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玟的母亲是一位相当多情的女『性』。
是画家、作者,是镌刻满浪漫痕迹的玫瑰花,生命的大多时刻都艳烈地开放,浓艳到仿佛下一瞬便衰败的程度。他们两当年一见钟情,在半个月内完婚,随后蜜里调油、恩爱非常……而这的光景也在谢柏逐渐忙碌的工作愈发罕见,他的夫并非一个愿意独守空房、沉醉于阔生活的女。
昔日的谢夫,如今只是吕薇。在谢璇五岁的时候跟谢柏离婚,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阔绰的生活,同时也不曾虚与委蛇,大气地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补偿,之后,吕女士前往高原、攀上最高的山峰,前往大海,潜入最深的海底,的行踪不定,几乎踏遍了想要去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探望谢玟谢璇之外,吕女士从不曾为谢柏踏入谢家。
他们并未决裂,甚至还能对面笑谈,只不过吕薇的已经九成九属于那个广阔的天地、属于邂逅的『性』感热情的其他同行者,而不再属于谢柏。
但谢柏显然格外固执。吕薇离开后,他将儿女抚养长大,但再也没有另娶其他。他们的重逢发生在几年前,吕女士意外受了点伤,留在这座城市修养,两难得在同一座城市里,这对前任夫妻一拍即合,像是合作伴侣、多年老友一过了一段相当宁静的田园生活。
只不过吕薇三个月前又飞去了别的地方,有个画展在国外办,接到大儿子的电时,口的外语没能在第一时间切换过来。
“……原来是这。”顿了顿,语含笑地道,“你从来不当你爸爸的说客。”
谢玟道:“实在迫于无奈了,母亲。”
吕女士带笑意哼了一声:“为了你的小情,倒是能老妈出卖得干脆利落……不过你这,比你爸的脾气秉『性』好得多,他那老东西就是要脸了……行了亲爱的,我会回去一趟的。”
得到允准之后,谢玟跟母亲又交谈了一会儿,吕薇略显忙碌地挂断了电。
谢玟了结此,稍稍松了口气。他跟萧九住在老宅里,经常有父亲的下属拜访,一来二去,萧玄谦这身份多多少少给这些带去一些冲击……父亲是个认定伴侣便不留退路的,自然也不会给谢玟反悔的机会。
而谢玟也不会反悔,他的书房桌面上这几天堆了成山的文件,上半年度的集团合并报表审计意见都一股脑儿地砸了过来,谢父手手地教他,一点儿缓冲都没有。
他本来想明年再打一年比赛,然而那头的违约金都已经被付清了。棋队经纪半夜含恨地跟他打电,倾诉衷肠说了半宿,谢玟爱莫能助,只能将自己在围棋少年宫教过的一个年轻棋手推荐给他。
那个孩子年轻稚嫩,只有十四岁,正好今年定段。以谢玟的光来看,那孩子迟早要拿世界冠军的,如果只拿一个,都算是他的天赋流失。
临近年关,雪一场接一场。谢玟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从二楼向下望了一——那个无光顾的厨房自从萧九过来,终于派上了用场。
谢家这三个,没有一个会下厨。但萧玄谦确实学什么都很快,自从他弄懂那些器械如何使用之后,厨艺突飞猛进,此刻是下午三点,他在厨房的原……应该是小妹又想吃什么了吧?
谢玟悄悄下楼,但他的脚步声再轻也能被听到。萧玄谦早就发觉他过来,在谢玟停到身边时正好洗完手。他的手臂绕过对方的腰侧,搭在台子的边缘:“累不累?”
谢玟道:“你都快要装成二十四孝好儿媳了,你累不累。”
“不累,只是可惜你不在饮食上有一丝一毫的偏好,如果也像你妹妹那挑嘴贪吃,便于拿捏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忽然低头亲吻谢玟的尾,迫得对方匆促闭眸,长睫微颤。
谢玟低声道:“原来你是想怎么要挟引诱。”
“想让帮我说几句情而已。”萧玄谦道,“小谢总准备什么时候嘉奖我?”
他的这些优良表,的确值得一个嘉奖。谢玟明明知道对方讨要的是什么奖赏,但还故作不知,表面上沉少顷,认真地道:“给少夫五百万零花钱?”
