千名学子抵达莽延山。
传闻，这莽延山是封印着真正魔兽的地方，极少有人能来参观。
只有每一届修真大学的新学子，才有一次参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