萧玄谦的脑海尚且没被总裁小说荼毒,他愣了一下,对这个五百万的计量单位一时有些错『乱』,短路了一瞬,下意识道:“黄金?”
谢玟:“……你在暗示我娶不起你吗?”
他退后一步,打算让萧九专做甜品,然而这动作却给了对方一个错误讯息,男立即上前压过来,紧紧环住他腰,委屈难耐地道:“老师,你冤枉我。我可没这个意。”
谢玟没有第一时间哄他:“刚夸你表得好,你就凑上来粘,让我爸看见……”
萧九的手按他的侧颈,很是不满地吻上这双不断惹生气的嘴唇,恶劣地咬出个印子,在对方半推半就、近乎纵容的态度之下,将谢玟线条流畅的薄唇都弄出一点儿红肿的痕迹。
片刻之后,唇瓣稍分。萧玄谦低哑嗓子道:“谢怀玉,我要得不是这个奖励,你别『露』出这种不知道的表情。”
谢玟对他这“两百一次”的身价实在有些发怵,让他亲得有点顺不过来气,深呼吸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哄了两句:“这几天忙,夫再等等,等年后……我好好奖励你。”
他这简单的一两句,足以让听得猿意马。萧玄谦漆黑的眸静默无声地看他,好似在考较对方语的真伪,又问:“小谢总准备如何消费?”
消费……谢玟听见这俩字就头皮发麻,隐晦地想到前几日对方的倒贴八百来,神情莫名凝重了许多,转移题道:“……到时候我们私下说这个,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送给你。”
萧玄谦明知他是故意说来转移视线的,但还是没有强行『逼』问下去,而是环住对方瘦削的腰身,再次习惯『性』地称量了一下谢怀玉的身躯……无论他怎么喂,成果都不是那么令小皇帝满意,对方这段柔韧的腰脆弱得仿佛一用就会弄出伤来。
————
年后,谢父对萧玄谦的考较告一段落。谢柏对这个“大儿媳『妇』”简直满意得不得了,什么孤苦无依小白花、什么偏僻深山老林来的……全都是谢玟胡扯的,他跟谢璇一,被萧玄谦“对症下『药』”之后,跟萧九一见如故。
如果萧玄谦不是一口一个“伯父”叫得勤,提醒两的关系,谢柏都要将他引为忘年交了。可见小皇帝忽悠的功不曾削减,他经历几十年沉淀,在很多时候明明沉寂如古井,但偏偏又会『露』出一点年轻的意气情态,给谢父留出指点的余地。
但谢柏还是没忘记仔细探查了一下萧玄谦的来历,对方的身份确实跟谢玟说得“深山老林、偏僻之地”吻合,但其祖辈似乎曾经显赫,还出过王公贵族,这有足够沉淀的家族跟普通的小白花确实是不一的。
萧玄谦的表过出『色』,以至于谢玟他的病史告诉谢父的时候,他的父亲都很不相信,最后白纸黑字放在面前,谢柏才确认此,然后突然溢出一股深切的同情,不仅没受影响,而且很快就将萧玄谦看做“唯一认定的亲儿媳”一对待了。
正月初二,谢父带儿女前去探亲访友,能劳动谢父大驾的都是长辈,上了年纪的,为了不刺激他们,萧玄谦暂时留在老宅里。
他照例看了一邮寄到此的物品,原本空空如也的箱子里放一个四四方方的快递小盒子。
萧玄谦看了一收件:亲爱的狗勾,联系电写得是谢家的座机。
……买给……我的?
他聪明至极的大脑里产生了一丝停顿,还有一种意料之外的错愕感。虽然谢玟在床上时经常骂他是公狗发情,也偶尔会轻轻地说他是笨蛋狗狗,但这次数其实非常少见,以对方的薄脸皮,大多数时候一个“少夫”的调侃就已经封顶了。
到了谢家之后,谢怀玉就更矜持含蓄,每天端一张小谢总的正经脸,低头看报表,抬头打电,忙得里都要没有他了。
萧玄谦一时没有确定,但记起谢玟前几天说得礼物,便又收了起来,给谢玟发了个消息:你的礼物到了。
过了五分钟,谢玟回复:你怎么知道?
往家里寄怎么会不知道。萧玄谦没有深究,而是回了一句:“坐车不要看手机。一会儿要晕了。”
谢玟果然没再回复。
既然是礼物,应该不用当谢玟的面才能拆。萧九划开包装盒,『露』出里面五彩缤纷的东西,是一个项圈。
红蓝黄的白雪公主配『色』,皮质的,上面本来应该配刻的宠物名牌联系电,但这个金属名牌是空白的,附带一张卖家的便签:亲亲忘记留爱宠的名字了哦。
萧玄谦的神情慢慢凝重起来。
的名字当然不能留,否则这就不是宠物项圈,而是情趣项圈了,但这个东西……真是谢怀玉买的?
有点匪夷所。
但萧玄谦对于谢玟的礼物,向来都非常珍惜,虽然他送的这东西让小皇帝有点『迷』茫,但他联系自身,想起他以前谢玟锁在身边的行径……代入感强了,忽然又理解了。
对于恋的独占欲标记所有物的渴望,有时候会难以控制地展出来。这一来,萧玄谦摩挲光华的皮面,忽而诞生一股稍显不正常的愉悦。
老师想要宣布自己的所有权,这是件好。
于是当晚谢玟回来,便觉得萧玄谦看自己的目光过于暧昧,他看了一对方过分保守、几乎遮住整个脖颈的衣服,奇怪的情绪要从神里溢出来了。
一直到吃完晚饭,谢玟拉萧九回屋,一脸严肃地抬手解他最顶端的扣子:“你今天有点怪了……”
他语一顿。
前是个一米九左右的成年男,这个幼稚的、白雪公主配『色』的项圈落在对方血气勃发、强健有的脖颈间,有一股独特的冲突对比,简直『色』气得难以启齿。
谢玟当场怔住,不亚于被雷劈坏了脑子,他先是盯那个项圈,又抬头看了看萧玄谦的脸,指那玩意儿,都有点不流畅:“这个,你,这东西,你……?”
萧玄谦将他抵在门上,抬手捧起谢怀玉的脸颊:“不是你要我戴的么。”
“我什么时候让你……”谢玟都噎住,感觉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误会当,“快摘下来。”
他伸出手急于这个项圈解下来,然而越急越不得其法,一双手在萧玄谦的脖颈锁骨间胡『乱』『摸』索,小皇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萧玄谦引他的手,一点点解开卡扣,让这截玩具似的小东西落进谢玟的手。
谢玟这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觉得握在手里发烫得厉害,就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连忙更正对方的想法:“这是大型犬戴的,我没有给你买这种东西,也不是想让你戴……我平时是开玩笑的,你不要那些当真。”
萧玄谦专注地看他,温顺地听完了全部,他沉默了一会儿,看面前忐忑的爱,出口的第一句不是兴师问罪、恼羞成怒,而是:“所以,‘亲爱的狗勾’是谁?”
谢玟:“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我给你买的,我对你发誓,绝不会……呜唔!”
小谢总的手腕被对方收拢起来,上扣在一起。他明明这么快速地澄清了,萧玄谦却还是凶狠发泄似的蹂/躏这两瓣软唇。
谢玟已经鲜少受到这侵略『性』地、标志『性』地索吻,他俩之前的亲近都缠绵温柔,留有分寸,所以一时适应不过来,眸间溢满了生理『性』的泪,尾泛红。
他努地推了一下,没推开,更『摸』不清楚萧九又是哪儿不高兴,便抬手回抱对方,示弱地低哼出声,气息不匀地在他耳畔道:“饶了我,敬之……我真的给你带礼物了……”
萧玄谦不明不白地生了一通气,可他又很好哄,听见这么句,便宽限似的松开手,让谢玟在他的臂弯之间缓缓神。他低头蹭了蹭谢玟的脸颊,后认错地道:“咬疼你了么?”
谢玟含泪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唇:“赔。”
萧玄谦盯他,然后又移开视线看向床,又转过来盯了他一,浑身充斥一股“你再撩拨我,我就你扔到床上好好陪”的气息。
。